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叶蓁觉得好笑。
“你既敢说出口,那为什么没胆承认?我相公恰恰是将军,每日都得进宫处理事务,这种事于他而言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等到官兵上了齐府,希望你还能与他们这般叫嚣。”
齐玥怒不可遏,她长这么大,从未被人这样挑衅过,想也没想,她就扬起了手中的长鞭,想要用力挥过去。
她的目的是为了教训她,不料,那鞭子才到半空,就被她给牢牢拽住。
叶蓁的目光很冷,仿若从地窖升上来的一般。
“这动不动就打人的本事,是你爹娘教你的?真是没教养,不过也难怪,毕竟你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而然也就教出你这样的玩意儿来。”
“你给我闭嘴!谁准许你这般羞辱我爹爹的!”
齐玥的声音拔尖,想要把鞭子给扯回来却始终无果,来回几次,她也烦了,张牙舞爪地想要扑过来殴打她。
“你这个贱人!你敢羞辱我爹爹,我要掌你的嘴!”
她喊着叫着往这边冲,叶蓁冷冷地一笑,袖间窜出了一枚银针,趁着别人不注意,倏然往她那边射去。
银光乍现,那针直接就扎在了齐玥的膝盖上,齐玥一阵吃痛,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往前一扑,瞬间双膝屈起跪在了她们的面前。
这样的情况是始料未及的,齐玥疼得脸色煞白,好半晌都没能起来。
叶蓁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齐姑娘这是对方才自己所说的话向我们跪地认错吗?这样的大礼委实让人意外啊,不过既然齐姑娘都行这般大礼,如此诚恳了,我们又怎会不愿意原谅齐姑娘呢?”
旁边,就连林小冉也在捂嘴偷笑着。
周遭的人议论纷纷,每个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齐玥的面靥一阵青一阵白,想她长这么大了,还是头一回在别人面前这样吃瘪,简直就是脸上无光啊。
她转过头,对着自个儿的小厮奴仆尖声吼叫:“你们这几个贱奴,还不赶紧过来把我扶起来!”
那几个小厮奴仆回过神来,立即赶至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想要把她给搀扶起来。
好不容易起身,未等站稳,她便发泄般各自甩了他们巴掌。
“一群没用的东西!你们就看着别人这样欺负我?!”
小厮奴仆面面相觑,他们早就看不惯她的作风了,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发作,如今有人这样代替他们出气,他们自是能不管就不管的。
其中一个小厮看了眼她们这个方向,声音压得有点低。
“大姑娘,这位夫人乃是将军夫人,我们……我们得罪不起啊!”
在齐玥的眼里,哪还有她得罪不起的人?
她刚想有所动作,那个小厮来到她的旁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齐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冷哼一声,施舍般的瞥了她们一眼。
“罢了,本姑娘今天有急事,就暂且先饶过你们!”
说着,她转身返回了马车上,随即那马车呼啸地离开了,很快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叶蓁收回目光,拉着林小冉也回了自己的马车边。
经过这一场闹剧,周遭的人也散开了不少,马车得以顺利通行。
车轱辘碾过泥地,颠颠簸簸的,马车内,林小冉就方才发生的事手舞足蹈地在吐槽,那眉眼尽是对齐玥的鄙夷。
临了,她发出了一声感叹:“不知道像她那样跋扈不可一世的女人,最后会是怎样的人敢娶她呢?我要是男人,哪怕是跪在我面前求我,也休想我会娶她进门!”
叶蓁笑了笑,也不说话。
确实就如同她所说的那般,像齐玥那样的性子,估计没多少男儿愿意娶她进门吧?娶了这样的一只母老虎,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熬了。
更何况,齐府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沾上关系尽量还是别沾上关系吧,免得惹祸上身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花神庙。
她下了马车,抬眸往前望去,这花神庙不愧是盛京城里里外外都会来求姻缘的寺庙,那人头涌涌堪比年关的繁闹,只是入目的,大多数都是女儿家,甚少能看到男人。
林小冉看上去很是兴奋,挽着她的胳膊就往里走,说是上了香后得求上几签,然后才会知晓她的姻缘什么时候到来。
两人到里头上了香,添了香油钱后正要往外走,孰知走了没几步,就迎面撞上了一个颇为眼熟的人。
那人也瞅见了她们,几个迈步走了过来跟她们打招呼。
“陆夫人,林姑娘,这么巧,你们也来这儿啊?”
叶蓁盯着面前的这张脸想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不是那一日到杜府,见到的那个王茴吗?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王茴当时还为杜蘅说了不少的好话,只不过再之后,她告诉了王茴有关于她兄长的事,就离开了。
后面的事也就不清楚了,她奔赴边城,也懒得去管这些是非。
王茴面带笑容,与当时的咄咄逼人相比,这会儿是亲切得很,旁人若是不知的,还当她们的关系有多好呢。
“陆夫人,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你道谢,之前你告诉我的事……若不是得你帮忙,怕是直到现在,我们一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长叹了一口气,想起家里头的事,就很是感叹。
“那杜蘅真不是什么好人……幸亏,我兄长还知回头,与我嫂子道了歉,跟那青楼女子彻底断了,不然的话,不仅仅是仕途,怕是连我们家都得毁掉了。”
她顿了顿,格外地认真。
“陆夫人的恩情,我必定牢牢记在心里,往后陆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便是,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们一家都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得出来,这王茴是总算认清了那杜蘅的嘴脸,彻底与杜蘅割断了姐妹情,甚至,还决定了从今往后就站在她这边了。
叶蓁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当时的举动说实在的,不过是顺手的事罢了,倘若杜蘅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来,又怎会轮到她逮着了这个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