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益王与郑经正在回来的途中,王猛很是高兴,端坐在刺史府衙门口,迎接着大夫,等待着他俩的回归。
光阴不负有心人,个把时辰过去,俞大夫被卫兵迎进了府衙,林震跟冷梓武护送着一辆马车到来,停在了府门口。
王猛喜迎上去,掀开车帘一看,两个人在车里酣睡,正是益王跟郑经。
一个高兴,走上马车,将益王背起,走下马车,直奔后院而去。
林震接上,背起郑经,走下马车,跟了进去。
在后院将两人安顿好,大夫给益王一个把脉,一个检查。
给郑经一个清洗伤口,涂上膏药,一个包扎,极为开心。
王猛见着大夫那有些舒适的表情,微笑地问道:“俞大夫,他俩怎么样?”
俞大夫听过,微笑地答道:“生病的两日能好,受伤的五日能跑。”
王猛一听,笑言满嘴,谢过大夫。
大夫开过药方,留下药膏,提起药箱,话别王猛,被林震欢送出府。
益王跟郑经清醒过来,喝过王猛跟林震端过来的鸡汤,有了气力,就问起其他将士的状况来。
王猛不想欺瞒他们,将事情一一如实告知,益王跟郑经泪如雨下,泪珠中装着的全是情义。
今生就将好事儿做,来世就将坏事儿推,要是真有来生,绝对莫错过兄弟情义。
王猛见着卫兵端来饭菜跟酒水,欢欢喜喜地将二人搀扶到饭桌边,坐好,斟起酒水来。
数人坐到了一起,菜香味涩、酒甜味苦、饭软难下咽,肠胃好像太小,一会就饱。
就是那个好,都是兄弟,益王将程元焕想起,不知那赏月楼能不能讲道理。
要是不愿讲道理,就得带把刀去,砍倒一两个,问他们服不服气,该不该讲天道正理。
王猛话别众人,牵出马,在府衙门口正要跨上马背,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王猛正打算放放彩,显显威,车里跳下一名少女。
王猛刚看清是谁,颜如心就将身子就往他怀里贴了过来。王猛用手往外推,不小心碰到了她那里,一下触电,立马将手掌缩了回来,道出心中歉意。
如心眼含温情,在月光里闪烁着光辉,羞怯怯地转过身去,压着声儿道:“你这是要去那里啊?”
王猛刚才失了礼,为了弥补歉意,轻声回话道:“我正打算到赏月楼去看看。”
如心听过他的话语,回过身来,含羞道:“你别去了,那里的事完结了,我刚从那里过来。”
王猛听过,将马缰交给身边的卫士,走上一步,小声问道:“你一个姑娘家的,没事去那里干什么?”
如心见他放下了马缰,借机走开几步,轻言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你在不在那里。”
王猛道:“我不想见那些人,自然不会去。那些人都捐钱了没有?”便向如心靠了过去。
如心背对着王猛,又走开两步,温言道:“一开始,那个姓赖的老爷很是神气,那个姓牛的老爷很是牛逼,不但自己不愿捐,还对大家说,你们这是借荆湖剿匪之名,为自己谋利,要来个中饱私囊。程元焕大人好似一个着急,一个没忍住,生气起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子把刀一举,牛、赖两位大爷没来得及喊“饶命”,结果都被杀了。那个姓钱的老爷一看情况不对,大腿拗不过胳膊,吞下自尊,答应捐款,其他人争相效仿,都捐了。”
王猛听过,小声道:“你姐夫的亲戚没有牛逼的就好,其他的人就让他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心一听,小小的笑出声来,趣言道:“你也有卖私情的时候啊,我姐夫说你刚正不阿呢。”
王猛笑道:“大事可以六亲不认,小事还是可以放点水的。湘琴妹妹在你那里住的还好吧?”
如心转过身来,对着王猛微笑道:“挺好的,我跟慧锦姐姐还跟着她学起了弹琴。”
王猛望着如心的笑颜,很是心欢,微笑道:“那就好,我还怕她住的不习惯。”
如心看了王猛一下,往不远处的一个石墩走了去,走到石墩边,坐了下来,深情地看着王猛。
夜色很深,王猛看不清她的眼睛,但不知为了什么,还是跟了过去。
刚等王猛走到石墩边,如心高兴道:“你也坐吧?”往边上靠了靠,留下一小个位儿来。
王猛看过,微微一笑,小声道:“你坐吧,我坐地上就行。”在石墩旁边的地上坐了下来。
如心温言道:“你怎么喜欢坐地上啊?”往中间挪坐了过来。
王猛笑道:“我第一次跟皇帝聊天就是坐的地上。我往地上一坐,皇帝一高兴,就给我颁了一道旨意,让我把你慧锦姐姐他们的好事给办成了。还是坐地上好,有求必应。”
如心听过,欢欢一笑,欢喜道:“你现在坐地上了,能帮我个忙吗?”
王猛听过,打了一下盹,回话道:“你帮我收留了湘琴姑娘,我照理该回报你一次,要是可以的话,我许你一个愿望吧。”
如心听过,惊喜道:“真的啊!那我的好好想想。”
王猛微笑道:“在我离开荆襄之前有效。”
如心听过,心里蹦出一个欲念,趣语道:“要不你娶我做个老婆吧!”
王猛一听,侧过脸,向如心瞧了过去,见她柔情满眼,秀润如花,不知如何作答。
将眼光移开,见着天空不是很明朗的月光,苦言道:“我得帮襄王争夺天下,了却心中的夙愿,有些事情不一定能遵从自己的本心,要不你换个愿望吧。”
如心听过,翘了翘嘴,将秀发轻微地动了动,将嘴唇温了温,轻言道:“要不你收我做个随从吧!就让我天天帮你洗洗衣,做做饭,泡泡茶,好不好?”
王猛听过,心苦情困,将心硬了硬,压着声儿道:“我是要去争个太平天下,必须四处奔波,你跟着我会受苦的,还是待在南方的好。”
如心听过,内心苦楚,柔声道:“这地上很凉吧,要不你来坐坐,我想站一会儿。”
王猛回过半边脸,向如心笑了笑,轻声道:“你坐着吧,我没事。”
如心感觉身子很凉,挨近了点,道:“你跟湘琴姐姐怎么认识的啊?”
王猛看了如心一眼,笑了笑,细语道:“大约五年前把,我跟良玉在这边进货,顺便游玩了一下岳阳楼。刚好湘琴跟他爹爹在那里,问我要不要来一曲助助兴,我便叫他们弹了一曲。在琴音中,听到了他们内心困苦无助,便要他们多弹了两曲。等我付完钱后,湘琴他爹要我带走他的女儿,我不知道该如何待她,况且他就一个女儿,没同意。上个月,我在庐州的一个花楼里见到了她,她在那里做琴师,便跟她喝了两杯茶、一杯酒,我本想带着她离开那里,但又见自己居无定所,做的是杀人的买卖,不想她跟着我见血光,也就做罢了。这次见面,你也知道了。她是一个苦命人,虽然处在风月场所,却极为爱惜自己,这么多年,应该还是个闺女。”
如心听过,心里沉下了一块石头,问道:“你要帮她介绍的那个男子好吗?”
王猛答道:“跟你姐夫一样,一个绝好的书生,重情重义,经纶满腹。”
如心听过,微笑道:“哦。你有过意中人吗?”
王猛听过,心中隐隐作痛,但又不想拨开话题,便随了她的愿,回话道:“我也搞不太清楚,不知道算不算,我强行将她嫁给了别人。”
如心问道:“你干吗要这样做啊,是她不好吗?”
王猛苦笑道:“不是她不好,是我不好,不能随了她的心愿。我想着我这一生除了漂泊就是奔波,不想她跟着一个居无定所的人,担惊受怕的过一辈子。结果她被逼着成了婚,她的那个男人为了报恩,跟着我出来了,就在军营里。你说,这多好的一个笑话。”
说着,说着,眼睛含上了水珠,闪烁在月色里,凄美绵柔,寒气逼人。
如心听过,看着王猛睫毛上的闪光,心儿跟着王猛一起悲伤起来,将安慰的心声送了过去:“你也不用难过,世事本就无常,你也不想这样的。她知道你爱她吗?”掏出一块手帕,向王猛递了过来。
王猛接过手帕,又递了回去,小声道:“男女之事,你情我愿,我顾虑太多,应该没有爱过她,一直把她当成妹妹。”
如心接过手帕,又靠近了一点,将坐位再靠近了点,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王猛听过,看着她开始蜷缩的身子,站起身来,有些心疼道:“夜深了,你回去吧。”
如心将王猛看了看,微微笑了笑,小声道:“没事的,我就是想跟你待会儿,说几句话也好。”
王猛听过,有些不安,微笑道:“回去吧,你要是病了,谁帮我照顾好湘琴姑娘。”
很想拉着她进府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可又怕相处的越好,她越舍不得离开。
她生的实在太好了,貌美心善,他不想成全了自己的欲望,而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受难。
如心见他就想自己回去,便顺了他的心意,站了起来,小声道:“那我走了。”
王猛本想牵上她的手,将手伸了出来,立马又缩了回去,小声道:“好。”便向马车走去,如心很不情愿的跟在他的后头。
如心走到马车边,带着王猛那诚朴的眼神,走上马车,走进车厢,落下车帘,马车起动离开,渐渐的消失在夜色中。
王猛骑马跟上,悄悄地跟随在马车的不远处,无声无息。
当马车停在了颜府门口,如心下得马车,走进府内,王猛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