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炎炎的太阳,忙活了一天,精疲力尽地爬上了西山的顶端,懒懒散散地躺了下去。
几道暗黑的光线,从天空中散落下来,降落在了王猛的眼睑旁,眼睛有些不适应,就想寻找光明。
王猛朝西天望去,空荡荡的天穹之间,只见一颗大火星从西天落了下去,数颗星星闪烁出来。
天黑下来了,王猛看着眼前的江陵城的南城门,对着身边的陆冠英道:“你们三兄弟先回刺史府,我护送她们回颜府就行。”
冠英听过,带着方龙、高虎,话别马车上的徐慧锦跟秦湘琴,跨上马背,一声吆喝,马儿四蹄抛起,穿过城门,朝着刺史府欢奔而去。
王猛送走三人身影,跟在马车的后边,策马就行,朝着颜府赶去。
车马声响满一路,小半个来时辰过去,车马停住。
王猛下得马来,付完车夫路费,将慧锦跟湘琴送到颜府门口。
慧锦将‘颜府’两个大字看了一眼,对着王猛说道:“三爷,要不进去喝杯茶吧!”
王猛将慧锦跟湘琴看了一眼,友好地笑了一笑,对着‘颜府’二字道:“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话别二人,调转马头,跨上马背,朝着城西欢奔而去。
慧锦跟湘琴送走王猛的背影,携着手,走进颜府大门。
两人进得府内,来到厅堂,勤劳的丫头秀儿早已把大堂点亮,站在如心的身旁,陪着颜府一家聊着天。
如心见堂下多了两个身影,用眼一看,打开娇媚的笑颜,喜迎过去,一把接住两人,喜气道:“两位姐姐,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姐夫他们呢?”
懂事的秀儿欢跑过来,一把接过慧锦跟湘琴两人手中包袱,让小姐牵上了两人的小手。
四人来到颜老爷夫妇的跟前,行礼问好后,坐了下来,欢言回话道:“他们随益王进京面圣去了。”
如心听过,小声问道:“王猛也去了吗?”
湘琴回话道:“没有,他刚送我们回来的,回刺史府去了。”
如心听过,冷淡的眼神立马喜气起来,闪闪发亮道:“琴姐姐,明天就是七夕节,我们出去好好逛逛。”
湘琴回话道:“好,就听妹妹的,好好逛逛去。看看那里有俊俏的小伙子,顺便拉一个回来,让如心妹妹好好把玩把玩。”
如心一听,很是生气道:“不跟你说了,这么不正经。”
秀儿插话道:“锦姑娘,琴姑娘,要不明天我们游荆山去,那山脚下有个开心果呢。”
慧锦有些迷糊,微笑道:“开心果,你这丫头,说话又没个明白。”
颜夫人接话道:“王猛的两个妹妹来了,就住在荆山脚下,王猛家的老宅子里。”
湘琴听过,将如心看了一眼,见她两眼泛着彩光,赶紧接话道:“好,七夕节,别人赏花观灯,我们就游山玩水去,顺便到我哥哥家蹭顿饭,听郭凯说起,我哥那做饭的手艺好的可好的很。”捏了慧锦一下。
慧锦会意,连忙欢言道:“好,山水有情,我们明天就好好跟它打打交道。”
秀儿走到颜夫人的身边,笑眯眯地说道:“夫人,要不你也去,你都好些年都没出去逛过了。”
慧锦接话道:“是啊,姑姑,难得这么多人,一起出去逛逛,姑父也一起去。”
湘琴说道:“是啊,夫人,员外,一起去,尝尝我哥那做饭的手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颜夫人看了如心一眼,见她眼睛装载着一份莫名其妙的的渴望,很是艰难地说道:“老爷,要不就去逛逛,看看这么些年下来,那荆山变样了没有。”
颜员外看着五张美丽的脸蛋,附和道:“好,就去逛逛,上次游荆山,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秀儿一听,走到如心的身边,高兴道:“这就对了,七夕节走亲访友,何其美好,游山山喜,玩水水乐。”
慧锦笑道:“你这丫头,看样子,那两年书是没白念,说话都能押韵了。”
如心笑道:“锦姐姐,你切莫夸她,再夸就要长上翅膀,飞了。”
湘琴一听,喜声道:“好,不夸她,夸你总行了吧。”
秀儿一听,喜乐道:“秦姑娘,你可别夸我家小姐,你要是夸她,都没人敢娶我家小姐了。”
慧锦笑道:“你怎么这么说啊?”
秀儿笑道:“那些男子都自惭形秽不!”
如心对着秀儿就是一小手掌,打得秀儿飘荡开去,温柔十里。
颜老爷实在受不了这些孩子这个嬉闹劲,接话道:“秀儿,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秀儿送给如心一个笑脸,喜气道:“打不到我了吧,我看饭去。”
步子轻盈,背影清甜,含笑生辉,气的如心嘴角上弯,拉不下来。
颜夫人插话道:“那个王猛怎么没回京复命啊?”
慧锦听过,温言道:“我听文心说,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回京复命的。”
颜老爷问道:“为什么啊?荆湖平复,他当首功。”
慧锦回话道:“文心说,他王猛杀人太多,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回到京城,就是羊入虎口。”
颜夫人问道:“他们既然想到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啊?”
慧锦苦笑道:“哎,朝廷腐败,烂到了骨子里,要是没几个不怕死的人走到前边去,这个朝廷真就没得救了,又谈何回京复命啊!”
如心听过,两眼放弃酸楚,温言道:“不回京复命也好,最好是官也别当了,安安生生过日子。”
湘琴笑道:“妹妹,你这都想得出来,现在叫我哥不当官,你还不如要了他的小命呢。”
颜老爷问道:“怎么的,他的官瘾这么重?”
湘琴笑道:“员外,不是我哥的官瘾重,他是放不下他那一身本事,他总觉得他能帮到很多人。”
如心伤心道:“就是能帮到好多人,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啊!他又不欠别人的。”
慧锦笑道:“妹妹你啊,真傻!你请别人吃顿饭,是不是要搭进去银子。他们想给世道求个和顺,搭进去的只能是才华跟精力,甚至还有一条小命,别无他选。”
颜夫人道:“那你不劝劝你家文心,皇帝不着急,太监着急有什么用?”
慧锦笑道:“时势选择了他们,他们也选择了时势,他们心甘情愿,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要是满腹经纶,不用来报效国家,那学了还不如没学,最少可以空出那么多时间,种种地,地里还能长出庄家,不至于空吃饭,养了个没用的身子。”
颜夫人说道:“那明天还用的去吗?他王猛一个武将,官瘾还那么重。”
颜老爷接话道:“去,为什么不去,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我们就该亮明我们的态度。”
湘琴笑道:“员外想的真好!我哥面向俊美,家财万贯,才华卓绝,心地纯良,去那里找。真真实实的一个‘香馍馍’,要是没吃饭,那有不留馋念的。春韵怀流三千丈,一朝直泻成江河。”
如心插话道:“爹爹,要不别去了,官商不是一家。”
颜老爷道:“商人怎么啦,没有商人,货物怎么流通。我颜冰云行的正,坐的端,跟你妈结婚二十多年,我从未靠过你大舅谋过一份私利,最多是别人看着他那张老虎皮,不敢轻易加害于我。”
秀儿走了来,高兴道:“老爷,夫人,饭菜上桌了。”
颜员外起身,欢言道:“吃饭,明天去游荆山,顺便讨个说法。”
五个美人跟在颜冰云的身后,朝饭厅走去,忧喜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