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见如心心直口快,言语太过随意,心底似有不悦。但想着,找人办事,这些话后边也会说,便不再理睬,只送去一个批评的目光。
如心接着,心中不悦,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口无遮拦,这毛病怎就改不掉呢!
见着王猛脸色不喜,不想多看第二眼,将脸转了开去,看着外边。
让她欣喜的是,门外一人好生眼熟,四目张望,像似找人,刚好走过。
如心连忙起身,小跑而去,来到店门口,一个张望,此人正是郭凯。
如心对着郭凯的背影喊道:“郭大哥,你这是找谁啊?”
郭凯回过身来,边走边说道:“你说我找谁,当然是找你跟三爷了。”
如心将郭凯迎接住,带着走进酒馆,来到王猛身边。
薛忠将郭凯看了几眼,心里有些打鼓,这人好生相熟,一时忘了姓名。
郭凯见过薛忠那副笑脸,欢喜道:“薛兄,几年未见,怎可生分了!”
薛忠听过这熟悉的腔调,立马想起郭凯的名字,回话道:“郭兄,那有,只是多年未见,瞬间见到,不知说什么好。”
王猛见郭凯与薛忠相熟,也就不再有什么忌讳,问道:“你这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郭凯回道:“陈亮大哥问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待上两天,要是的话,就住间大点的客栈,大家也好行个宽敞,图个舒适。”
王猛听过,转过脸朝外边看了一眼,见太阳西落,便也起得身来,对着阎宽跟薛忠道:“两位,太阳这就下山,两位要是不介意,不如到我们住的那里共用晚饭,将好言好语说个痛快。”
阎宽跟薛忠相互对视了一下,薛忠见王猛跟郭凯是一伙的,且郭凯跟他相熟,甚至可以算是好朋友,便也消除戒心,见阎宽不反对,回话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郭凯见王猛脸色欢愉,对着薛忠笑道:“老朋友见面,就该这般,那有一见面就得分开的道理。”
如心付完酒钱,被王猛牵着,向城南客栈走来。
一阵步子迈过,五人来到客栈,陈亮众人正坐在一起,守着两张桌子,言语一堆。
肖史见王猛五人到来,上前搭话道:“陈大哥说,你要是打算住个两天以上,这客栈有点小,不如找家大一点客栈,女人跟孩子们住着也舒适些,有个相互走动的地儿。”
王猛笑答道:“大点的客栈找好了?”
吴风接话道:“早找好了,就等着你发话。”
如心帮王猛说话道:“那就搬行李啊,等着做什么。”
女士们听过,很是欢喜,连忙拿起随身行李,走在了前头。
王猛感谢店家让众人在这里呆了个把多时辰,付了小费,将陈亮扶出客栈,扶上马背,朝着那‘往来客栈’走去。
往来客栈没有多远,三两个步子跨过,两盏茶的功夫过去,到了。
吴风走进客栈,店家一个接待,派出最得意的伙计带路,安排众人的住处,不在话下。
众人挑好自己的卧房,放好行李,共同来到客厅,欢坐三桌,点起饭菜,准备就此过夜。
王猛、郭凯、陈亮、肖史、吴风、余清、薛忠、阎宽坐成一桌,弓弩、牛高、华传带着五个孩子坐成一桌,如心、赵玉儿、冷冰冰、华嫂、秀儿、安冬冬、孟玉茹、颜卿抱着孩子坐一桌,安排有序,言语欢闹,就等着饭菜上桌。
薛忠、阎宽两人将自己介绍了一番,王猛将陈亮几人介绍了一下,相互见过,言语打开。
陈亮问道:“薛捕头,依你看,要想铲除那些坏人,该从那里入手好?”
阎宽插话道:“大人,依卑职看,先从隰州入手。”
肖史不解,隰州隔那么远,还是一小小州县,怎可弃大从小,舍近求远,接话道:“闫叔,你这话怎么说来着?”
阎宽回话道:“大人,临汾郡守伍大人是五皇子端王的人,他帮端王殿下在隰州那儿培养了一支兵马,好像万把来人。要是一个处理不来,那些人一旦起了杀心,怕是凶多吉少。毕竟私自练兵,是大罪过,他们为了不暴露,自然是想方设法来掩盖此事。”
陈亮问道:“闫叔,你可有相熟的人在那军中?”
阎宽回道:“不瞒先生,我有一个堂弟在里边,做了个小小校尉。”
陈亮问道:“可有什么法子将他招来,成为我们的人?”
阎宽回道:“先生,大人,我对这支军队的了解,也是从他那里得知。要是大人愿意见他,定能将他说服,成为我们的内应。”
王猛问道:“闫老,可有几成把握?”
阎宽回道:“大人,你代表的是朝廷,他也是个心向朝廷之人,十成把握。”
陈亮欢喜道:“三爷,真没想到,端王他们想方设法偷吃朝廷赋税,私下养兵,到头来是帮朝廷的忙,值得高兴。”
王猛高兴道:“好,等拿下这支军队,要是真有事发生,白谷也不至于手头无兵可用了。”
陈亮对着阎宽问道:“闫叔,怎样跟你那堂弟接头?”
阎宽答道:“先生,我那堂弟跟我说过,他们那军营不远处有一小酒馆,军士们时不时就去那里喝上两壶,我们去那里等着他就行。”
肖史接话道:“好,就去那里等着他。”
薛忠将王猛几人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放心不下,询问道:“大人,你身边不会真就只有这么些人吧?那可是一万兵马,万一失手,会被碾压成肉酱的。”
王猛回话道:“不瞒薛忠兄弟,我身边就这么些人,而且能上战场的,就我跟郭凯大哥。”
薛忠见王猛言语忠诚,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况且他与郭凯年轻时,也称兄道弟好几年,不想他们死于非命,有意相帮一下,管不得力量大小。
说道:“大人,我在这里混了这么些年,虽然没混出个什么名堂,但也有三十来个汉子与我交好,过往受过我的恩惠,就想有个知恩图报时。要是大人瞧得起我们这些江湖草莽,不如明日跟我去见见他们,让他们相帮大人,顺便赢得个报效朝廷的机会。”
郭凯笑道:“薛兄,你这话说的,王大人就是我曾跟你说起过的那个苏州王猛,原本就是一江湖豪杰来着,怎会瞧不起自家人。”
薛忠一听,如遇挚友,欢言道:“大人,要不我今晚就去将他们找来,明日一起来拜见您?”
王猛行走江湖八年,别的不行,但对江湖人的那双眼睛极为敏感,一眼就能看出虚情假意与真心实意。见薛忠两眼清亮明朗,像极了十五的月亮,就想将黑夜照亮,很是高兴。
回话道:“好,跟他们说清事情原委,绝不要勉强。愿意来的,从此之后,一起报效朝廷,不愿意来的,以后也可朋友相称,他们不欠朝廷的,更不欠我的。”
薛忠说道:“是,大人,我一定将你的意思完完全全转达。但大人也放心,他们虽是江湖草莽,被世人称为无业游民与下等贱民,但他们心地干净,有着一腔热血,只差一个机会,绝对会愿意跟着大人报效朝廷的。”
王猛高兴道:“好,明日相见之后,来上一杯壮行酒,直奔隰州,为朝廷收编那一万兵马。”
言语落,伙计端来饭菜酒水,吴风给每人的杯子满上,一个举杯,相互碰撞,杯起酒干,同心同德,誓要来一个‘士为知己者死’。
郭凯举杯,对着薛忠道:“薛兄,你我兄弟数年未见,今日重逢,可喜可贺,来,满饮此杯,为以后能一起为朝廷办差,干。”
薛忠举起酒杯,一个碰撞,一口尽饮,好不痛快。
王猛见薛忠乃忠义之士,没有辜负他父母帮他取名一个‘忠’字,很是高兴,提起酒杯,敬了薛忠跟阎宽一个,情真意切。
薛忠与阎宽喝过,回敬王猛一个,陈亮代饮,杯起酒干。
赵玉儿、孟玉茹、安冬冬都怀上了孩子,肖史、陈亮、吴风都不敢多喝。
颜卿带着小孩,郭凯更是不敢多喝,只留下一个不善饮的王猛,加一个贪杯的余清。
王猛灵机一动,将酒壶交给余清,余清郁闷了好久,终于有了扬眉吐气之时,自然高心,欢快地接过酒壶,将薛忠与阎宽的酒水陪好,不在话下。
薛忠考虑到晚上还有事,不能多喝,便将喝酒的任务交给了阎宽。
阎宽为了不丢他杏花酒乡人的面子,自然是杯来酒干,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跟余清来了个不相上下。
酒水喝好,饭菜吃好,薛忠扶着阎宽告辞,王猛带着众人相送在后。
送走薛忠与阎宽,王猛将陈亮扶入客房,回房休息去了。
月光挥洒,窗外明亮。
春风狂舞,爱意滔滔。
一个春夜寻春雨过后,如心两眼难以合上,硬抱着王猛说东道西。
王猛无赖,手拿书本,将书里的言语拆解开来,化成一个个生动有趣的故事,送入如心的耳朵里,慢慢地将她哄睡了过去。
见着如心那美丽动人的脸蛋,欲念又起,蠢蠢欲动,可最后还是来了不忍心将她吵醒,跟春风为伍,跟月色为伴,抱着书本,进入了梦乡,守候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