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儿见王猛将她家的两个奴才打得服服帖帖,危险消除,便下得马车来,来到肖史的身边,掏出手巾,擦着肖史脸上的血渍,两个眼珠浸泡在泪水中,闪闪发亮。
肖史看着赵玉儿那两个水汪汪的眼珠,将脏兮兮的手儿在衣服上擦了擦,摸向了玉儿的小脸蛋。
王猛见着这两人缠绵的情意就是恼火,粗声道:“还能不能走啊?要不我背你?”
肖史强行爬了起来,对着王猛道:“你把他们揍的这么狠,就不怕他们去报官啊?”
王猛将那远去的马车看了一眼,苦笑道:“你以为我想打他们啊,是他们实在欠揍,不打不行。现在好了,一个再不会那么嚣张跋扈,知道世间还有比他更狠的;一个不会为了吃好、喝好、住好、穿好,而去坑害他人了。这些人,你不痛打他们一顿,他们还以为他们好牛逼,什么都没有,目中可以无人不说,尾巴还可以翘上天。”
肖史将赵玉儿看了一眼,对着王猛傻傻地介绍道:“她叫赵玉儿,京兆尹府尹赵景升的女儿。”
王猛听过,向着赵玉儿招呼道:“我叫王猛,见过赵玉儿姑娘。”
赵玉儿微微一躬,回话道:“见过王大人。”
肖史一惊,甚是奇怪,玉儿怎么知道王猛当官了。
连忙问道:“玉儿,你怎么知道王猛为五斗米折腰了?”
赵玉儿答道:“王将军在荆湖剿匪的事迹,我爹爹那里早就收到过太子的书信。”
王猛问道:“你爹爹什么态度?”
赵玉儿回话道:“我爹爹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话。”
肖史问道:“什么话?”
赵玉儿回道:“我爹爹说,可惜了,这种人,偏偏不在太子的麾下。”
王猛听过,记在心里,跟赵玉儿一起,将肖史的手儿搀扶着,走向白马。
来到白马身边,王猛将肖史抱上马背,询问道:“你们今晚想住哪个客栈啊?”
赵玉儿接话道:“肖大哥都伤成这样了,去看下大夫先吧?”
王猛说道:“先说寄宿的客栈,大夫我派人去请。”
肖史回道:“就陈仓客栈吧,那儿宽敞,饭菜好吃,且县衙就在附近。”
王猛笑道:“你真够狠的,我刚把人打了,你要我住到官府身边去。好,就依你,陈仓客栈。”
转过脸,对着丰朗四个捕快道:“丰朗,你们去请个大夫,带到陈仓客栈去,我们今晚在那里寄宿。”
丰朗领命,牵着马,带着三个捕快离开,请大夫去了。
王猛牵着马儿,带着赵玉儿,朝陈仓县衙附近的陈仓客栈寻去,霞光落满一路。
走过两条长街,三人一马来到陈仓客栈的门口,店小二迎了过来,极为热情。
王猛将肖史抱下马背,拿好包袱等物品,将马缰交给小二,同着赵玉儿,扶着肖史向客栈走入。
三人入得大堂,被里边的伙计迎到楼上的一个雅间,坐了下来。
喝过两口茶水,肖史见伙计走远,对着王猛问道:“你今天连女人都打了,这可是破戒,不会只是为了给我出气吧?”
王猛笑道:“还是你了解我,打那个男的,是为了帮你消气。打那个女的,是为了得罪他赵景升,让人一见,我跟赵景升水火不容。”
赵玉儿不解,询问道:“你干吗要得罪我爹爹啊,我爹爹连你面都没见过,更无往来过节,只是效忠的主子不同而已。”
王猛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肖史,对着两人说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你们两个爹爹谈一下合作的事,要赵景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肖历帮我弄到茶叶,你们觉得这事有可能吗?”
肖史接过本子,看了一眼,很是吃惊,但也没说话,直接将本子递给坐在身边的赵玉儿。
赵玉儿接过肖史递过来的本子,看了一看,回话道:“你今天打我家的两个家奴,是打给别人看的啊?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
王猛笑道:“狠是狠了些,为了麻痹太子党羽的那些眼睛,不做的这么卖力,很难蒙混过关的,总不能找个人帮忙,却让这个人身处险境吧!要怪就怪他俩命苦,偏偏死鸭子嘴硬。”
肖史喝过茶水,温言道:“我爹爹对襄王的手下没什么好感,怕不一定能如你所愿。”
王猛笑道:“我今天为了你,将赵景升的人打得这么惨,你爹他是赖不掉了,不怕他没有好感了。”
肖史说道:“你今天痛打别人一顿,还要他人受牵连,是不是太阴险了些!”
王猛给肖史与赵玉儿的茶杯斟满茶水,笑答道:“你个傻帽,你爹跟我合作,那叫弃暗投明。你也不想想,当今天下乱成这般,下一位皇帝不是靠嘴皮子就能坐得住江山的。纵观所有的皇子中,能够争抢皇位的,也就三人,太子、二皇子,还有就是我家哥哥襄王。太子党羽太过腐败,决不能让他当了皇帝,要是让他当了皇帝,天下必乱。现在老皇帝在,都要让着安思景他们几分,何况那太子早已失去了人心,形如虚设。再看二皇子,要是他当了皇帝,太子那些党羽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绝对会拥护安思景做乱的,到那时,天下也必乱,我看二皇子的能力有限,绝对镇压不了安思景那伙人。”
赵玉儿接话道:“可你家主子襄王殿下太弱了,他要是当了皇帝,天下还不是一样会乱。”
王猛笑道:“要是我家哥哥襄王当了皇帝,那可不一样,就是乱,也还有补救的余地。一,荆襄已完全在我家哥哥的掌控之下,我家哥哥也算有了个安全的后方;二,我家哥哥继承大位,那将是名正言顺的,忠于老皇帝的那些臣子也会来支持我家哥哥;三,只要我能打造一支能够匹敌于安思景他们的军队,安思景他们就是作乱,我们也能把他们平息下去,他们是乱臣贼子,我们可是太平天下的守护者,民心会站到我们这一边。”
肖史冷笑道:“你的想法是好,可我家老爷子他们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王猛笑答道:“所以啊,我明天送你们回家,顺便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也能醒悟过来。”
赵玉儿忧虑道:“就怕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美好,他们一旦跟你合作,太子跟二皇子的那些眼线就会将事情传回京城的,我爹爹他们可得遭殃了。”
王猛答道:“你们想的太多了,擢升地方的官员可能不由老皇帝说了算,可罢免地方的长官,老皇帝还是可以做主的,毕竟那些乱臣贼子再怎么嚣张,现在也不敢逼宫。”
赵玉儿问道:“可他们要是来个暗中加害呢?那可怎么办。”
王猛回话道:“事情只要不做的太过,太子跟二皇子他们是不会来特意加害的,毕竟你们的爹爹跟着他们也不是一朝一夕,多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再者,他们正是拉帮结派,壮大各自实力的时候,不会为了杀一人,而寒了那些左右摇摆的官员的心的,那就太因小失大了。”
肖史对朝廷的这些破事没什么兴致,他只关心他跟赵玉儿的未来,怎样能成其好事。
想到这里,对着王猛说道:“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我跟玉儿的好事,你能不能帮得到忙?”
王猛笑道:“看你说的,我打败了你们的父母,不就是在帮你们成其好事了吗!只要他们一跟我合作,以后的事不就是我说了算。我想撮合你们的好事,他们就是不赞成,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肖史道:“想来想去,我跟玉儿可不能在镐京成婚的,毕竟他们是我们的父母,不能因为我们俩成其了好事,而去害了他们。”
王猛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在渭水河傍,早已得到了高人指点,让你们到我河州的中军大营成婚,你顺便在我那里做个小官。一来避开太子跟二皇子他们的眼线,二来给你们的父母吃个定心丸,免去他们的后顾之忧,不会担心他们东窗事发,你们跟着受牵连。”
说到这里,小二走了来,送上一壶茶水,询问道:“客官,你们一共几位,需要现在点菜吗?”
肖史接过菜单,递给赵玉儿,说道:“你点菜,别考虑我们,王猛他什么都吃的下,我愿意跟着你吃。”
王猛听过,笑了笑,接话道:“他小子说的对,今晚由你点菜。”
赵玉儿将两人看了一眼,欢笑道:“那我点了?”
两人回话道:“点,全由你做主。”
赵玉儿将伙计看了一眼,伙计靠上前来,玉儿在菜单上点了点,伙计记住,拿着菜单,走了开去。
王猛见伙计走下了楼梯,开口道:“等我跟你们的父母见过面后,你们就跟你们的爹娘说,你们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有了夫妻之实。”
肖史生气道:“你这不是瞎掰吗,那有这事,玉儿的名节可不能毁在你的手上,这事不成。”
王猛笑道:“你这傻小子,我叫你们跟你们的父母说,又没叫你们到外头宣传。况且这种事,你们爹娘听了,最多对你们发一顿火,难道还会自取其辱,到外边宣扬不成,何来败坏玉儿姑娘的名节一说。”
肖史听过,极不情愿地朝赵玉儿看去,好像王猛的提法,在他那里通过了。
赵玉儿见肖史的眼睛里有着一份哀求之意,便也低下了头,回话道:“要是找不到更好的法子,那就这么办吧。”
王猛听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就知道是丰朗他们来了,连忙接话道:“那就这么办了,到枹罕喝你们的喜酒。”
丰朗被店小二带到了雅间的房门口,高兴道:“大人,大夫请来了。”
“好,你们辛苦了!”王猛起身,将五人迎了进来。
大夫将药箱放到桌子上,打开药箱,帮肖史处理伤口起来。
大夫帮肖史处理好伤口后,被王猛强行留下,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喝了个冥冥大醉,被丰朗叫了辆马车,送回了家,极为高兴。
王猛给肖史要了间大房子,让赵玉儿跟肖史住到了一起,方便照顾,毕竟肖史伤的实在不轻。
安排好丰朗他们的住处,漱洗一番,到肖史房间道过晚安,缩进了卧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