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窖蛇王和黑毛大狗几乎要上升为可见光的眼神对杀中,高杉灌下了一瓶治疗魔药,而后摊开手掌,看着那道连筋脉都翻了出来的恐怖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
直到伤口完全消失,一直紧盯着他的卢平才松一口气,转过身对斯内普道谢:“斯内普教授,非常感谢。”
斯内普冷冷地哼了一声,眼底泛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哼什么哼?那是什么态度!?”刚溜达到高杉身旁的西里斯最看不得敌人得瑟,尤其是打小就讨厌的敌人,当即抬起头来瞪眼,“月亮脸,别给他这种人道谢。不过是个早八百年就该被拖去给摄魂怪亲吻的食死徒,把自己当是谁啊!”
卢平哑了,不安地看了一眼斯内普。
虽然他能在课堂上怂恿隆巴顿用博格特取笑西弗勒斯·斯内普,但对于这个从小就和劫道者在争斗中相互成长的男人,他还是颇有好感的。说白了孩童时期的恶作剧某个程度上也是为了得到对方的关注,如果不是那个时候西里斯把斯内普骗到了尖叫棚屋,给了他难以忘怀一个教训——让斯内普知道了自己的狼人身份,甚至变成狼人失去了理智的自己还差点咬了斯内普——而后来斯内普又加入了食死徒,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如果不是经历了那么多变故的话,卢平想,他和斯内普其实是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地窖蛇王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被格兰芬多四人组合欺负而无力反抗的弱角色,一声冷笑,聚集毒辣讽刺嘲笑众多负面能量的话语成吨喷出:“愚蠢的格兰芬多,果然是一天愚蠢就一辈子愚蠢吗?我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求着你们过来。要是你们之中有人有能力制造出上好的治疗魔药,大可以自己动手。但我看……就凭着你们那堪比希瑟软毛鼠大小的脑容量和肯定被强酸浸泡过的脑子,别说制造魔药,恐怕只是将坩埚放在火上就能炸死自己。至于摄魂怪?哼,早就享受过被摄魂怪包围看守待遇的人,不是你吗?”
被喷了一脸毒液的西里斯恍惚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当时就怒了,捋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揍人。卢平急忙阻止,挡在斯内普面前拼命劝说。斯内普看猴戏一样盯着他们,板着的脸比平常阴沉了好几倍。
“砰——”
不轻不重的关门声蓦然打断了三个人的对峙,西里斯这才发现高杉居然走了。教室内那人紧抿着嘴唇无声无息掉眼泪的画面又窜进了脑子里,西里斯忽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要不是他想知道高杉对上博格特会有什么反应,也不至于导致现在这个局面。心一慌,就顾不上对付斯内普,二话不说西里斯追着高杉便跑出门去。
留在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卢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刚准备搭话。孰料刚从小蛇们口中得知黑魔法防御术上发生了什么事的教授正处于极度不待见他的状态,一个转身就大步钻进了魔药研究室,黑色的长袍在身后如海水般翻滚,然后甩门。
卢平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又回过身来,纠结地看着这个明明规格和自己的房间差不多、却总显得光线惨淡阴沉晦暗的屋子。
长久呆在这么阴暗的地方,还天天对着魔药,难怪斯内普的脸色看起来那么不好。
脑中迅速闪过斯内普苍白得近乎鬼魂的脸以及永远带着不健康黄色魔药痕迹的手指,卢平眼神闪了闪。也许是家具的摆设问题?或者再在这里添加几盏光线柔和的不会太过强烈以至于伤害到眼睛的灯?
想到就做,莱姆斯·温和性格也无法掩盖住骨子里的狮子式勇气·卢平凝神听了听魔药研究室里的声响,手上魔杖灵巧地挥舞着。看着向来阴沉的房间不断产生的改变,浅棕色头发的男人心底跳跃着细碎的喜悦。
可惜喜悦这种东西永远都来得慢去得快。
魔杖还没来得及停下,突然想起忘记拿一样魔药材料的斯内普就“唰”地打开了魔药研究室的门。
自小讨厌的敌人没有走,自己房子里的东西显然正处于被外人肆意移动的状态。
西弗勒斯·典型斯莱特林地窖毒蛇之王·斯内普的怒火,可想而知。
追上高杉是一回事,叫住高杉却是另一回事。
向来勇敢彪悍自信高涨的西里斯在心知肚明自己做错了事之后,多少有点忐忑迟疑。
然而就是那么一忐忑一迟疑的空当,高杉便直直走进了自己的屋子,“砰”一声摔上了门。
道歉和劝解于是无了用武之地,西里斯一阵踌躇,想了想,跑到校长室借壁炉飞路回家。
布莱克家族怎么说也是巫师界有名的纯血家族,虽然经历了黑魔王与白魔王的争斗,出现了西里斯这个所谓的“纯血叛徒”,但丰厚的家族底蕴摆在那里,就算再破败也败不到哪里去。
西里斯还不算太笨,想到了哄人必然要加上适当的利诱。布莱克家大业大,不说古灵阁里那几个塞得满满的金库,光是布莱克旧宅里那堆数量惊人的魔法物品,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价值极高的。
当然送礼还是得对症下药对准收礼人的兴趣爱好下手的。然而高杉的外在形象又着实无欲无求了些,将屋子翻了个遍的西里斯愣是没找出肯定能让高杉喜欢的东西。琢磨着既然他是被博格特变幻出来的“心目中最恐惧的事物”吓着,那干脆给他送个厄里斯魔镜,让他看看自己想看到的愿望当是弥补好了。
这么想着的西里斯很是愉快地再次将屋子翻得乱哄哄的,末了扛着一面巨大无比的厄里斯魔镜直冲壁炉。
……
完全没有意识到厄里斯魔镜属于邪恶黑魔法物品,不能随便带出门。
高杉屋子里的壁炉自从上次被邓不利多紧急征用后,就没有关闭过。尽管西里斯平常来往霍格沃兹都是从卢平那儿钻出来的,但高杉房间里的壁炉早在他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和自家壁炉连上了。这就导致了当高杉捧起刚刚送上来的草莓牛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时候,蓦然感觉屋内多了一个人,眼神一冷瞳孔一缩,连杯子带牛奶便朝着那人飞了过去——泼了大狗一身水淋淋的同时顺带砸出了他一鼻子的血。
“嘶——痛死我了!”西里斯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余光瞥见高杉冷得可以将人冰封起来的眼神,表情一正,抱着厄里斯魔镜就上前讨赏,“晋助,看这个!我特意从老宅里找出来给你的礼……”
“出去。”高杉毫不给面子地打断了他的话。
呃……出师不利啊这状况。
西里斯恬着脸凑了上去,本着格兰芬多式的奋勇精神再接再励:“晋助,这个厄里斯魔镜可是个好东西。我说你之前不是被博格特吓了……”
“出、去。”不说博格特还好,一说博格特,高杉就按捺不住心底的紧揪感。
他是计划好好在这个世界过日子,也打算不要太过纠结过去发生的包括感情在内的事,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底线被触碰。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宁愿腐烂在心底也不愿在众人面前和盘托出的,他的恐惧、他的挣扎,甚至还有他心底那个白发红眼的男子的形象都在其中。
高傲的武士不能接受别人在看见自己的软弱时露出的同情神色,然而在激动的心情平缓后,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爱着的甚至在经历过那么多还无法放下的人,居然因为一个所谓的愚蠢魔法生物展露在了众人面前!
啊啊啊——这感觉就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用视线调戏了一番有没有!?
当然西里斯不会知道高杉已经没有为之前看到的博格特形象难过,也不会知道高杉之所以狠瞪着他不是因为记恨他故意使坏,而是因为他的行为导致了博格特变幻出来的“阿银”模样被众人目睹了的这件事。
所以他依旧不怕死地架着镜子往高杉面前凑,大狗一样睁着那双闪亮闪亮的眼睛:“晋助,你看一眼,就一眼!我保证你会高兴的!”
就一眼?
高杉嘴角挂起了很欠扁的贵族式假笑(直接导致跟他面对面的西里斯眼角抽搐了好几下)。成,就看一眼,看完以后再修理这家伙也不迟。
于是狂扔杀人眼刀的高杉移开了视线,瞳孔转到厄里斯魔镜那边。
然后高杉的表情变得很微妙。
然后一直观察着高杉的西里斯变得很紧张。
然后高杉嘴唇轻启,磁性十足的声音低沉中略显沙哑:“你让我看什么?”
……
半天才反应过来的西里斯抬头一看,脸唰地红了,将镜子反过来:“一个不小心把镜子摆反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狗用以摆脱尴尬的爽朗笑声在高杉微微一怔后倏忽变得难看的脸色下音量渐低,直至消失。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看到厄里斯魔镜里展现出来的他心里最深处的愿望,高杉不是应该很高兴才对吗!?可看他现在这态度这神色这表情,喂——杀气劈天盖地而来啊有没有!?
“呃,晋助,其实……”察觉到了危机的西里斯急着想解释。
“出去!”和巫师相比,动得更快的是虽然情绪在一天内大起大落但还保留了几分理智没有一脚朝面前的人踹去的武士。
当然,没有被人从屋子里蹬出去,不代表西里斯就碰上了什么好待遇。
……高杉是用镜子将他“请”出去的,就是那种受到冲击横飞出屋子以至于晕头转向后,还悲剧地和刚好经过的老友卢平撞成一堆的“请”法。
面前的门狠狠地甩上了,“哐”的一声震得西里斯和卢平心底同时一颤。
卢平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西里斯根本不明白为什么高杉会在看见厄里斯魔镜后发飙,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倒是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这一层就只有校长室和高杉的房间,你来找他们两个的?
“呃……”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西里斯,他是因为擅自移动了斯内普的家具,所以被暴怒的蛇王赶了出来,心情郁卒所以不知不觉走到这个地方吗?
……
所以说,想要讨好一个人,真的不简单。
而格兰芬多想要用他们直肠直肚的做法去讨好斯莱特林(或斯莱特林式麻瓜),更是难上加难。
西里斯和卢平任重而道远,祝你们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会和家人出去搓一顿什么的=v=
留言回复的速度可能慢一些~
请大家温柔虎摸存稿箱~~
ps一句,如果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帮我庆生的长评就最好不过了~~~(星星眼期待)
再ps一句,明天有事没法上网,请假一天~群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