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蒋坏眼前的面容。
老实说，不太熟悉。
但他稍一思索，便回忆起来。
这人……
似乎是当初他刚就任锦衣卫指挥使时，当时镇抚使的儿子。
“你爹是洪武二十四年的北司镇抚使，谢孟之。”
“没记错的话，尽管你爹被抓进诏狱关押至今，可你还是北司的小旗。”
“如今，不在北司好好待着，反而吃里扒外……”
蒋坏陡然冷笑道：“北司出了你这么个小家贼，倒是让我感到惊讶！”
“呵！”
谢天阳被揭下面具，又被蒋坏认出了身份。
顿时气急：“姓蒋的，当初你公报私仇！不就是我爹有机会跟你抢指挥使的位置，你上任之后便将他抓进诏狱，至今还没放出来！”
“我这个做儿子的，若不报仇，岂为人子！！”
这一番话说的极为铿锵。
哪怕谢天阳浑身真气已经被蒋坏抽干，但那一股气势，颇为摄人。
但蒋坏却是笑了：“你这演技，还不错嘛。倘若不搞这些旁门左道，去唱戏倒是不错！”
说着，蒋坏蹲了下来。
目光与对方平视，缓缓道：“我可记得，当初你爹入狱时，他身上的罪名每一项都可以找到证据。也就是说，他的的确确是犯了事情，才进去的。”
“说我公报私仇，这纯粹就是你故意找的借口。”
“还有……”
“你要是真想为父报仇，直接对我下手就行。”
蒋坏语气陡然一变。
眼神凌厉，如钢刀般在对方脸上刮过：“……可你却想用我身边的人，换走宁王。”
“怎么，难道宁王也跟你爹有仇。”
听到蒋坏这犹如推理一般的分析。
谢天阳脸色有些发白。
眼神中，尽是闪躲。
被揭穿了事实，谢天阳别过脸，蓦然开口：“不管你怎么说，既然败在你蒋坏手下，那便是成王败寇而已。直接动手杀了我！”
“但我谢天阳死前，有句话要告诉你！”
倏然间。
他又回头，死死盯着蒋坏，一字一句道：“我死则死矣，但你蒋坏却别想再过半天安生日子！”
“真以为，你提领锦衣卫，便是天下无敌了吗？！”
“这天底下……”
“多的是能治你的人！！”
这狠话，让蒋坏笑了。
“你说的没错，这天底下的确有很多人能治我。”
“就比如说，陛下。”
蒋坏倒是不在意，耸耸肩道：“我这锦衣卫指挥使看着光鲜亮丽，说穿了，只是朝廷鹰犬而已。可这又如何？对付你们，已经足够了！”
听到蒋坏提起‘陛下’二字。
谢天阳眼神忽然变了。
但蒋坏却没注意到这一细节，只是低头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
不等谢天阳反应过来，直接往对方嘴里塞去。
甚至，为了避免对方咬自己的手指。
更是一抬手，将谢天阳的下颌脱了臼……
“咔！”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听到咔嚓一声，谢天阳强忍着疼痛，想试着呕出被蒋坏塞进肚里的药丸。
然而，如今这情况下。
动弹都没力气，更别说将药丸呕出来。
蒋坏微微笑道：“你爹当初是北司的镇抚使，你自己也是锦衣卫的小旗。”
“这‘花宁丸’，你应该听说过吧……”
花宁丸？！
听到这三个字，谢天阳浑身一颤！
“姓蒋的，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谢天阳厉声喊道：“姓蒋的……”
话音未落。
蒋坏随手扯下对方的衣服，揉成布团，塞进对方嘴里。
而后，微微一笑：“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
“按照咱们锦衣卫的规矩，像你这种小家贼，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不过是一枚‘花宁丸’而已，安心享受，谈什么死不死的，太俗气……”
谢天阳满脸的惊惧。
这花宁丸不是什么毒药，更不会致人于死地。
但它服下之后，若不服用解药，便会时时刻刻让人感受到无边的痛楚。
这疼痛感来自四肢百骸。
不停的折磨服药者的心神，直到坚持不住，最终崩溃。
这药丸以往都是拿来审讯概不招供的犯人，而且每次动用，都最少要通报到镇抚使才有资格使用。
眼下，蒋坏便是锦衣卫的最大头目。
动用这等杀器，自然不需要经过别人同意。
“这……”
上官海棠跟明兰搀扶着朱无视走了过来。
身为宁王，朱无视自然也知道这‘花宁丸’的存在。
顿时有些诧异：“蒋大人，你给他服用这东西，似乎有些浪费。”
“这药丸炼制可不容易。”
蒋坏却笑着摇头：“这可不浪费，既然他背后的势力能招揽他这个锦衣卫，那就说明未必不能再招揽其他锦衣卫。”
“通过他，或许能找到其他内鬼。”
“一枚花宁丸而已，若是真能达到目的，给他吃十枚百枚，又如何。”
这话一出。
谢天阳顿时吓得满眼惊恐。
这蒋坏……
果真如外界所说！
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一枚就已经让人这样了……”
“还十枚、百枚？！”
朱无视这时也对蒋坏有了全新认识，不由感叹。
但感叹之余，他又有些好奇：“蒋大人，听你的意思，你似乎认识这股势力？”
“呃……”
岳大人的存在。
老实说，现在不太好透露给朱无视。
主要是岳大人这个人似乎隐匿于宫中，一旦让朱无视知道了，多半会上报给老朱。
到时候，只恐会打草惊蛇。
眼下，最好的方式，还是暂时隐瞒。
“之前有过来往。”
蒋坏笑眯眯道：“好了，王爷既然已经得救，如今回京才是重要的事。其余的事情，我蒋坏便可以处理好。”
“也是！”
朱无视点了点头。
他失踪这么久，要是再不回去，他手下那四大密探。
多半，已经忍不住开始大索京师。
“那么，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跟朱无视说完，蒋坏一拍脑门，又走到谢天阳身边，拿下他嘴里的布袋。
话音未落，谢天阳一口浓痰往蒋坏脸上吐去。
然而。
蒋坏反应更快。
竟是直接一道气流将浓痰打回谢天阳嘴里。
接着，再塞入布团。
“看来，你这是非暴力不合作。”
“那好……”
“带回去再审问！”
既然对方不识时务，蒋坏也不客气。
抬手便打晕了，扛到马上，一同带回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