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郑经带着近三万兵马,进入偃师,攻下县城,夺取黑石关。
排兵布阵,挖好陷阱,撒好网,等着叛军败退,途经偃师,来个守株待兔。就算不能全歼逃窜的叛军,也可来个赶‘旱鸭子下水’,痛打落水狗。
真如王猛所料,叛军向东一路溃逃,途经偃师,就想着在黑石关那里渡过洛水,东回虎牢关。
安思景带着兵马来到偃师城下,抬头一望,城墙上插满‘承德军’三个字,感觉不妙。前有挡道,后有追兵,采用李康年的建议,带领大军绕过偃师县城,直奔黑石关。
郑经采用王猛的建议,只让两千兵马守护县城,其他兵马全部放在黑石关。步兵守在关城内,骑兵埋伏在关城外十里处,只等叛军前来攻打黑石关。
将士们刚喝下一碗壮胆酒,一斥候飞奔而来,来到郑经的跟前,下马,道:“将军,大帅解除了京城之危,叛军溃败,绕过县城,直奔黑石关而来。”
郑经道:“叛军还剩下多少残兵败将?”
斥候道:“兄弟们一路观察,按那行军队伍的规模来看,五万左右。”
郑经道:“去吧,接着打探。”
斥候刚跨上马背,又一斥候飞奔而来,下马,道:“将军,叛军主力三十里,先锋营十五里,都是骑兵。”
赵先求道:“先锋营多少兵马?”
斥候道:“一万二千左右。”
郑经道:“去吧!接着打探。”
斥候跨马离开,邱文弓道:“将军,要不速战速决,先拿下叛军的先锋营?”
言语落,一斥候飞奔而来,下马道:“将军,大帅率军追赶叛军,朝这里赶来,离叛军主力二十余里。”
郑经道:“好,接着打探。”
赵先求道:“将军,大帅的兵马跟叛军相隔不过二十里,就算我们不能一下子吃掉叛军的先锋营,叛军主力就是及时赶到,也不敢跟我们恋战。”
郑经道:“邱文弓、朱大咖、左彪听令,命你们三人率领八千重甲兵迎战叛军先锋营,速战速决,叛军要是往西逃窜,不可追赶。”
邱文弓、朱大咖、左彪接令,回到队伍里,率领八千重甲兵向西奔腾而去。
大军奔出八里外,跟叛军先锋营刚好一个相遇,二话没说,邱文弓将兵马分成三组,与朱大咖、左彪各率一组,朝着叛军冲杀而去。
叛军先锋营主将仇先知、凌风一见,官军不过万人,心里一个高兴,带着一万二千来兵马迎战,朝着官军猛冲。
战斗打响,箭雨往来穿梭,人仰马翻。随着距离越拉越近,双方将士发现弓箭已不能威胁敌方,便各自拔出弯刀,手握枪槊,朝着敌方兵马乱砍乱刺,只求杀敌,不求自保。
两军交战,如火如荼,叛军正想高兴一下,谁知左右两翼都是奔腾而来的官军,心里一个慌乱,大叫不好,就往回撤。
都是骑兵,官军的马匹经过了休息,叛军的马匹是远道而来,那里跑的过。
仇先知、凌风见自家兵马一个个倒下,除了为将士呐喊助威几声,带着靠后的四、五千兵马掉头就跑,将其他冲在前头的七千来将士留给官军砍杀,虽身不由己,但也做到了无情无义。
郑经刚带着将士们将七千来叛军砍杀干净,那个怕死逃窜的仇先知、凌风早已奔了回来,带着身后的兵马玩命地向官军冲锋,再也不顾生死。
邱文弓一见,五千来叛军的身后黑压压一片,对着没打算后退的郑经道:“郑将军,忍一忍,先撤。这些将士可是大帅倾家荡产打造出来的,可谓是陛下的护身符,朝廷的命根子。一旦有失,往后就是平定了叛军,朝廷怕是难以做到军政合一了。”
郑经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将无所畏惧之心收了起来,大声道:“将士们,撤回黑石关。”
邱文弓、赵先求、朱大咖、左彪、林英、林杰等将领一听,赶忙带着手下兵马往回撤,躲进黑石关,挂起免战牌,当起了缩头乌龟。
安思景带着大军一路追赶,由于自己的兵马是从洛城远道而来,人困马乏,没追上几个官军,气急败坏地来到黑石关的关门前,对着那块招人怨的免战牌就是一箭,射了个正着。
李康年见安思景眼睛里冒着火光,有全力攻打黑石关之意,便跨马奔了过来,谏言道:“父帅,王猛的大军在后头不过三十余里,要是一个时辰拿不下黑石关,我们就是腹背受敌,到时,就是插翅也难飞了。不如寻找其他途径,回到了虎牢关,再从长计议。”
安思景一想,手上十五万大军之时,都没讨到便宜,还损兵折将。何况现在手上不到五万兵马,还伤残了一小半,更是讨不到便宜了。心虽有不甘,但也不想来个全军覆没,免得回去以后,还得听其他将领的号召。对着黑石关就是一箭射去,好像恩怨就此两清,来日相会,绝不手下留情。
陈鲲见叛军绕道而去,对着郑经道:“郑大哥,干吗就这样让他们跑了啊?”
邱文弓道:“小陈,大帅就带了十万兵马南下,给黄宗将军守城的两万兵马差不多也就交代了。在京城外边跟叛军决战,叛军被赶到了这里,最少也有所折损吧。京师保卫战,陛下带着我们击败了叛军,其他各州府的勤王之师很快就会前来助权。我们这支兵马一边要守卫京师的安全,一边还要主导战场,责任重大。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些叛军虽说是已到穷途末路,可也是安思景的嫡系,战力非凡。要是我们跟他们硬拼,他们为了活命,定会奋力挣扎。到那时,就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说了,得不偿失。”
陈鲲听了听,还是不解,他只知道,有机会杀敌,就应该勇往直前。
郑经道:“打胜仗的士兵是优秀的士兵不假,但打了败仗,还能存活下来的士兵,也绝不是孬种。”
陈鲲这才听出点味道,在内心深处,为自己的轻敌而做起了自我批评、自我教育。
王猛从探子口中得知郑经跟敌军的先锋营交战,心里着急,快速行军,赶了来。见战场上大部分都是叛军尸体,很是高兴,来到黑石关前,见到免战牌高挂,毫不犹疑地为郑经竖起了大拇指。
城楼上的郑经见王猛带着大军赶来,带着将领们打开城门,一个迎接,喜气盈盈。
王猛下得马来,在郑经等人陪伴下,进得关城,坐上帅帐的大椅。
将眼前的将领环顾了一眼,开口道:“郑大哥,你将手头上的事务安排一下,带着邱文弓、赵先求、刘明辉、孙有望、马乃新、周指望、朱大咖八兄弟回京,陪着军师他们一起,入朝面圣吧。”
郑经听过,将陈鲲、程颖、乌鸦、喜鹊等人看了一眼,道:“大帅,那他们呢?”
王猛道:“他们还不能独挡一面,需要再磨砺一番,况且平叛大业才刚刚开始,以后有的是机会。”
郑经道:“是,大帅。”
王猛道:“邱文弓、赵先求、刘明辉、孙有望、马乃新、周指望,你们要记住,身为军人,虽讲究个建功立业,但功业二字,不是以官位的大小来判定的,而是以你给家国带来了多大的贡献而定的。”
邱文弓、赵先求、刘明辉等人站起身,对着王猛一躬,齐声道:“谨记大帅教诲。”
王猛道:“去吧,此战大捷,你们当属头功。况且你们做到了不骄不躁,不贪功,不冒进,很是难得,本帅为你们深感自豪。只要以后遵从本心,抱元守一,定有一番作为。”
郑经一听,幡然醒悟,原来王猛将邱文弓、赵先求调离主战场,是为了试探他们的定力,能不能独当一面。
王猛道:“郑大哥,帮我跟温良玉说一声,让他将刑部侍郎颜如辉杀了,以振朝纲。此人在枹罕为了一尊金佛,冤杀傅盛一家四口人命,天理难容。”
郑经道:“是,大帅。”
王猛道:“那你们下去吧,准备一下,回京面圣。”
“是,大帅。”
郑经带着邱文弓、赵先求、刘明辉、孙有望、马乃新、周指望、朱大咖八兄弟,拜别王猛,出得帅帐。
王猛目送走郑经等人,对着程颖道:“程大哥,你们出身不是很好,此时进京,定会让那些险恶用心之人找到话柄,陛下要想袒护你们,就得开罪那些人。现在剿匪大业刚刚有点起色,朝廷应当求稳,只能委屈你们了。”
程颖道:“大帅,你这说的那里话。我们从山匪摇身一变,成了承德军的千夫长、百夫长,要是再有什么贪求,那配用得起好男儿三个字。”
王猛温温一笑,欢言道:“好,都是好男儿!将命令发布下去,全军休整一天。”
“是,大帅。”陈鲲、程颖等人退下。
王猛见事情安排妥当,发现自己好像很累,倒在椅子上,闭了闭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