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承带着儿子媳妇离开庄园,一路前行,高高兴兴地穿过西城门,走过几条大街,在一个大府邸门口停了下来。
对着刚走到大门口的一个家丁询问道:“小哥,你家温老爷在吗?”
家丁见着老张有些眼熟,回话道:“我家老爷在家,你请跟我来。”
张老听过,带着郭凯、颜卿,跟在家丁的后边,向府内走了进去。
家丁很是礼貌,让三人坐到大厅,通报他家老爷去了。
不过一小会儿,一个红光满面的长者随着家丁走了来,对着张继承微笑道:“张大夫来了,吃过早饭没有?”
张继承起身,打开笑脸,很是有礼道:“多谢员外挂心,吃过了。”
见郭凯起身要跟员外打招呼,连忙说道,“员外,这是我儿子,郭凯,那是我儿媳。”
温员外对着郭凯跟颜卿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坐到上首主家位上,对着张继承诉苦道:“张大夫,你能不能不买我那个铺子啊?事儿有些为难了。”
张继承宽解道:“员外,你有什么难处就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排解排解。”
温老爷好似极为委屈,答道:“张大夫,你是不知道,铭仁药堂的钱老板来找过我好几次,总说我有些不仁德,将铺面倒给你开医馆,这样会冲击他的生意的。”
张继承笑道:“不是我要跟他抢生意,实在是只有你那个铺面大些,适合开个医馆。”
温老爷回复道:“张老,要不你再到其他地方去找找,我真不想就为了这么点事,跟钱大官人闹僵,他家的背景厚实着呢。”
张继承答道:“员外,颜如心姑娘陪着我把整个江陵城差不多都找遍了,就你这么个地儿大些,不是我也不会非选你这么个地儿。”
温老爷诉苦道:“张老,颜员外的面子我本是该给的,可那钱大官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我都没必要跟他对上,惹不起。”
郭凯插话道:“温老板,那个姓钱的什么来路?用得着你这么谨小慎微的。”
温老爷说道:“贤侄,你有所不知,那钱家在这里极有名望,有好多个亲戚朋友在朝廷当着大官,我一个小小的生意人,那惹得起。”
郭凯回话道:“员外,瞧你这说的,我们买卖个铺面,又没违法违规,用不着怕他,你卖你的铺面就是了,剩下的事儿,都是我的。”
温老爷问道:“你真要买下那个铺面啊?今后要是有什么难处,我可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张继承答道:“员外,铺子是我在用,有事儿当然是我担着,哪能牵扯到员外你。”
温老爷听到这里,感着张继承或许有点料当,微笑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就给颜老爷一个面儿,将铺面卖给你。价钱方面吗,就比先前说的少个二百两,以后的事儿,我就不掺和了。”
张继承听过,欢言道:“那就多谢员外了。”
将钱袋拿了出来,站起身,向员外递了过去。
温老爷接过钱袋,看了一看,站起身,将钱袋放在桌子上,微笑道:“你坐坐,我帮你拿地契、房契与钥匙去。”
走了开去,步子轻盈,背影甜暖,活力四射。
郭凯见温老爷走开,对着张继承问道:“爹,一共多少钱啊?”
张继承道:“先前说的二千两,他说少二百两,就是一千八百两了。”
郭凯问道:“值这个价吗?”
张继承回道:“如心带着她爹来看过,说值这个价。”
郭凯答道:“那就行,如若不值这个价,要是让王猛那小子知道了,定会来找他麻烦的。”
张继承笑道:“这你就放心好了,他颜冰云土生土长在这里,还是个生意人,不会出错的。”
温老爷端着一个精巧的木盒子走了来,奉送到张继承的手上。
老张接过,打开来看了看,微笑道:“员外,那我们就先走了。”站起身,就打算离开。
温老爷打开袋子,从里边拿出一个金锭,走到老张的身边,放到老张手里的木盒上,微笑道:“说好的少二百两,这是你的,我不能多收你的。”
张继承微笑道:“那就多谢员外了。”带着郭凯与颜卿走了开去,温老爷欢送在后。
四人出得温府,张继承将盒子交给郭凯,向温老爷拱了拱手,微笑道:“温老爷,就此别过。”
温老爷拱了拱手,微笑道:“张大夫好走,生意兴隆,就此别过。”
张继承带着儿媳离开温府,向下一个街头走去,步子散着香味,跟在后边的郭凯闻着,有些醉人。
颜卿走在后头,对着张继承的后背问道:“爹,你又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干吗非得买下来啊,租个铺面不就可以了吗?”
张继承回过头来,微微笑了笑,温言道:“人家卖给我都要说个不痛快,租给我,我们想都不用想。”
温员外目送着张继承三人离开,转身回到府内,走回大堂,看着黄灿灿的金子,笑容满脸。
温夫人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放到茶几上,脸上略显忧虑之色,温言道:“老爷,你怎么把铺面卖给张大夫了,这样会不会害了他啊?”
温员外回话道:“我少收了他二百两,他的事我就管不着了,随他去吧。”
温夫人疑虑道:“那钱大官人可不是个善茬,要是他发起狠来,张大夫可能会吃亏的。”
温员外道:“你呀,妇人之仁,那铺面搁在那儿这么久了,才找到个买主,自然不能错过。况且是颜冰云带过来的,要是不卖给他,颜冰云还以为我不给他面子呢。”
温夫人道:“可他是买来开医馆,那铭仁药堂会放过他吗?”
温员外道:“江陵城这二十多年来,姓牛,姓赖,姓钱,我们这些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上天眷顾,一个荆湖剿匪募捐,姓牛的跟姓赖的都倒下了,只剩下这个姓钱的。那颜冰云也是个明白人,要是这个张大夫真就顶不住那姓钱的的威压,他也不会让张大夫来买这个宅子的,我们就等着坐山观虎斗吧。要是这个姓钱的真就被比下去了,我不也就有个出头之日了。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温夫人问道:“可万一这个张大夫顶不住呢?你就不怕那个钱廷熙日后找我们的麻烦。”
温老爷笑道:“要真是那样,也就只能装孙子了,请那姓钱的吃顿好饭,送点好处,赔个不是了。”
温夫人道:“老爷,我看你还是准备好请人家吃饭吧,张大夫一个外地人,绝对是顶不住威压的,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温老爷听过,酣酣一笑,趣语道:“那可不一定,我看张大夫那个架势,好像就要来个‘猛龙过江’,群蛇低头。”
温夫人笑道:“要是真如老爷你说的这样,那得好好请张大夫吃顿饭了,是他给江陵带来和谐的。”
温老爷微笑道:“等他开业的那天,我定会送份厚厚的贺礼,前去热闹热闹。”喝起茶来。
张继承三人走了一条长街,在一个大铺面前停了下来。
郭凯打开木盒,将钥匙交给张继承,开锁进门,三人走了进去。
郭凯将铺面上的门条全部打开,强烈的太阳光照射进去,店铺内敞亮起来,灰尘蛛网到处都是。牵着颜卿的小手,将外堂看了几眼,往里走了去,一直走到后边的院落。
原来这铺子实在有些大气,三进铺子。
前边是个前堂,中间一个中堂,在后点一个后堂,最后一个院子,四五间住房,厨房,材房,冲凉间跟茅厕间都具备,喜得郭凯连声叫好。
看着这么大气的房子,颜卿很是高兴,欢喜道:“这房子可以,爹在这里开医馆行医,就不需要天天跑回庄园住宿了,免了不少的路程。”
郭凯见着颜卿高兴,微笑道:“是啊,还是有钱好,王猛那小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本是少爷命,偏要做个苦行僧。”
颜卿笑道:“你呀,千万不要说他,要不是他喜欢折腾,你哪来的老婆。”
郭凯一把牵着颜卿的小手,欢喜道:“我哪敢说他,只是为他打抱不平而已。回想过来,没他那种喜欢瞎折腾的人,这世间真就缺少几分美好,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颜卿牵着郭凯的手离开院子,往前边走了来,刚等他俩走到中堂的门口,就看见张继承被好些个粗糙的汉子围着。
郭凯将木盒交给颜卿,疾跑出去,来到张继承的身边。
一群人中,有个生野的汉子大声道:“老头,你买这个铺子做什么啊?”
张继承微笑道:“我一个大夫,买下这个铺子,当然是开个医馆了。”
另一个汉子走了出来,嗤笑道:“老头,你是个兽医吧,医术好不好啊?我家的小狗小猫这几天胃口不是很好,要不帮它们看看,多给你点跑路费。”
张继承笑道:“这位公子,你既然来了,我就帮你看看,里面请。”
汉子一听,大吼道:“老头,说话可要注意啊,是帮我家小狗狗,不是帮我。”
张继承笑道:“人狗都一样,帮你看了就是帮它看了。”
张老的话语一落,汉子一拳飞来,郭凯一把接住,对着那汉子就是一脚,汉子仰翻在地。
其他七个汉子见同伴被揍,全部扑将上来,对着郭凯就是一阵拳脚,全部被打翻在地。
郭凯见着这些牛气的家伙,很是不放心地走将过去,一声大吼道:“你们几个,谁说话管用些?”
没人回复,郭凯对着靠的最近那个家伙就是一脚,汉子哀叹一声,郭凯接着问道:“你们谁说话管用些?”
没人回复,郭凯对着靠的第二近的汉子就是一脚,汉子哀叹一声,郭凯道:“你们谁说话管用些?”
靠的第三近的汉子见着郭凯向他走来,连忙答道:“钱大哥,他说话管用些。”
郭凯将众人看了看,大声吼道:“姓钱的滚出来。”
地上爬起一个,走近前来,眼光猥琐,身子有些颤抖。
郭凯将他看了一眼,小声道:“你说话管用一些是吗?”
汉子将郭凯看了看,不知道怎么回答,身子晃了晃。
郭凯对着汉子就是一脚,大声道:“我问你话呢?”对着汉子走了过去。
汉子见着郭凯那一副凶残模样,好生敬畏,慌忙答话道:“大哥有话尽管问。”
郭凯笑了笑,说道:“今天你们来这儿捣乱,有人指使你们吗?”
汉子不知道该不该说,对着郭凯看去,小声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郭凯笑了笑,对着汉子就是一脚,踢在汉子的大腿上。
汉子哀叹一声,哀求起来:“大哥,别打了,我说,我说。”
郭凯笑道:“你早这么想不就好了,非得要人动粗。谁派你来的?”
汉子小声回话道:“是铭仁医馆的钱老爷请我们来的,他说,只要这个铺面一开门,我们就得来询问一番,要是用来开医馆,就是不行,我们得把你们吓回去。”
郭凯说道:“行了,你们走吧,你们也捣过乱了,没你们的事了。”
八个汉子站好身来,一个喜悦,逃之夭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