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诏书下发虎牢关,催促虎牢关守军出关作战,不见动静。
那些能吃好、喝好、玩好,睡觉时,只差不能高枕无忧的朝臣们,见虎牢关的将领没按他们的意愿行事,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心头不甘,一个集会,商议好对策,再次立于朝堂之上,对着皇帝侃侃而谈。
皇帝漫不经心地听着,不见言语,整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终于按奈不住了。
二皇子齐王走上前来,俯首道:“父王,黄宗、刘文心他们竟敢视皇帝诏命为无物,抗旨不尊,实有反叛之心,应当捉拿回京问罪,削其官职,贬为庶民,后代子孙永不录用,以示朝廷威严。”
皇帝听过,两眼辛酸,不搭言语。
没见过这般目光短视、天真可笑的皇子,三十多岁了,还跟个幼童一般,将国家大事视如儿戏,全凭心中喜好行事,出言不过脑子,是为可悲!他难道就不知,废了黄宗、刘文心那些人,就是将虎牢关废弃不用,将京都送给叛军吗?那些虎牢关的将士,可是黄宗、刘文心他们带来的,也是他们一手操练出来的,还都是荆襄好儿男。
三皇子宁王见皇帝没有搭理他的二哥,赶忙上前,俯身道:“父王,黄宗、刘文心他们接到诏书几天,不仅不按朝廷的旨意办事,还连个音信都没有,要是天下勤王的兵马争相效仿,后果不堪设想,望父王明鉴。”
六皇子豫王一等三皇子说完,轻微地咳嗽一声,一片朝臣躬身道:“陛下,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要是对黄宗这等将领不加以惩处,其他各路的勤王兵马争相效仿,国家危矣!”
皇帝有气无力地说道:“宁王,那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此事比较好啊?”
三皇子宁王道:“父王,自当是将黄宗等人拿来京城问罪,再由朝廷委任将领去虎牢关领兵,出关跟叛军决一死战,一举消灭叛军,还天下以安宁。”
皇帝道:“齐王,宁王,你们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二皇子齐王道:“父王,禁军将领中,像秦不再、肃严、花旗松、叶斯凯,都是武艺超群之人,自能胜任。”
益王站了出来,大气道:“二哥,你是不是眼盲心瞎啊!这些人除了在京城帮人争名夺利是一把好手,什么时候打过丈。”
转身对着皇帝道:“父王,让这些只会蝇营狗苟的粗鄙之人上前线,我第一个不同意。”
齐王一听,向着益王奔了过去,就想像上次一样,一巴掌将益王打翻在地,打了之后,还嫌脏了自己的手。谁知步子太急,绊到了靖王的脚,扑倒在地,落地有声,颜面尽失。
靖王赶忙走上前去,将齐王牵了起来,道歉道:“二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二皇子齐王本想对靖王动手,又不敢树敌太多,只好忍着怒火,两眼扫射了益王一下,好像在说,“老九,你等着,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刑部尚书简雍见齐王落败,赶忙躬身俯首道:“陛下,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现在安思景辜负圣恩,起兵作乱,正是朝廷平定叛军的关在时刻,理应肃严军纪。要是对黄宗、刘文心那些不听朝廷调令的将领任其放纵下去,不加以管制,天下勤王之师争相效仿,日后又拿什么来约束他们。昔时,黄巾起义,朝廷无法对平叛将领加以约束,各地将领拥兵自重,豪强四起,大汉王朝也随之化为乌有。前鉴不远,覆车继轨。望陛下明鉴!”
刑部侍郎颜如辉一个响应,带着刑部一众官员一个躬身俯首道:“望陛下明鉴!”
皇帝道:“徐相,你那诏书发下去了没有?”
徐任枫道:“陛下,早就发了。”
六皇子豫王站了出来,大言道:“父王,诏书已发,这么些时日不见动静,没有回应,定是他们抗旨不尊,心怀鬼胎,理应重罚。”
“我跟徐相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来插嘴。”皇帝撇了豫王一眼,对着徐任枫道,“徐相,那怎么没有回音啊?”
徐任枫道:“陛下,你曾为了天下的安宁,戎马半生,深知打仗用兵不能操之过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想必黄宗、刘文心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皇帝道:“徐相,理是这个理,事不一定该是这个事。叛军一路南下,攻占了数州之地,千万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作为他们的天子,理应着急,为他们早日带走灾祸,还他们太平与安康。”
杨怀宁站了出来,俯首道:“陛下,要不再诏书一封,由靖王殿下亲自送去,顺便做个监军,督导他们出战。”
皇帝道:“徐相,杨爱卿言之有理,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户部尚书俞万梁站了出来,俯身道:“陛下,靖王殿下要协助禁军大统领守卫京师,哪能轻易外出。”
李长青站了出来,俯身道:“陛下,要是虎牢关都守不住,这京师的布防犹如虚设。只要能守住虎牢关,将叛军消灭于关外,靖王在不在京师都一样。”
吏部尚书颜真卿站了出来,附和道:“陛下,虎牢关是京师的最后一道防线,要是那里都失守了,单凭这三两万禁军,怕是很难守得住京师,应先以虎牢关的战事为重。”
皇帝道:“那就依颜爱卿之言,一切以虎牢关的战事为重,靖王做特使,督导虎牢关战事,今日就出发。”
三皇子站了出来,俯身道:“父王......”
皇帝道:“你又想怎样?”
三皇子道:“黄宗、刘文心他们抗旨不尊已成事实,应当加以惩处,以儆效尤。”
群臣一片拜倒,附和道:“陛下,三殿下言之有理,理应加以惩处。”
皇帝道:“徐相,严相,你们看呢?”
徐任枫道:“陛下,战事吃紧,要是处罚过重,就怕虎牢关的军心不稳,毕竟那些将士都是荆襄男儿。要不将他们各降一级,以观后效。”
严松道:“徐大人言之在理,不宜处罚过重,毕竟前面虎牢关大捷,他们可是有功之臣。”
皇帝道:“那就依徐相之言,各降一级,以观后效。”
徐任枫、严松、杨怀宁等人立马俯身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严松、徐任枫、杨怀宁、林元治、苏达仁的追随者一听,立马附和起来:“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王、宁王、豫王等人一见,懵逼在那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皇帝一听,立马来个了顺水推舟,放大声音道:“那就这样,散朝。”
董宁一听,大声道:“国事处理完毕,散朝。”
下边一阵叫喊声:“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会散,靖王跑到徐任枫身边,言语道:“徐相,你们这出的什么主意,要是我带着诏书去,刘文心他们要是不照着诏书做,那不正好给了那些鼠目寸光之人一个整治黄宗他们的借口了吗?”
严松道:“殿下,你觉得你不去,他们就找不到借口了吗?”
益王道:“严相,此话怎么说?”
严松道:“殿下,黄宗、刘文心他们为什么要退守到虎牢关啊!不就是正面干不过叛军吗。齐王、宁王他们之所以要这么做,只不过想借着这混乱的局面,将自己手下的将领送出京城去带兵,以便日后谋取更大的利益。”
靖王道:“严相,就算是这样,我去了也是白去啊,又帮不上什么忙。”
徐任枫道:“殿下,你怎么会白去了呢!最起码不会跟他们形成敌对关系,也可随时将他们的难处传回京城,消除陛下对他们的猜忌。”
靖王道:“那先说好了,我只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其他的不会做的,我可不会用兵打仗。”
徐任枫道:“殿下,有您这句话,杨大人就没白帮你争取这个差事。”
几人走出奉天殿,朝着内阁走去,步子极为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