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隐退,襄王登基为帝,坐于大殿之上,面对龙椅下的文武百官,倍感辛苦。
众朝臣嘴脸不一,两眼金光闪闪,全是渴求,除了名利二字,还要存在感、话语权,极难对付。
二皇子齐王,三皇子宁王,对着从没将其放在眼里的四弟跪拜,倍感羞辱。要是自己手握兵权,定会将华隆拉下龙椅,让他跪拜于自己的脚下,给个篡夺皇位的罪名,打入死牢便是。
皇帝华隆朝脚下望了一眼,见朝臣们个个满眼忧虑,好似命不久矣,很是忧心。但不知用什么来加以宽慰,只好静坐龙椅之上,等着他们自动发言。
李长青出列,对着皇帝道:“陛下,京城兵马不过三万来人,要不采用徐相、严相他们的建议,迁都西京,据潼关而守,静待天下勤王之师到来,再做打算。”
人间路止潼关险,细路险与猿猴争。
二皇子齐王一听,站了出来,道:“陛下,潼关形势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十二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就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退守潼关,方位上策。”
皇帝道:“齐王,李将军,潼关如此险要,古往今来,可有人攻破过它?”
李长青道:“有史书记录以来,自是被攻破过。”
皇帝道:“既是被攻破过,又何来天险一说。老秦人奋六世之余烈,也要东出函谷,一统天下,难道我们连前人都不如?我大夏国建都洛城,洛城才是我大夏国的最后一道防线,自当与之共存亡、同进退。”
林元治站了出来,拜倒道:“陛下之言,振聋发聩,臣等愿誓死追随陛下,与洛城共存亡。”
徐任枫、严松、苏达仁、杨怀陵、益王、靖王等一见,立马俯身拜倒道:“臣等愿誓死追随陛下,誓与洛城共存完。”
其他臣子一见,碍于形势所迫,言不由衷地俯身跪拜在地,口中念道:“臣等誓死追随陛下,愿与洛城共存亡。”
皇帝华隆起身,双手一招,温言道:“众爱卿平身。叛军不可怕,怕的是我们不能团结一心、众志成城。我们只要承认自己是大夏国的子民,热衷于大夏国,那里都是关隘、险要,又何须丢弃京都,而选择潼关呢!”
“报!”一个拉长了的声音传了来,停止于殿门外。
众朝臣一个转头回望,迎进来一个公公,手拿一信筒。
董宁走了下来,接过信筒,打开,抽出信笺,交与皇帝。
皇帝阅览,脸色欢愉,欢言道:“靖王,黄宗已率领两万兵马渡过黄河,前来护卫京师,你去迎接一下,顺便将其安顿好。”
“是,陛下!”靖王转身,走出奉天殿。
三皇子宁王出列,说道:“陛下,并州兵马十几万,他王猛就派了两万兵马前来勤王,意欲何为啊?”
简雍出列,俯首道:“陛下,并州就两万兵马前来勤王,莫不是起了不轨之心?”
益王出列,愤然道:“简雍,大殿之上,你这般胡言乱语,是何居心?”
三皇子道:“老九,简大人能有何居心,不过是为朝廷安危,心存忧虑,就事论事罢了。”
忠臣拜倒一片,声色并茂地说道:“陛下,王猛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
皇帝见群情鼎沸,问道:“那依众爱卿之意,王猛之事,如何处理为善?”
二皇子齐王道:“陛下,扣其家属于京,分解其兵权,方为上策。”
徐任枫道:“陛下,王猛的并州兵马,向北,要拒漠北虎狼之师;向东,要阻挡叛军西进,如此两难之地,还能派两万精兵南下,实属不易。”
严松道:“陛下,徐相言之有理,望陛下明鉴!”
三皇子宁王道:“徐任枫,严松,别忘了,安思景当年可是你们力保上去的,而如今呢!”
益王道:“宁王,你当年既已窥探到了安思景有不臣之心,为何不告知陛下,而是默认他坐大,你居心何在?难道天下乱了,对你有莫大的好处不成!”
简雍出列,道:“益王殿下,朝堂论事不诛心,你怎可说出这等言语,于你身份好像不合吧!”
苏达仁道:“简大人,宁王上来就攻击两位相国,难道他刚才的言语是就是论事,不是诛心之论?”
二皇子齐王道:“陛下,王猛手握十几万兵马,明知京城告急,却只派来两万兵马,难道他就不知道京城是大夏国的最后一道防线?要说他不是别有用心,叫谁都难以置信。”
益王道:“齐王,天下九州,就荆州跟并州的兵马前来勤王,在前线拼死拼活,跟叛军作战。为什么只有被王猛染指过的两州兵马才来勤王,其他各州的兵马都到那里去了,难道都被你们这些各怀鬼胎的鬼魅魍魉吃了不成?”
齐王道:“你...”
益王道:“我什么,你们曾染指过的兵马,无一兵一卒现身,难道都被洪水冲走了?”
“好了!”皇帝将目光送给徐任枫,道,“徐相,朝廷可向其他各州郡的守军发过前来勤王的诏令?”
徐任枫道:“陛下,诏令发下,都有个把来月了,而且不止发过一道诏令。”
皇帝道:“为何他们迟迟不来?”
徐任枫道:“下边的回报是,他们需要整顿兵马,筹备军需物资,且道路险阻,行军慢了些。”
皇帝道:“这都个把月了,再慢也该到了吧!”
严松道:“陛下,曾有探子密报,是朝中有些大人物以前程相要挟,逼迫他们慢行军,不要走在其他兵马的前头,干那吃力不讨好之事。”
皇帝道:“严相,下旨,八百里加急,告诉他们,要是他们还是大夏国的兵马,五日内必须出现。要是做不到,就叫他们就地叛逆算了,京城失守,大夏国也将不复存在,用不着他们前来勤王了。”
齐王道:“陛下,诏书一下,恐怕凶多吉少啊!”
皇帝道:“齐王,宁王,豫王,你们三兄弟还是听着吧,要是在五日之内,你们染指过的那些兵马还没前来勤王,大夏国跟你们三人再无半点瓜葛,好自为之。”
豫王站了出来,大声道:“陛下,臣弟从未染指过地方兵马。”
皇帝道:“六弟,你以前什么行为,什么为人,我们兄弟间心知肚明,何须辩个明白。我不怕告诉你们,没有你们三兄弟,大夏国也能保得住,你们信不?”
林元治道:“叛军一路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得人心。虎牢关一战,死伤十来万,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数月,朝廷定能将他们剪除干净,还天下以太平。”
皇帝道:“好!李长青,黄宗带来两万勤王之师,你要配合好,誓保京师不失。”
李长青道:“诺!陛下放心,定会精诚团结,誓与京师共存亡。”
皇帝道:“好!散朝。”
董宁大喊一声:“退朝!”
众臣一个欢呼:“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会散,齐王、宁王、豫王走出奉天殿,走在一起,忧心忡忡。
豫王道:“三哥,这王猛就派来两万兵马,意欲何为啊?难道他真的有不臣之心?”
宁王道:“你傻啊!他王猛能有什么不臣之心,他就是反了,他能以一己之力赢下安思景的叛军?不能!”
齐王道:“那他干嘛只调来两万兵马,就不怕京师真就守不住?”
宁王道:“京城城墙坚固,只要愿意坚守,一万守军可当三、四万兵马来用。王猛何其聪慧的一个人,两个来月就平定了荆湖叛乱,去河州半年,就击败了西戎六万精骑,他之所以这么做,定是有其他的图谋。”
豫王道:“难道他王猛想倚借京城拖垮前来攻打的叛军,再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从背后袭击叛军?”
齐王道:“七弟这么一说,真有可能,他王猛狡猾的很。”
豫王道:“三哥,那我们何不将此消息透露给叛军,让他们两败俱伤。”
齐王对着豫王就是一脚,大喝道:“你这个猪油蒙了心智的蠢材,安思景是你爹,还是你妈!王猛只是我们的政敌,叛军才是我们的死敌,这都分不清楚,活该被人骑在头上拉屎。”
豫王本想发作,被宁王看了一眼,忍了下来。
宁王道:“二哥,既不能帮叛军,那我们怎么办?万一要是王猛击退了叛军,我们可就只能乖乖地离开京城了,老四那人,可从来没乱说过话的。”
齐王道:“现在还有什么说的,他已坐上了皇位,无法更改了。还是让手下那些人快速行军,一起护卫京师,击败叛军再说。”
宁王道:“好,就依二哥之言。”
三人一个散开,朝着宫墙外走去,各自忙活各自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