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唐见到宝叔的时候,他虽然满脸的疲惫,却仍然坚持陪在肖天笙身边。吃饭的时候在肖天笙旁边吃,睡觉的时候就在病房的沙发上睡,没事的时候就在肖天笙身边自言自语。
宝叔知道肖天笙昏迷着,但是他相信自己的话肖天笙可以听到,也相信肖天笙随时可以醒过来。
甄唐来到肖天笙的病床上,帮着宝叔给肖天笙擦了擦脸,还给他顺便梳了一下头。
这些动作正常人做起来很简单,但是对于没有双腿的宝叔来说却格外困难,每次给肖天笙梳洗都能将他累出一身汗。
甄唐看着宝叔,认真的建议他:“其实这些事可以让护工做,你不用这么辛苦。”
宝叔摇摇头,“别人可以在动作上比我做的好,但是却没有我用心。我知道肖先生讨厌别人说什么,我也知道肖先生讨厌别人做什么。我知道他的什么东西可以碰,什么东西不能碰。”
“对于天笙来说,木槿就是谁也不能碰的宝贝。”
甄唐的话音落下,宝叔的动作明显一僵。是啊,肖天笙虽然是宝叔看着长大的,但是肖天笙明显更在乎木槿,不管木槿做什么,他似乎都可以原谅。这段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宝叔仔细想想,似乎自己一开始也没有反对过,还以为肖天笙变的更加有血有肉了,不再一个人冷冰冰的了。可是,木槿似乎没有给他带来幸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肖先生醒了再说行吗?我现在不想和你谈孩子的抚养问题。请你,也可怜一下我这个残废的老人!”
宝叔一眨不眨的看着甄唐,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和无奈。其实他也不想针对木槿,可是他真的怕木槿保护不好孩子。对宝叔来说,肖天笙像是他的孩子,肖天笙的孩子就是他必须照顾的孙子,他不能让孩子有一点闪失。
甄唐和宝叔对视了一会,默不作声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门外,木槿看到甄唐以后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他答应把孩子还给我了吗?”
甄唐看着充满期待的木槿,又老了一眼她身后的木封,然后才对木槿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亲自抓住放炸弹的人,让他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求死不能!”
木封皱着眉头说道:“槿儿说的是……”
“谢谢甄大哥,这段时间你多费点心吧。”木槿拉住木封的手,阻止了他即将说出的话,反而学甄唐岔开了话题。等甄唐走后,木封一脸怒气的坐在长凳上,似乎比木槿还要生气。
事到如今,木槿反而平静了很多,还过来安慰木封。
“二哥不用生气,甄大哥能帮的话一定会尽力,只是宝叔也是可怜,他对天笙那么忠心,如今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守在病床边。别说甄大哥,就连我也同情他。”
木封怒极反笑:“所以就该让你尝受母子分离的滋味?你的孩子还没有满月,宝叔这样做也未免太残忍了吧?”
木槿没有接话,对于一个怀胎十月的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和孩子分开更痛苦。但是宝叔的性子异常固执,木槿既没有能力说服他,又不愿对他做出过分的举动,毕竟木槿对宝叔一直心存愧疚。
就这样,木槿、木封兄妹以及甄唐、苗文静几人,整天盼着宝叔去看看孩子,可是宝叔就是不离开肖天笙的病房。好在甄唐找到了关于凶手的线索,让几人的心里还稍微舒坦了一点。
原来扔炸弹的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因为赌博在外面欠了不少赌债,却又想要在女朋友面前显摆,所以就把主意放在了歪门邪道上。当有人把十万元现金放在他面前时,他立刻像哈巴狗一样连连点头。可是他一直以为那个小包袱里放的是冻僵的毒蛇,根本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一个定时炸弹。炸弹爆炸的那一刻,他也害怕极了,因为他只要晚扔一分钟,炸弹炸死的也许就是自己。
甄唐把调查的结果告诉木槿以后,木槿诧异的问道:“他们是怎么联系的,那个给他钱的人总该露过面吧?”
甄唐摇摇头,“没有,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在晚上的小巷里,而且选的地点全都没有路灯。”
“那就查附近的监控,附近总不能一个监控都没有吧?”木封插了一句话。
甄唐看了一眼木封,发现后者根本就不愿多看自己一眼。甄唐知道,木封还在埋怨自己没有把孩子从宝叔手里夺过来。
甄唐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木封又使性子了!
木槿想了想:“是在很偏僻的地方见面吗?什么地方的口音?身高体型什么样?附近找不到就把排查面积扩大点,总能找到点线索。”
甄唐点点头,“我已经派人去排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甄唐以为,这是他们的地盘,想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吗?结果让他越来越心惊,查了整整一星期,结果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查到。不仅口音上是本地人,身高体重上更是再普通不过了。仅仅是帮派里和他相似的人就多达千人,更不要说凶手还不一定就是帮派里的人。
如果一个一个的调查,什么时候才能查到有用的线索呢?甄唐和木槿谈了很久,终于制定了一个计划。
第二天,甄唐对外宣布:肖天笙成了植物人,永远没有了醒来的可能。而甄唐本人,没有做帮主的念头。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推荐自己认为合适的帮主继承人,如果认为自己有能力,毛遂自荐也是可以的。
通知下达以后,帮里众人都暗暗较量,谁也不想落后于人,即使自己不能胜任,起码也该让自己跟着的老大爬到那个位置上,那样自己也能跟着沾光。
短短三天时间,帮里大大小小的斗殴不下百件,差点让甄唐以为做的决定太草率。
可是,就在这天,甄唐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因为所有人都在较量的时候,一个本该立场坚定的人却始终没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