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三两步追上如心,一把将其从后边抱住,心头痒痒,正待想亲上一口,不料眼前的景色一亮,掠走了美好的心情。
如心转过身,借着王猛的目光往前边看去,只见五六亩地,一大片菊花盛开在一宽敞的幽谷间,紫、黄、白、红,错落相间,怡人心神。
王猛楼住如心的小腰,高兴道:“芳熏百草,色艳群英。”
如心眼睛一亮,高兴道:“你看,那地头有四位大姐正在采摘。”
王猛借着声音往前望去,心头一乐,高兴道:“过去问问,顺便讨杯茶喝。”
如心道:“荒山野岭,素不相识,你一个大男人的,会不会有些唐突。”
王猛在如心的嘴角边轻轻一拂,甜言道:“你个傻姑娘,不是有你在吗,那有什么唐突的。”
言语落,两人手牵着手,向着地头的四位女子走去。
四位村妇正一边聊着天,一边采摘着菊花,很是闲适。听见有脚步声到来,抬头一看,只见一对年轻亮丽的少男少女,便也放下戒心,脸挂笑容,甚是友好地迎接住。
如心将王猛看了一眼,转过脸,对着四位村妇微笑道:“四位姐姐,你们就住在这山里吗?”
靠的最近的村妇笑答道:“是啊!你们是不是游山玩水迷了路啊?”
如心答道:“不是。我家男人听说,这山里住着几位才子,特来相会,想与之交个朋友。”
另一个村妇将王猛看了一眼,见其五官端正,面相极其友善,答话道:“我们这里算是与世隔绝,只有那洛丹客栈的老板经常送些酒水来,是他告诉你们的吗?”
王猛一听,内心欢愉不止,接话道:“正是,不知几位姐姐可否帮我引见一下?”
另一位村妇接话道:“你能告诉我们,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猛见村妇言语直接、淳朴,笑答道:“不瞒姐姐们,我特来请他们出山,为朝廷劳心劳力去。”
一村妇回话道:“我听我家男人说,朝廷晦暗不明,他们都是寒门士子,几次出山,都是无果而终,早已心灰意冷,怕是帮不了你。”
王猛笑答道:“姐姐,这个不怕,只要你愿意帮我引见就行。”
一村妇听过,将王猛细细地打量一番,言语道:“你会弹琴吗?会做饭吗?会打架吗?会吟诗作对吗?要是不会这些,怕是引见了也是没白忙活。”
如心一听,甚是不解,询问道:“姐姐,怎么需要会这些啊?她是个男人。”
一村妇回话道:“我们家男人好像看透了这世道,没事就弹琴、做饭、操练些棍棒,有时还吟诗作对。常说,会弹琴的通灵性,会做饭的恤民情,会打架的有血性,会吟诗作对的是个读书人。要是这四样都会,这人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好人,不是圣人,也算半个君子。”
如心一听,眼前一亮,心儿极为和暖。难道自己真有眼光,找到了半个君子做男人!
王猛笑答道:“那太好不过了,这四样,小弟我好像都能应付过来。”
四个村妇一听,很是惊讶,将狐疑的目光向如心甩了过来,就想听个明白。
如心微笑道:“四位姐姐,你们别看他傻里傻气的模样甚是可爱,他真会这四样。”
四位村妇一听,脸上笑容凝成花朵,一把将箩筐背在背上,高兴道:“那好,你们跟我们走吧。”
王猛一听,欢喜异常,一把牵着如心的小手,跟在四位村妇的身后,向着前边的一片竹林走去。
竹林生长甚是齐整,好像被修剪过一般,两三亩来地,大多是一两年的竹子,看过心感清新。
六人穿过竹林,一座大庄园直立眼前,十来间木制房子,五六间草房。前边一块空场地,耸立着几颗大松树,左右两边种着兰花,草房后是一片梅林。
如心环顾一眼,见过这幽谷的景色,开言道:“岁寒三友,梅、竹、松;梅、兰、菊、竹,四君子。”
一个村妇一听,回过头来,欢言道:“这位公子,我们家四个男人,老大梅念生,老二安幽放,老三萧澹泊,老四凌霜逸,切莫弄错了。”
王猛笑答道:“嫂嫂放心,小弟记住了。老大梅念生,老二安幽放,老三萧澹泊,老四凌霜逸。”
四个村妇一听,喜乐道:“公子好心情,甚好。”
六人来到庄园门前,一个村妇向着王猛问道:“公子,要是我们家几个男人问起你梅兰菊竹,不知你将怎么作答?”
王猛笑答道:“梅花隆冬盛开,不畏严寒、探波傲雪,象征君子威武不屈,不畏强暴;兰花独处幽谷,喜居崖壁、深谷幽香,象征君子操守清雅,遗世独立;竹子虚怀若谷,中通外直,清雅靓丽,象征君子谦逊虚中,高风亮节;菊花在深秋绽放,顶风傲霜,潇洒飘逸,象征君子隐逸世外,不陷污浊。嫂子,我这作答是否合适?”
村妇回话道:“公子才思敏捷,好让人钦佩。就怕他们要你给四君子附上一副对联,不知公子心中可有?”
王猛回话道:“商山幽谷梅花村,玉雪为骨冰为魂,送给梅花;峭壁垂兰万箭多,山根碧蕊多婀娜,送给兰花;人怜直节生来瘦,自许高才老更刚,送给翠竹;不畏风霜向晚秋,独开众卉已凋时,送给菊花。你看怎样?”
一个村妇笑答道:“公子真是有备而来,可喜可贺。”
一个村妇将手一伸,高兴道:“公子,姑娘,请!”
王猛牵着如心,刚跨过庄园的大门,一缕琴音冲耳而来,极为动人。
王猛打住脚步,细听过去,琴音动情,忧伤自然,苦涩不堪,好像一位满腹才华的卖艺人,一生命如飞絮,河中浮萍,不管怎么挣扎,就是走不到自己想要到达的彼岸:
——人约黄昏后,手抱琵琶沿街走,阵阵秋风青衫舞,淡淡月光斜影瘦。遥遥步履出巷口,往往转转过桥头,盼盼双眼空自许,殷殷灯火上花楼。指下四弦在,一缕清音一回首,试问知音觅何处,唯见月笼在沙洲。琴竖怀中木心颤,弦动指旁音色寒,人过巷尾风来吹,声落泉眼水自流。岁月消消逝,昨日青丝今夜白,魂要漫游身憔悴,往事索然已无味。缘来是孤身,何故访亲友,荣辱无怨任沉浮,琴音一曲度愁忧。日月难相聚,苦乐长相守,人去楼空余韵在,少时壮志含泪来。家乡山水曾有路,胸中藏有歌千首,试问情儿能长久,天地念悠悠。野鹤似人白云伴,黄土一捧寄山丘,身要归宿心无路,月落清辉声却无。枯木似新,鸦声如旧,放眼归时路,凄凄江畔一扁舟。
王猛听过,心苦神伤,眼泪出现在眼角,小小叹息道:“他们怎会这首曲子?”
一个村妇苦笑道:“这曲子是我家相公梅念生所作,自然会了。公子可在什么地方听过?”
王猛答道:“三年前,过扬子江时,听一位卖艺人在江边独自弹唱,觉得好,就请他吃了一顿饭,他为了回报,便将此曲传授于我,我也弹过几次,没梅大哥弹的这般顺畅,动人。”
村妇说道:“我家相公还有一项绝活,就是‘梅花篆字’,公子可有听说?”
王猛笑答道:“梅花篆字,远看为花,近看为字,花中有字,字里藏花,花、字融为一体,字体刚劲有力,花字中的隗宝,已传习千年,只是耳闻,未曾亲眼见之作画。”
村妇笑道:“公子要是有兴致,今日不妨一试,学个入门。”
王猛笑答道:“嫂嫂有心了,小弟怕是学不来。人生苦短,贪多不烂,世间精湛的技艺多之又多,要是觉得好,就来学上一学,怕是活个数百年也是不够。”
一村妇听过,高兴道:“公子心地坦然,怕是真就没白走这一遭,我家相公就喜欢你这种专心致志之人。”
村妇问道:“公子,姑娘,还未请教你等姓名,甚是失礼。”
如心回话道:“他叫王猛,家住姑苏,祖籍荆州。我叫颜如心,家住江陵,祖籍江陵。”
另一村妇接话道:“王公子,颜姑娘,里面请!”
王猛将如心的小手牵上,跟在四位美人的身后,朝着庄园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