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打平
听过他的分析后，使节的心里有了些动摇，暗道自己莫不是被明人吓得失去了血勇。
但他还是有些犹豫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就在这时却听上首的礼官催促道：“时辰已到，现在请两国使者尽快牵马出来！”
这个人望了那边一眼后，又回首对国使道：“大人，不要犹豫了，你看朱慈烺那人办事可曾拖泥带水过？”
“这……”他无言以对，可咱能跟大明的疯子比？
看了一眼忙忙碌碌当然大明那边，他便直接道：“大人就这么办吧！”
然后他便对旁边选出的骑卒道：“你门赶紧上场吧！”
那骑卒有些犯难，他看了一眼未曾发话的国使却见这位大人摇摇头后道：“既如此……便依你所言吧！”
此时他也纠结得头脑发晕，被将军这么一闹，自己也就顺着下了命令。
“是……”那骑卒躬身一拜后便气宇轩昂牵马出骥。
见是那匹神骏异常的宝马，他国使臣均是一阵被后金的大气魄所折服。
这才是大国风范啊！你说我那匹马不行，我这就专门拿它来比试，现在用实力来说话。
而向对比的大明，那现在就真不负他们的称呼，粗鄙无力无知无畏。
“明使你们的马呢？”上首礼官询问道。
朱慈烺摇了摇头，便对身后招了招手，然后道：“赶紧上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这时牛头却在朱慈烺耳边道：“王爷，咱们必输无疑呀！”
朱慈烺白了他一眼，然后便不再理这家伙，只有监军若有所思，这也是他们没有站出来阻止的原因。
而此时一名士卒便也牵马出来，却是被他们评判为己方最差的那匹马。
说是最差，可也毕竟是从千余战马中选出来的，这马本身也是神骏非凡。
看到这一幕列国使臣却是泛起了嘀咕，难道大明真有什么底牌不曾？这马看起来和后金上驷却也相差无几。
只看外观的话很多人确实都能得到这个结论，但另一边的他却对己方信心满满。
简单的一些礼仪后，在约定好的一声鼓声响起后两边骏马同时发动，之后一骑绝尘。
可是并未有众人想象中那种惊险的场景发生，一路跑下来都是后金在前，大明在后面紧紧追赶。
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大，直到后金轻轻松松的取得胜利，拿到那面龙旗后，大明这边才累死累活的赶过来。
“轰……”
之后人群顿时爆发出喝彩身，不是向大明，而是向手举龙旗的后金骑卒。
此时他也是满脸笑意，这一次赢得轻轻松松，大明一败涂地让他心中郁气消散大半。
但现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大明被狠狠落了脸面，现在自己打了自己脸。
但是作为失败者的朱慈烺却依然笑意盈盈，现在让众人对他的评价在场降低。
为了不让有些人太快反应过来，朱慈烺还是赶紧收起了笑容，因为现在又到了比赛最重要的一个节点。
不管怎么说大明都已经输了一局，那么接下来的两局大明都必须赢。
而如果要赢，那么就必须是大明上驷对后金中驷，大明中驷对后金下驷，如此大明方才有赢的希望。
所以朱慈烺现在需要让这些人得意，得意忘形之下才不会看到欢快之下的杀机。
“王爷您看，我说这样要输的！”牛头颇有怨气道。
朱慈烺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借题发挥破口大骂道：“你这混账东西，现在瞎吵吵个什么？再要胡搅蛮缠，老子我一剑砍了你。”
朱慈烺声音吼得贼大，而且还作势要拔剑出鞘，辛得有监军好言相劝才怒气腾腾的坐回了原位。
牛头知道自家王爷脾气早有准备，在朱慈烺要拔剑之前便抢先一步跳了开去。
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却是让列国使臣更是鄙夷，大明内部都乱成这样，任由朱慈烺胡乱指挥，这不输才是怪事。
“朱慈烺这人空有匹夫之勇刚愎自用，若是让他到大明折腾，当世大国非得被他给弄得乌烟瘴气一团乱麻！”此时站在本国使团中间的一个人缓缓道，此言惹得蒙古使者队伍中一阵赞同。
这不是趋炎附势，而是他们真的认为这个人说的对，朱慈烺这人也只能逞匹夫之勇。
大明……现在真成了一个笑话，这是一个理所应当的笑话。
而这时经过短暂的调整后第二轮比试也要马上开始。
这一次该大明先出马了。
毫无疑问的大明派出了自己的那匹宝马，现在可能是为了惩罚牛头，所以这次的骑手便是他。
见到大明拿出了宝马，后金这边的反应很迅速，这甚至都不需要思考，他们就派出了自己的中驷。
宝马对宝马，这下比赛应该精彩许多，这他国使节均如此认为。
至于胜负如何其实大家心里也有谱，那必然还是后金取胜无疑，因为朱慈烺胡闹，这大明应赛毕竟太过仓促。
牛头牵马入场后的耳边还响起临行前朱慈烺的交代。
“此次王爷我把最好的马交给了你，如果你败了，那也就不用回来了，就算我不杀你，皇帝也饶不了你！”
“到时候你好好躲起来，不要让东厂的人找到，他们那一百零八道酷刑搞得铁人都会哭的！”
回想起这些话的朱慈烺还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仿佛自己已被那群疯子盯上了一般。
“都是宝马，我待会儿一定要取胜！”牛头给自己打气道。
随后牛头一个翻身上马，却发现一边那位后金骑士此时正颇为不屑的看着自己。
牛头心里那个气啊！他当年也是武卒里的佼佼者，自己号称屠夫的存在，自家王爷欺负自己也就算了，连后金无名小卒也该在自己面前龇牙。
战鼓之声响起，牛头和那后金骑士一同发力，这沉重的马鞭挥击在马身上，吃痛之下的马儿顿时往前奔去。
正如众人所预料到的那样，赛事一开始就表现的很是激烈。
虽然后金站些上风，可大明这边也未曾落下，现在紧紧的跟在后金后面。
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若说后金稳赢的话那却是很不保险了，后金这么小的优势实在是很容易被超越。
坐在高处的太子此时心却是提了起来，若是大明侥幸胜了，那他该如何自处？
现在他也不由佩服起自己父亲早早便把自己摘了出去，而这锅也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但是他却不能怨自己父亲，虽说他已是王太子，可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自己以后接位的事情恐怕也就悬了。
此时不光是他感到着急，朱慈烺此时也提心吊胆，这赛马虽然传位美谈，可这次他们双方相差确实太远。
“王爷，若要得胜，难呐！”朱慈烺身后的监军满是叹息道，他自然是了解朱慈烺想法的。
“牛头这人还是有些本事，方才我故意吓他，便是要将他的潜力都激发出来！”朱慈烺缓缓道。
看了一眼身后二人后的朱慈烺便继续道：“你们也别以为我说得是玩笑，若是这家伙真把这个事情办砸了，谁有能肯定东厂的人不会找上他！”
“一己之失让国家蒙受如此损失，他牛头就是大明的罪人！”看着远方的牛头朱慈烺淡然说道，自己的语气变得森冷。
这话听得他们二人皆是凛然，看着那张和端坐北京朝堂上相似，二人仿佛有种侍立君前的压迫感。
但现在要说压力最大的谁也别想盖过牛头，看着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后金人，可他就是撵不上对方让他感觉憋屈无比。
他可是牛头呀，大明低阶将军的翘楚，自己代表了大魏军人最强的姿态……
“可恶的后金人……”牛头暗暗骂了一句然后便将手中鞭子狠狠一甩。
但这样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卵用，现在二者距离相差还是那么大，这已经是牛头能达到的极速了。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怎么办呢？
既然自己提不上速度去，那就让对手把速度降下来，这样的话，解决无疑简单迅速。
牛头这一介武夫，要达到这个目的无疑不算什么难事，现在他身上的家伙可还是有的。
比如他手里那根鞭子……
“赶着奔丧啊，现在你的裤子掉了……”牛头大吼一声。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那人还真回头看了一眼。
这下机会可就来了，牛头直接便将那鞭子甩了出去将好打在那人脸上。
两人之间距离本就不过三四米，牛头这样全力扔过去差点没让那齐人直接从马上掉下来。
也辛亏他马术了得连续几个调整之后将身体稳定了下来。
但是牛头也达到了目的，自己非常平稳的超过了后金并且甩过一段距离。
方才大明这边追上后金难，但现在同样，后金要追上大明也难，因为之前二者已经达到了极速。
这时整个赛场安静了下来。
但下一刻便听的一声怒吼道：“大明奸诈毫无大国风范……”
这句话所有人都能听到，现在便又迎得众人对大明的一片讨伐之声。
当看到牛头已经拿到龙旗后，朱慈烺面对众人的叫骂，自己的脸上只是一片云淡风轻之色。
这一局大明胜了，两国战平。
在列国一谩骂声中，后金那边的发出了爆喝。
“不行，大明使诈此局无效！”
看吧，现在矛盾来了！太子不由扶额感到一阵头疼。
两个大国之间顶牛的事情，稍微处理不好便可能将他这个太子职位挤下去。
而他那几个好兄弟对此绝对乐见其成。
只见这时那位国使脸色阴沉，大踏步的往会场中央走来气势汹汹不可直视。
而底下的侍卫竟无一人敢拦，就这么看着他走上台阶来到自己的面前。
他此时不停吞咽口水，眼前这如暴怒狮子般的使者让他有些打怵。
“使……何事如此？”李宵咽了咽口水强作笑意道。
国使脸色又是一沉，这位太子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却装糊涂想要偏袒大明？
很明显他妄图保持中立的计策失败，在这里列国争雄的时代，这就是非我及彼非友即敌！
可以说，这一刻国使对太子的印象很不好。
见他面色不善，便改口道：“敢问使者可是大明有逾矩之处？”
他这话算是人怂了给大明安了个不大不小的罪名。
堂堂朝鲜太子被逼迫的如此样子，不只是下面的王庭侍卫，便是侍立在旁的侍从和礼官们此时也忍不住别过头去，现在或者将视线转往别处。
这时国使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大明人你们真是卑鄙……”站在高处的国使指着下方还在欢庆的大明众人道。
可是呢……人家该高兴还是高兴，因为朱慈烺跟所有人说了，自己等人表现得越高兴后金那边也就越憋屈。
事实也证明朱慈烺说得没错，后金那边确实觉得憋屈无比，特别是还在下方的那个人更是牙齿咯咯作响。
“朱慈烺，大明使诈，此局必须从来……”国使咆哮道，看得后面的李宵冷汗直冒，现在这才是二月天而已。
这朱慈烺就不爱听了，现在你吼一次重比就算了，你到那上面又去喊一次什么意思？现在还真想重比？
这要是你说了都算，那老子我的的脸往哪儿搁？朱慈烺心中狂骂道。
然后他便一个跃身来到了会场中央的地板上。
几天朱慈烺未着甲胄，现在只是一身黑色武士服，在这列国使臣云集的地方档次上看起来有些不足。
可见是他出马在场所有人虽都希望他摔个狗啃泥，但却无一人再敢咆哮。
毕竟在他们看来朱慈烺这人就是个疯子，现在和他正面作对是不睿智的，当然也可以称为认怂。
见自家王爷已有如此威势，站在后方的大明士卒们此时也不由心情激荡，现在这就是自己崇拜的爷啊！
不光是士卒们，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将军此时也不由为朱慈烺的气势折服。
他早就听说就算在朝堂上直面皇帝，这位爷也丝毫不怵敢据理力争，今日果然是……风采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