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蒋坏踩着胸膛如此羞辱。
孟淮只觉脸上一阵火辣，犹如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似的。
更是抬不起头，连看都不敢再看蒋坏。
周围，昆仑弟子们已然目眦欲裂：“放开孟长老！”
“放开孟长老……”
声势震天。
可对蒋坏来说，却显得分外可笑。
“光是嗓门大就有用，那还要练武做什么？”
蒋坏低头，淡淡看着孟淮：“我最后问你一遍，黄元祥的下落。”
“……”
孟淮听着蒋坏这话。
心里已然悔青了肠子，他是莽撞，是有血性。
但不代表他不怕死。
如今这个情况，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反驳二长老林长风，更不敢再打眼前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主意……
但现实，没有如果。
“黄元祥的下落，我可以交代。”
孟淮深深吸了口气。
低声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这黄元祥，但我猜想，一定不是你说的那样，此人是你的故交好友。”
“至于他的下落，我们昆仑派也不甚知晓……”
此言一出。
蒋坏目光凝重，猛然用力一踩。
顷刻间，孟淮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压碎了一般。
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几乎面容扭曲——“我、我没有半句谎话！”
孟淮连忙解释道：“这黄元祥的下落，我们昆仑派真的不知道！根据薛山的说法，当初他赶到揽梅山庄时，黄元祥就已经没了踪影！”
“只不过，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伏击你蒋坏……”
说到这，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蒋坏的脸色。
见对方面色如常。
这才继续道：“所以，薛山并没有在意黄元祥的去向，因而直接假扮黄元祥，准备对你动手。”
“那听你这意思，难道是这黄元祥被其他人掠走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孟淮忙说道：“毕竟薛山当初可没将具体情况告知我们，只是跟我们大概说了一下，至于，这黄元祥的具体下落，我们真的是不知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
蒋坏其实也差不多确定了，这昆仑派的人，恐怕的确是不知道黄元祥的下落在何处。
毕竟，如果知道的话，六壬神骰的存在，也必然会显露于世。
但眼前这些人都不知道六壬神骰。
很明显，黄元祥的失踪，与他们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你们动的手。”
“那又会是何人？”
蒋坏自言自语道。
当然，这更多的是说给被踩在地上的孟淮听。
说到底，他蒋坏只是庙堂之上的人，对江湖不甚了解。
唯一知道揽梅山庄底细的，他身边就只有江玉燕。
可现在江玉燕已经失忆。
想知道黄元祥是否得罪过什么人，只能旁敲侧击，问一问这昆仑派的人。
“蒋大人，这我们真的不知道……”
孟淮咬着牙道。
从‘姓蒋的’再到‘蒋大人’。
这称呼上的转变，瞬间让蒋坏忍不住笑了。
“刚才不还一口一个‘姓蒋的’，现在怎么改口叫蒋大人了？”
“……”
孟淮脸色涨红。
但求生欲还是让他嗫嚅了几下嘴唇。
最终，低着头道：“技不如人，我孟淮甘拜下风。倘若蒋大人愿意放过我们昆仑派，日后，江湖之上，昆仑必以锦衣卫马首是瞻！”
“哦？”
蒋坏闻言，环顾四周。
看着眼前这近百号昆仑弟子。
还别说，尽管昆仑派已经落魄了，但底蕴依旧在。
这些个弟子们，有不少年轻面孔已经隐隐窥见半步宗师的门槛。
再给他们十几年时间。
未必不能成就半步宗师，至于再往上，那就是看悟性，看机遇。
但不管怎么说。
这么一批战力，如果能收编为锦衣卫的编外人员，似乎，不亏？
“当真愿意臣服锦衣卫？”
蒋坏蓦然开口。
这话一出，昆仑派的弟子们，有不少脸色都变了。
从此以后唯锦衣卫马首是瞻？
这不就是给锦衣卫当狗吗？！
“孟长老！”
几位平日性情刚烈的弟子，连忙对孟淮说道：“我等宁死不肯为锦衣卫走狗！”
“对，宁死不服！”
“宁死……”
这般阵仗，顿时让孟淮忍不住叹气。
如果有的选，他又怎么会想投诚呢？
江湖客，哪个不是自由自在，谁愿受人禁锢……
可他们没得选！
“别说了，如今蒋大人愿意让我们投其门下，那是给我们机会。”
孟淮颤抖着吸了口气，缓缓道：“如今，大势已去！”
“长老！！”
一时间，无数昆仑派弟子脸上，皆浮现出了复杂神色……
不过，蒋坏懒得管他们到底愿不愿意臣服。
直接开口道：“要么臣服，要么死，二选一。”
“我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
“一刻钟后，若是不做选择，那我就默认你们想找死……”
蒋坏说完，立刻转身离去。
身后。
孟淮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灰头土脸，嘴边还有鲜血止不住的溢出。
“长老……”
这时，弟子们围了上来，连忙搀扶。
但孟淮却一把推开了众弟子。
身形晃荡了几下。
忍不住苦笑：“胳膊拗不过大腿，既然这位蒋大人实力如此强横，就是没有这上百名锦衣卫围杀，咱们又能如何？”
“该认输了……”
说着，猛然朝着蒋坏的背影跪下！
他这一跪，不少弟子们顿时面面相觑，最终，也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
“大人，他们都愿臣服咱们。”
庭院里的事情很快告一段落。
从长安匆忙赶来的卢剑星连忙行礼，接着对蒋坏道：“外面这些江湖人士处理完了，属下这还有件事，必须立刻与大人说！”
说话间，他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江玉燕。
显然。
他口中的事，不能被旁人听去。
“你先退下。”
蒋坏眸子一凝，抬手挥了挥，暂时屏退了江玉燕。
而后，看向面前的卢剑星：“有什么事，能让你从长安星夜赶来找我？”
“呃……”
卢剑星面色凝重，赶忙凑了上去，贴耳对蒋坏说了几句话。
仅仅片刻。
蒋坏同样神色一沉。
“主人？”
门外，江玉燕看到蒋坏陡然推开房门，大步往外走去。
匆忙跟了上来，忙问道：“主人，您这是……”
“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先在山庄等我。”
蒋坏这时已经没工夫跟江玉燕解释，安抚了几句，便带着卢剑星从山庄而出，打马往西而去！
目的地……
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