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胥深知自己怎么劝都不可能把他给劝动,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快些回来吧,再不回来,就要完蛋了。
擅自领兵进攻,那是最忌讳不过的事,本来盛京城中就有不少人觊觎着他手底下的龙虎军,倘若被逮着了名头,恐怕不止是龙虎军,就连陆准也……
他不敢再想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男人看时间差不多了,正要说话,余光经不住一凛,神经也倏然绷紧。
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江子胥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在那荒凉的前方林中,隐隐约约看到了几抹依稀可见的身影,伴随着的,还有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他的精神激奋,面靥上也终于流露出了喜气。
陆准就这样看着那抹梦绕魂牵的身影距离自己愈发地接近,他的紧抿的薄唇开始有些松动,那浑身散发的冷厉气息也逐渐驱散了不少。
叶蓁微微勒马,马匹在他的跟前止步,哪怕她的衣裳和头发都难免凌乱,但那眉宇的眷恋是那般的熟悉。
他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
她回来了。
他日夜盼着的人终于回来了,她回到了他的身边。
她安然无恙。
她勾唇一笑,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眸微弯,如同繁星般璀璨。
“相公,我回来了,你想我了吗?”
想!他当然想她!他都要想死她了!他怎么可能会不想她?
只是,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既然她如他所愿平安归来了,那么,接下来就得好好再清算一下剩余的账。
有一些事,他觉得她可能需要给他一个交代?
陆准朝她伸出了手,声音过分的嘶哑。
“过来。”
叶蓁乖巧地下马,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用力一拽,就将她给拉上了马,随即,策马往最近的营地而去。
这个男人向来体贴得很,那手紧紧地扶着她的腰际,比她方才自己骑马时要舒服得多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他睡觉的营帐。
她抬起手环视了一周,毕竟是扎营的地方,相比城府是简陋了不少,但基本的吃喝休憩还是可以保障的,倒也算是不错的了。
可还没等她看完,这个男人便从后头把她给抱住,那脸埋在了她的后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能感觉得到他的放松,想来,她在北契的这段日子,他应该很是担忧吧?
她微微转过身,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一脸的笑嘻嘻。
“我在最后的时间回来了,你是不是得夸夸我?”
“夸你?”他挑眉,“你确定?”
她噘嘴,很是不满。
“我赶上了跟你约好的七天之内,不算是毁了约定,所以你得夸夸我。”
她突然记起了什么,歪着头看着他。
“我托白掌柜带回来的人你见着了吗?你看我多厉害,我就说我能做到的嘛,我把那旧城主给找出来了!”
说着说着,她带着几分抱怨的意味。
“你都不知道这个人有多难找!可能是我运气不错吧,刚巧碰见他去找那个北契王爷,想要抱他大腿,可是那北契王爷拒绝他了,他灰头白脸地回去,大半夜的我趁着别人都入睡了的时候,就带着木檀和木苒偷偷潜入了他的府邸,把他给逮了个正着。”
她一脸的等待被夸奖的表情逗趣了他,他宠溺地一笑,伸手捏了一把她红扑扑的脸蛋。
“嗯,做得不错,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得到了夸奖,叶蓁看上去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很是得意。
底下的人在这个时候送来热水,她趁机好生洗漱了一番,半个时辰后,她呈大字型的躺在那硬板床上,面靥上尽是松懈下来的毫无防备。
果然啊,在他的身边的感觉是最舒服的,什么都不用去思考,什么都不用去顾虑,全部交给他来处理就好。
男人亲自出去了一趟,没多久便回来了,手上还带了些食物。
他向她招了招手,她赤着脚下床,他有些不赞同的瞥了她一眼,猿臂一伸就把她给按坐在自己的腿上。
看到那散发着肉香的浓稠白粥,她馋得是要直流口水,捧着碗一口一口地就吃了起来。
干掉了一整碗,她也算是饱了,摸着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茶余饭后难免开始困顿,她开始一下一下地开始打起瞌睡,男人却在这个时候往她腰上掐了一把。
她被惊醒,满脸委屈地望着他。
“你做什么啊?”
陆准抿唇,意味悠长。
“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些什么?”
“我要解释什么啊?”
见她一脸的糊涂,他默了默,随后说了一句:“我那日让木苒去找你,顺道找了几个暗卫偷偷跟在后头,吩咐他们每日都要将你的消息传达回来,不能有半点的遗漏。”
他说完这话后,就定定地看她。
叶蓁起初还有些懵,随后仔细地思索了下,双眸禁不住瞪大。
他让暗卫跟在木苒的身后,这段日子以来也一直都在她的四周,暗中观察着她?
难怪啊难怪,她之前就在想,怎么那一天晚上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厢房中,如今想来,他大概早早就知晓了她的位置,也掌握了她在北契的所有事情。
等等,他的暗卫每日都会将她的消息传达回来,也就是说……
她开始有些不淡定了,想到这两天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就难免觉得头疼。
那样的事,若是被他知晓了,还得了?
可是哪怕到了这个地步,她仍然选择装聋作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然的弧度,开始仔细地跟她开始算账。
“那我再给你一点提醒,你这两天与那北契王爷说了些什么,今天晚上你又与那北契王爷做了些什么。”
他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她再继续装傻就过分了。
叶蓁的脑袋快速地运转,想要赶紧思索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
但她思索了良久,却发现面对摆在当下的这个困境,她是连半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