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狄兵马将怀荒小城攻破,抢劫一番,带着战利品大胜而归。
将喜信报之金帐,浑邪王听着极为高兴,今日才得知秦归寿将军还有这等本事。
一个高兴,走出中军大帐,迎着朝阳,摆了摆手,扭了扭要,向空中打了几拳,踢了几脚,很是舒畅。
一道命令,卫兵跨马,朝四面八方散开,奔腾而去。
浑邪王高高兴兴地回到帐中,抱过美人,端起酒杯,就是一个陶醉,羊肉入口,奶酒入胃,美人娇媚滑嫩,更是秀色可餐,笑容满怀。
美人一个喜乐,端着酒杯就往浑邪王嘴边凑去,浑邪王一个高兴,饮下美酒,将美人扑倒,几个把玩,欢欢而喜,喜气道:“想不想跟我到南边去玩玩,看看我们草原的儿郎们是怎么猎杀羔羊的。”
美人将浑邪王一个拥抱,欢喜道:“能跟着大王,去那里都好。”
浑邪王一个欢喜,将美人一把压在身下,拨弄着她的脸蛋,欢悦道:“就你最懂事。”
亲上一个,香甜润滑,两人刚想来个陶醉,金帐外传来一个声音:“拓跋将军到。”
浑邪王从美人身上爬起身,整了整衣冠,坐到那个虎皮包好的大位上,很是威严起来。
刚等他坐好,走进来一个大汉,满脸络腮胡子,一脑头发有些刚硬,眼睛里装载着仇恨,跨着大步,扶着欢笑,走上前来。
浑邪王欢心一笑,对着将军道:“坐。”
帐篷口的侍女走了过来,给将军倒上马奶酒。
将军端起酒杯,敬了浑邪王一个,豪气满嘴,大声道:“大王,是不是有什么大行动啊,这大雪快让人闷出病来了。”
浑邪王喝过奶酒,大笑道:“拓跋将军,本王就等你这句话,我们也该到汉人的城墙那边抓抓绵羊了。”
拓跋将军豪笑道:“大王,汉人都帮我们准备了最好的奶羊羔子,就等大王去宰杀呢。”
两人嚎嚎大笑,笑声未止,走进来一个头人,浑邪王对着来者高兴道:“四叔,来的刚好,先来杯烈酒再说,”
侍女给头人倒上美酒,头人喝过,脸色有些不悦地说道:“大王,再不南征,我手下的那些勇士们都得喝马尿了。”
浑邪王听过,大笑道:“叔叔,今天传唤大家来,就为这事。”
头人正想说话,外边响起喊话声:“由来将军到。”
浑邪王喝了一口奶酒,对着走进来的将军喜声道:“由来敬,你可来的有点晚了,你看我四叔都到了。”
由来敬端起美酒,就向浑邪王敬了过去,一口气喝干杯中酒,喜悦道:“大王,秦归寿前些日子破了安思景的怀荒,你也得让我去平成逛逛吧。那些个小臭崽子们都饿的嗷嗷叫了,好久没舔过鲜血了。”
拓跋将军道:“由来将军,是你自己不去,大王又没拦着你。”
由来敬就想说话,走进四人,个个豪气干云,一身虎威,对着浑邪王几个行礼,欢欢而坐。
侍女倒上美酒,一个举杯,向浑邪王敬了过去。
浑邪王一口喝下,乐乐道:“出兵南征,各位有什么意见,尽管讲来。”
外边好像听到了什么好消息,走进来十数人,豹皮大袄,容光焕发,壮健如牛,对着浑邪王一个行礼,安坐一方。
还未等数人坐稳,帐外声音响起:“祝敏王子到,混会王到。”
声音散去,走进来八九人,对着浑邪王一个行礼,安坐一方。
大帐中间的火炉正旺,碳火吱吱作响,好生热乎,温暖着众人胸腔的热血。
浑邪王见各路将领差不多到齐,大声道:“今日请你们来,就是商量出征南国一事,大家有什么想法,及早说出。”
祝敏王子道:“一切听从父王安排,我等早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大王发令。”
众人大声支持王子,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像南国的牛羊跟女人就等着他们去宰杀、拥抱。
浑邪王见个个都是好样的,大声道:“后天就出发南征,直奔雁门。”
众人一声喝彩,围着帐中的山河图一阵比划,韬略藏胸,豪情满怀,两眼发亮,好像看见了南朝的美人跟羔羊正在向他们招手。
浑邪王在山河图实景上一阵比划,全体将领为之喝彩,没一人愿意掉队,错过这大展拳脚的机会。
浑邪王见上下齐心,意见统一,叫来歌姬,听歌赏舞,一阵狂欢,大摆宴席,欢乐注满大帐。
话说那个吃了败仗的汉家少将军,正是安思景的二儿子安流儿,他丢失了城池,丢掉了三千汉家将士的生命,惧怕军法,便躲了起来,不敢回家见安思景。
安思景念及父子亲情,将他找了回来,安流儿编造一个谎言,一个认错态度诚恳,再加上将领们跟李康年等人的求情,安思景让士兵将安流儿拖了下去,来了个二十军棍,打得他皮开肉绽,很是难看。
正当安思景觉得累了,要遣散各位将领回驻守营地时,北边的探子来报,浑邪王正在聚集兵马南下入侵,走的路线已定,将避开武城这边的重兵把守的军事据点,选择从雁门山南下雁门郡跟代郡。
众将领听过,兴奋不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安思景见之,心里极为难受,他本想跟浑邪王那老小子来个‘珠联璧合’,各取所需。谁知这老小子这次不为美人所动,让他空打了个如意算盘。
安思景心想道:
这些胡人骑兵,来无影,去无踪,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你连他一根毫毛都抓不到。
每次汉军都是借助城墙防守,偶尔到城墙外走一走,还没得到多少便宜。
这次他们大兵压境,要是硬拼,就是胜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的大业又得往后拖上个好几年,甚至永远也没个尽头。
心里想着,好生难过,就想找个缝隙,让浑邪王钻进去,自己再给上一锤子,将他拍死在里边。
李康年见安思景脸色难看,自然了解他的心思,但胡人不除,一旦起兵,将是一个难以未见的危险结局,不由得不思考,不由得不做出决定。
想到这里,李康年走上前去,温言道:“父帅,如果现在对这些胡狄放任不管,你一旦跟朝廷开战,胡人南下,不说你将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局面,整个华夏都将会大乱,恐怕以后就算你有心收拾,也将是无能为力了。”
安思景听过,极不情愿道:“这个我也知道,可是......”
周秉正道:“大帅,我们现在能顶得住胡人的进攻与骚扰,是有朝廷在后边顶着,以全国之力在抗衡。要是失去了朝廷的支持,他们一旦南下,就只能由他们说了算了。”
安思景道:“可一旦开战,不打疼他们,他们老来烦人;若打疼了他们,自己损兵折将不说,还多了个敌人。”
虞陨文道:“大帅,将士们都跟着你对抗了胡狄这么多年,大帅对将士们仁厚,将士们都记在心里,都恨不得立刻冲上战场,跟胡人决一死战,杀敌建功,为大帅建立不世之功。”
安思景笑道:“好,就打他一丈,也好让他们掂量一下他们到底有多少斤两。”
李康年道:“大帅,我们的主力在武城附近,胡人应该会为避其锋芒,选择南下雁门。我们现在就调兵代郡跟雁门之间,藏起来,来个诱敌深入,在代郡将他们歼灭。”
周秉正道:“将所有的牛羊物资南迁,浑邪王找不到物资供给,不能以战养战,必定会率兵直入。到时,给他们一点甜头,派四五千老弱病残的步兵出战,来个败北,浑邪王一定以为我们没有准备,轻敌冒进。将他们引入我们的包围圈,挡其退路,各路兵马协同作战,群而歼之。”
安思景见大家说的极为有理,便调兵遣将进入代郡,命令大家小心把守好烽火台,同时派出大量轻骑兵打探敌情。
匈奴人来了,所有军士就立即退入城中固守,百姓收拾东西躲入山沟沟,谁敢抗命出战,立斩不赦。
命令一下,汉军当起了缩头乌龟,一看到胡人骑兵到来,就点燃烽火台,大家统统躲了起来。
匈奴骑兵找不到汉军,找不到物资,一路南下,喊爹骂娘,将安思景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安思景怕什么,最大的修为就是忍耐,脸皮厚得就是拿城墙跟他相比,此时也要逊色几分。
其实脸皮厚也是一种难得的本事啊!
世上为将者,真能做到不惧人言,计策一定,不动如山,需要多大的定力。
接着几天下来,汉家军民执行将令,狼来我躲,任它风狂雨暴,安稳如山。
狼走我出,日伏夜行,渐渐地实现包围,安静地等待,等待猎物乖乖上钩,来了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浑邪王没有办法,五万骑兵一个动作,围住一座城池,狂攻猛打,结果城池没攻打下来,自己损失三四千勇士。看着那些勇猛的将士死在城墙之下,浑邪王于心不忍,于是放弃攻击坚固的汉家城池,改为长驱直入,掠夺城墙外的财富。
终于,将士们的求战之心太过激切,情感达到了一个顶点,跪求安思景,宣誓道:“安将军,让我们打一仗吧,我们要杀敌立功,我们要打得那些狼崽子们有来无回,再也不敢南下,随意掠夺我们的牛羊跟女人。”
安思景大笑一声:“勇士们,就如尔等所愿,抄起家伙,奋勇杀敌,一起为国建功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诱饵要足够,示弱也得逼真。
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也。
安思景一个命令,百姓将牛羊牧于草地之上,一时间,春风吹,青草绿,牛羊遍野,冷寂的草地热闹非凡,欢快的牧歌摄人心魄,飘入空中,染红了云彩。
浑邪王一见,兴奋不已,但也惟恐有诈,先派出一队骑兵,小心翼翼地前去试探。
数千汉军杀将出来,浑邪王一声令下,一个反击,结果汉军不堪一击,一触即溃。
汉军丢盔弃甲,死伤一半,逃命都唯恐不及,丢下数百百姓,仓皇逃窜。
浑邪王一见,一声大喊:“真他奶奶的,害得我小心谨慎这么久,没想到一群孙子。”
胡狄骑兵餐风露宿,饿了数日,见到山沟沟里的牛羊,早已魂不守舍,飞奔而去,大扫一空。
一顿美食过后,个个饭饱盈欲满,相信汉家男儿就一堆脓包,是看不住自己的女人跟牛羊的。
浑邪王一听,极为有理,春心萌动,立刻纠集了全部兵马前进,誓要将代郡洗劫一空,鸡犬不留。
匈奴骑兵得令,像极了狼群,如狂风一般卷过草地,一头钻进了阴沟里。
这次等待他们的可不是什么牛羊、财宝和好看的女人,而是一个将就用鲜血铸就的坟墓,一个专克大规模骑兵军团的埋伏圈,有点精妙绝伦,不谈震古烁今。
安思景一声令下,数千百姓伐木砍树,挡住个个出口,骑兵两万,步兵五万,弩兵数万,秘密进入战圈中,即将给匈奴骑兵致命一击。
高手过招,那会讲究什么大战多少回合,都是抓住战机,看准死穴,一招致命。
好如猛兽出丛林,更像洪水下高坡,势不可挡。
一阵鸣金击鼓,号角吹响,车辆横木阻断道路,匈奴骑兵冲击受挫,就要回头,等来的是万箭齐发,好如狂风暴雨。
箭雨下了一阵,五万汉家步兵发动总攻,同时两万骑兵从两翼合围包抄,转瞬间将匈奴五万铁骑死死钳住。
一阵短兵相接,匈奴骑兵掉落马下,等着汉军来手起刀落。
浑邪王见情况不妙,掉头就跑,其他人一见,大王都逃了,我们也跟着逃吧。
军心一散,再加上腹背受敌,兵家大忌,败亡就在眼前。
安思景带着汉家将士一路狂追不舍,各路兵马一起堵截,追来追去,匈奴骑兵血洒一路,浑邪王带着数百骑兵逃之夭夭,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