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终焉剑客”消失在天际,杨心中一阵感慨。强者如斯,但是自己却少了那种超越麒麟的心情。最近杨越来越感觉到这游戏的平淡乏味,到不是说游戏的可玩性降低了,而是他杨卿自己出了问题。当初面对爱德华的“恺撒”,抵御叛军的千军万马,参悟游戏的真谛,那种热血沸腾的冲动再出现的几率越来越少,杨发现自己的激情正在逐渐消退,这是实力长时间滞留在一个高度,而开始走下坡路的危险信号。
“傻瓜,你发什么呆呀?扶我一下。”小艾丢了块石头砸在杨的脑袋上。
“艾,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很轻松的就打败我了,你会怎么办?”杨皱起眉头,这样的表情很少出现在杨这个乐天派的脸上。
“好象我现在就能打败你呢,嘿嘿。”“轮回”一下跳到了“赤无极”的背上,“呆呆猪头,快走啊!小夏他俩都没影了。”
“我说正经的,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看我?”杨想知道答案,尤其是艾的,“或者她的一句话可以重燃自己的激情。”
“到时候某个大莎猪就惨了,他将完全没有男人尊严的活着,每天被我蹂躏,当然,我也会负起保护这个小跟班的责任。”艾所向往的就是能有一天超过杨,可以站在一个相应的高度去关心杨,但不是施舍。
“这只猪是指爱德华么?”杨考虑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是不是还要继续这个游戏,好胜的他可不能容忍自己成为别人的配角。
“赤无极”背起“轮回”,默默的赶路,两人各有所思,一阵沉默,现在除了风声和落脚踩在石子上的沙沙声外,便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杨,你失去目标了么?”“轮回”搂着“赤无极”的脖子,很自然的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是超越了太多目标而开始审美疲劳了,呵呵。”杨自嘲的笑了笑。
“麒麟怎么样?他真的很强。”
“拿那种人做目标,有点不切实际吧?”
“怎么就不切实际啦?我还不是一直拿你当目标?”小艾娇咤道。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儿?我记得你崇拜的是那个‘翡翠之都’叫什么苍狼的吧?”
“那个是过去式,现阶段暂时把你放在第一位,可别让我超过了。”艾说着,强调性的紧了紧双手。
“艾,你说,像麒麟那种人,是怎么练上去的?我都觉得他深不可测。”杨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相信我,麒麟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你是‘狼王’呀!”
“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进步的空间了,好久以前我就达到现在这个水平了。”也许是艾的呢喃给了杨莫大的勇气,于是很自然的就说出了自己的窘境,一点也没感觉到丢脸。
“老师常说,一定量的积累,才能达到质的飞跃。你早就开始积累了,现在只是在等一个飞跃的契机。也许你该抽个时间和小夏谈谈,他有这方面的经验。”
“艾!”
“嗯?”
“谢谢你!”
“折现吧。”小艾闭上眼睛,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正在滋生。
两人回到沙堡村,小夏和安已经无聊的在村子门口等了许久,这又是一个特别的习惯,一般要交任务的时候,四人都会同时交付。为什么这样做,他们自己也不太清楚原因,可能是希望朋友可以分享全部的快乐与忧伤吧。
“你俩怎么不先把座机修了?”
“小麦给的钱快花光了。”安说出没有事先修理座机的原因。
“只出不进,早晚的事情。”杨一点都不意外,“艾,你身上还有多少?”
“不到两千需,我应该剩的最多吧?‘轮回’受伤的次数最少,而且因为是二阶机,特修费用也比较低。”小艾点开交易栏,把钱平均分给其他三人。
“看来得在村子里住段时间啦,多跑几趟涸水滩,筹点路费。”杨决定短期内四人应该以赚钱为主要目标。
“我开始想念小麦了,有他在的日子,我们根本不用为这种事操心。”小夏哭丧着脸,回想起自己当初靠捡垃圾练狙击的那段苦日子。
“现实和理想是有差距地。”杨说着,率先走进村子。
四人再次来到熟悉的土屋前,一眼就看见小玛莎正站在院子里张望。玛莎也发现了他们,飞跑着迎了出来。杨上前把奔跑中的玛莎抱起,转了个圈,然后把麒麟留下的玻璃匣子取出,塞到玛莎手中。
玛莎小心的捧着玻璃匣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惊喜。
“鱼鱼,鱼鱼,哇,原来这么漂亮。”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生物的玛莎,兴奋得把匣子举得高过了头顶,对着太阳,脸上绽放出只有孩童才有的纯真笑容。阳光下,两条金鱼欢畅的在小女孩的手心翻转。
“谢谢大哥哥。”说完,玛莎在杨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系统提示,最后一条鱼任务完成,获得100点声望奖励和沙堡村村民的信任。
“妈妈,我有鱼鱼了,爸爸就快回来了吧?”杨把玛莎放到地上,小女孩飞快的跑进屋子,同时高声的呼喊着。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他们还没走进小屋,就听见了玛莎的哭声,“呜...,不嘛,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回来。”四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玛莎乖,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安妮娅夫人正满眼含泪的安抚着怀中哭闹的小女孩。
“妈妈,他们都说玛莎的爸爸已经死了,玛莎不要爸爸死。”小女孩更加悲伤了,哭声撕心裂肺。
“玛莎的爸爸没有死,他很快就回来了,乖,不哭了。”
随着安妮娅夫人的劝慰,小女孩逐渐止住了哭声,一下一下的抽噎着。
......
哭够了的玛莎盯着畅游在鱼缸中的金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妮娅夫人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把杨他们请到简陋的客厅,开始讲关于玛莎父亲的事情。
故事的大概是,在维托还算年轻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并不喜欢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在村民的眼中,整天望着天空发呆,并且狂热的研究古迹的维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安妮娅不这样想,她听维托讲过自己的梦想,她也同样向往着有一天能自由的翱翔在蓝天之下。后来,两个人结婚了,虽然维托大了安妮娅将近二十岁,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获得幸福的生活,因为有一个梦想支撑着这个家庭。随着时间的流逝,维托越来越沉默,他知道自己即将老去,而所谓的梦想却停滞不前。安妮娅了解自己的丈夫,所以在女儿降生4年后,她把丈夫赶出了家门----守在这个家中,维托永远不会快乐。就这样,维托消失了半年,这半年里,安妮娅几乎绝望了,她认为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丈夫。直到半年后维托再次出现,那种欢欣,安妮娅决定再也不和维托分开了。可惜,这时已经没有任何羁绊能束缚维托的理想了,在享受了短暂的欢聚后,维托毅然离开了刚会哑哑学语的女儿,他要去找真正的天空之城。这一走就是两年,杳无音训,安妮娅坚信自己的丈夫还活着,并且为了他们共同的梦想努力的活着。
故事很长,安妮娅夫人用一种似怀念似哀伤的声调叙述着,杨他们静静的听,同时也祈祷维托还活着,他们不想玛莎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层灰色。可是,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两年时间,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一个人独自活下去的几率有多大?杨他们不敢想,相信安妮娅夫人同样也不敢想,有些时候,骗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维托先生去了哪里?”杨小心的问,很怕触动眼前妇人内心的某根弦。
“雷音峡谷,在沙堡村的东面。”
“如果我们还有时间,也许会去那里看一看。”这算是一个承诺吧,杨在想,即使证明了维托的死,也不会再回来告诉安妮娅的,哪怕有再丰厚的奖励,哪怕这不过是妇人无数次重复生命中的一次。
“那天,我清楚的记得,七月,风在哭。风中,他说,亲爱的,我将成为你的骄傲,带你去梦中的乐土。”安妮娅夫人结束了对话,早已是满脸的泪水,其实这个女人并不如外人想象般坚强。
走出安妮娅的小屋,杨主动握住了艾的手,他俩停了下来,而小夏和安很配合的走远了。
“要不要我把肩膀借给你?”
“我没那么不坚强?”艾的声音有点呜咽。
“忘记你以前应承我的话吧!这个世界里值得我们感动的东西还很多。”杨眼里出现了少有的柔情。
“把脸背过去。”艾命令着,缓缓枕在了杨厚实的肩膀上,杨的肩头很快便被打湿了。
...
我无法忍受垂手可得的安逸,
在我的血管里,
躁动着的是渴寻,
也许完成梦想,
也许只是墓地,
这便是我生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