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也是他迫不及待想让容玖远离叶蓁的原因之一。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无法忍受容玖的心里藏着一个叶蓁。
容玖可不管这么多。
今天秦迟所做的一切,几乎都触到了他的底线,如果不是裴宋拦着,恐怕他这会儿是控住不住自己直接就把他给打死。
他推开裴宋,倒也没再继续上前,而是掸了掸袍裾上的灰尘。
他的脸色很冷,冷得如同没有半点的温度。
“秦迟,今天的话你不许再提起!还有,蓁蓁那边……你敢碰她,我不会饶了你,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别怪我不顾念你我的兄弟情义。”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裴宋长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秦迟给搀扶起来。
前堂一个人都没有,小厮婢女是丝毫不敢打扰,他唯有去拿了金仓药,仔细地为他上药。
秦迟的脸上有着怎么都遮掩不住的悲伤,他分明记得,以前的容玖不是这样的,哪怕当时他知道他的心里有一个叶蓁,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明面上处处袒护不说,甚至还把他的尊严给践踏在脚下。
这一刻,他只觉得可笑,觉得容玖可笑,觉得自己更可笑。
裴宋看着他的脸,挣扎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问了出口。
“你无法留下叶蓁的原因……应该不止是为了我们的大事吧?”
秦迟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这毕竟是他和容玖之间的事,按道理说,他不该多插手,但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说一句。
“秦迟哥,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先不说这世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你和他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秦迟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些?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年他才会隐忍至此,可是,感情这种事是说忍就能抑制忍着的吗?不是的。
当他看到容玖看着叶蓁的眼神时,他知道,自己心底的那种嫉妒在疯狂蔓延,甚至快要把他给彻底吞噬了。
他苦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裴宋见他这样,委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唯有安静下来给他继续上药。
另一边,叶蓁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容玖并没有过来打搅她,而是让膳房另外做了几道菜送到房间给她,她看着那些菜肴,到底还是没有拒绝,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待吃饱收拾过后,婢女便退下了,她走到窗前的小榻坐下,从这个角度往外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外头高高挂在天际的圆月。
厢房中点燃的熏香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气味,她拿起容玖让人给她送来的医书随意翻了翻,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你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带着百般无奈的嗓音缓缓响起,她放下手中的医书,等待着。
不多时,一抹身影从窗外窜了进来,直接就在圆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叶蓁抬眸,望着自顾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的红芍,显得有些无语。
“你是什么时候到的?藏了多少天了?”
若不是今天隐隐约约有些察觉,她还真有一种被她给抛弃了的想法。
红芍一仰头,把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才笑嘻嘻地看着她。
“主子这是生气了?莫要生气,我来了也不久。”
见她望着自己的质疑眼神,她连忙竖起了三根手指来。
“真的,我发誓,我真的来了不久,也就两三天的样子……吧……”
她的声音越到后头越小,缄默了一下后,她终究还是妥协了。
“好嘛,我已经跟着有七天了。”
“七天?!”
叶蓁故意露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都跟着我七天了,还不露面,你想干什么?看戏看得很过瘾?”
红芍怯怯地走过来,自动自觉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很是委屈。
“因为确实是挺有趣的嘛,我从未见过主子这么憋屈……不对,主子,您就原谅我吧,我错了还不成么?我知道我这有点过分了,所以我就出来了……”
她冷哼,“我不信凭着你的能力,你花了一个多月才知道我的行踪。”
红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敢去看她的脸。
“主子您不知道,您被掳走后,盛京城那边乱成了一团,还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听她提起盛京城,她的眉眼一跳。
“陆准怎么样了?他该是急坏了吧?”
红芍颔首。
“您被掳走之后,我被团团包围,我的天啊,我还是头一回碰到那样的阵仗……要不是木檀和木苒拼死护住我,主子您恐怕就看不到我了……”
她捂着脸干嗷了几声试图博取同情,见她连半分动容都没有,唯有放下手来。
之后,她就将盛京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叶蓁这才知道,陆准盛怒之下大开杀戒,把那些没来得及逃出来的人给通通杀死了以后,人更是变得易怒得很,龙虎军上下皆为心惊胆战的。而就在这节骨眼,东边的城池告急,皇帝想派遣他过去,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这仔细说起来,还是陆准头一回拒绝领兵出征,理所当然被皇帝找到了由头谴责。
只是,无论皇帝说些什么,陆准都没有心思顾及出征的问题,皇帝无奈,唯有改而派遣了尤成济代为出征。
叶蓁这才想起,除去陆准这么一个骠骑大将军以外,还有另一个将军,就是那尤成济。但是每回发生战况,皇帝第一个想起的都是陆准,便教她渐渐遗忘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再之后,红芍又说了陆准到处寻找她的踪迹,甚至还去了醉花荫。
然而,容玖早在决定离开盛京城时把醉花荫那边的事宜都解决了,陆准再到那边去,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为此,陆准更是找了一鸣居想要打探关于她的消息,可众所周知的是,容玖之前掌管一鸣居,对一鸣居是再了解不过,因此,这段日子以来他都是刻意避开了一鸣居的眼线,才会导致到如今,一鸣居那边仍然对她的行踪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