当真是奇怪,这个时候众人无论是皇帝还是朝臣,他们看着朱由检的表情都是有些奇怪。
深情之中细细看去,分明是在一个反贼。
把一个皇帝堪称反贼?
我反我自己?这可还行?
朕还成反贼了?
实在的,连朱由检自己都觉得后怕,好像自己方才所言,所有的一切的确是有反贼的潜质。
罢了罢了。
朱由检赶紧在这里转移话题,对着众人道:“朕方才所言你们理解不了,朕不怪你们!”
……
半响以后,郭鸣翎主动给陈凡让出了位子。
方才朱由检所说的话他多半是没有弄明白其中意思,也完全不懂。只是当朱由检说起来要变法,要改变大明朝死气沉沉的样子时,郭鸣翎内心的那颗求变之心变化了,升腾了。
变法这些事情,就是新鲜的事情,就是不被人理解,否则如何叫做变法,如何叫做改变呢?
朱由检站上了讲台,而且他顺带拿出来一个让众人耳目一新的东西。
来的时候,朱由检从宋应星哪里拿来一个宝贝,一个黑板。
这个黑板是朱由检之前给宋应星提的想法和点子,当时他的意思是现在国之根本为教育,教育核心为教学,教学之中沙盘和笔墨实在是受限,应该进行一定的改变。
于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朱由检希望他能够制造出一种能够挂在墙上,方便教学的工具。
这个工具就是黑板。
说实话,知道宋应星造出了黑板的时候,朱由检比现场所有人都要激动,比他们更要难以置信。
他原本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没想到宋应星真的造出了天底下第一块黑板。
眼前这块黑板是用白色粉刷刷在一个特质的木板之中,而后作画的是用墨水和木炭专门调配的笔。
这种笔可以在白色的木板上画画勾勾,而且溶于水,能够很方便的用抹布擦去。
早些时间,朱由检自己试了试,效果嘛,除了勾画的时候带着生涩以外,在任何时候使用的感受都是很好的。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这,绝对不要高看了现代人的文明,小瞧了古代人的智慧。
有时候给古代人一个灵感,他们完全可以造出整个地球。
在这次上课,朱由检展示了这个黑板如何使用,郭鸣翎看得一愣一愣的。
以前真的觉得奇技淫巧之类都是一些低贱污秽之物,不堪大用。
但是当郭鸣翎自己走上讲台,用魔笔在白色黑板之上写下大字的时候,当他在自己的监生面前,挥斥方遒,
写下洋洋洒洒的大明赋的时候,他的内心只有几个词:
“不可不谓乎真香!”
朱由检等所有人的惊叹表情都溢于表情之中时,他猛地拍了拍黑板:
“这就是奇技淫巧的力量,这就是发明的力量,古来你们读圣贤书瞧不起奇技淫巧的能工巧匠,现在你们再看看。”
“这个发明就是宋应星,宋先生做得!”
顿了顿,朱由检的声音更加有力,他道:
“朕且问问诸位,问问在场的所有人,你们之中谁能够和朕的宋应星相比,能够发明出这些有用堪堪能为大用的实物?”
这话说得意味很重,明显话头是冲着这课堂之上里里外外的那些众多儒生。
切莫要看现在围在现场的这群儒生,他们是多么的安分,看起来实在是人畜无害,老实巴交的。
那只是因为他是皇上。
“你们瞧不起宋应星,实际上就你们这群迂腐书生,在朕看来就是十个也不如宋应星!”
话就是讲给他们听的,就是要打他们的脸。
这群儒生对于宋应星实际上是很瞧不起的。毕竟在这群人看来,宋应星连一个进士都不是,他何德何能能够与他们平起平坐,根本没有这个脸!
“宋应星,进来吧!”
朱由检忽然说道,这群儒生再一次吃了一惊,惊诧之色难以掩盖。
宋应星就从后面上来了。其实一早朱由检就把宋应星带着身边,就是要让他过来。
见到宋应星的时候,朱由检就能够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出来难为情。更是能够看到宋应星脸上所存在的那明显的淤青。
大概的事情,朱由检让沈炼调查清楚了,是昨日的事情
宋应星昨日本来是打算给众位监生讲一讲课,课题的内容他都准备好了。
没想到儒生阻拦,冲着宋应星嘲讽:“一介莽夫,也能够登上国子监,实在是有辱斯文!”
宋应星本来是想忍让的,只是在课堂之上,这些儒生的一些好监生,好弟子对于宋应星气焰更是嚣张。
有监生道:“宋先生,你真当你是皇帝啊,你凭什么跟我们讲课,给我们讲课的若不是大儒,就是高官,你算是什么人物。”
宋应星还没来得及辩驳,另一位监生道:
“他就是自当自己是皇上呢?皇上跟着胡闹,他也以为自己是皇上。”
这句话他想等着监生说完,进行反驳,结果是这位监生的话刚刚说完,那边另外起来一人:
“我听说皇上身边总会有一些红人,其实啊就是狗!”
这把宋应星气得不行,只是宋应星自己也没有底气,说实话,初来乍到,他本身学历低微,论学识他甚至不比这里的监生。
索性他决心忍辱负重,就此算了。
但是在宋应星讲课的时候,一只不知从何飞来的石头砸在了他的脑门上,这才出现了最开始的那一个淤青。
“宋先生,这里谁欺辱过你的,你直接给我揪出来!”朱由检道。
“朕现在给你撑腰,朕替你讲话,谁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震颤。
他们看着宋应星,不知道宋应星是否真的会揪出自己,也不知道朱由检会那他们如何,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时候都是未知数,是不知道的。
朱由检此时看着他们,许多儒生的眼神一开始也看着朱由检,不多时因为内心的羞愧,因为心虚重新低下去。
“你们对朕有所怀疑,朕不怪你们,但是你们怀疑朕敬仰的宋先生,你们可知罪!”
朱由检厉声喝道,他越来越有做皇帝的风范和威严了。
宋应星在这时站出来,昂着头颅朝着四周环视一圈,所有的儒生低下了脑袋。
害怕,除了害怕,还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