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胖眸中透着些许无奈,几度想开口解释,却又无从提及。
那日,拿着资料去网吧整合,发现其中有肖若兮名字时,他第一反应便是替她掩藏。翌日清晨,他约见了她,把这些姑且称为“罪证”的东西交到她手里,并讨要了一个究竟是真还是假的定论。
她知晓的那一刻,神情冷静,不见惊慌。但她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而是问他和唐锦心的关系。
他诚心待她,自然如实回答。
她听后,不知怎的,泪如雨下,她哭诉自己这些年来的辛酸,以及她对逆封的感情,他能体会得到,她是真心实意热爱这份工作,也是真真切切的为逆封未来发展着想。
所以,他信了她,并答应她,会替她销毁污蔑她的“罪证”,也会让唐锦心不再为难她。
其实,他也信唐锦心。
自打认识唐锦心以来,他就知道她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做事有凭有据的人,她既然认定肖若兮有罪,那么这些资料的可信度一定不低。
可他,还是不想肖若兮出事……
“约我出来,是让我欣赏你演哑剧?”
唐锦心扔掉鸡腿骨头,吮了吮指尖,扯过纸巾擦擦嘴角,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对面时皱眉时叹气的人儿。
董小胖垂着脑袋,声音低低地道:“唐怼怼,若兮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不能仅凭几份数据就匆匆定她的罪。”
“所以呢?”唐锦心这才想起,董小胖曾提过一嘴,他和肖若兮订过娃娃亲的事。
“她肯定是被陷害的,你信我一次,放她一马,好不好?”
唐锦心勾了勾唇角,浅笑道:“你俩若打定主意结婚的话,我便作罢,全当是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如何?”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董小胖鼓了鼓腮帮,语气委屈。
“那这事没得商量。”
“她又没犯多大的事,你又何必咄咄不让,再者说,她帮的人可是夏浅煜啊。夏浅煜是你老公,路总是你小叔叔,说起来,你们都是一家人,谈不上吃亏,所以……所以你就网开一面吧。”
董小胖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埋越低。
唐锦心忍住想将水泼他脸上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道:“董小胖,你那恋爱脑干脆挖来喂狗算了,别留着恶心我。”
“儿时订的亲事已经不作数,我对她没什么非分之想,我只是觉得,她一个人打拼到现在不容易。而且,她妈妈身体不好,吃药看病得不少钱,若她因为这点点捕风捉影的小事辞去工作,对逆封和她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靠!!!董小胖,你摸着你那狼心狗肺,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小事?”
唐锦心气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如果可以,她定送董小胖回炉重造。
其实,她掌握的这些证据,根本动摇不了肖若兮的位置,当然,她也没想逼走肖若兮,夏浅煜说得对,肖若兮对逆封而言,价值不菲,暂不能动。
她之所以打算公开讨伐,目的是为了给路烨提个醒,同时也让逆封员工重新认识肖若兮这个人。
只有经此一闹,肖若兮才会收敛锋芒,谨慎处理与夏浅煜的关系,并摆正自己的位置。
但可惜,她什么都还没做,董小胖这家伙,就上纲上线、通敌叛她了!
“唐怼怼,咱们上一次来这儿时,我还天真的认为,你我是志趣相投、平凡简单的一路人,可不过几月,你竟摇身一变,不仅是夏总夫人,还是路总侄女,现在,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董小胖鼓起勇气抬眸,与唐锦心视线交织,他接着道:“唐怼怼,你是我长这么大,交到的最好最好的朋友,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你都帮了我很多,这份情我牢牢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
唐锦心颦颦眉,神色黯然,“记在心里这种侃大山的话,说这一遍就好。”
“唐怼怼,你为什么想事和做事都这么极端呢?换个方式不可以吗,你非得把若兮,把公司那两个女同事,逼到孙莉莉那一步不可吗?”
他这话一出,唐锦心脸色骤变,眼底蕴着冰冷,“是,不逼她们到绝境我誓不罢休,肖若兮,呵呵,你告诉她,她要是敢从逆封顶楼跳下来,摔死了,她妈妈后半辈子的花费,我全包,也算是给她积德了。”
董小胖捏紧拳头,重重捶在桌上,发出一记沉闷的声响。
他望向她,眼中带着诧异和惊恐,突如其来的陌生感盘旋于脑海,“唐锦心,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歹毒的话来?”
歹毒?
果然是活久见,这词居然也有拿来形容她的一天。
唐锦心冷漠着半敛眼眸,冷笑一声,起身走人。
董小胖赶紧俯身拉住她,“唐怼怼,你会放过若兮的,对不对?”
“董小胖,你我情谊,到此为止。”
寄予厚望的最后,往往都是失望。
甩开他的手,唐锦心头也不回地离开。
……
帛悦酒店停车场,小孩的哭闹声和一男一女地争执声混合在一起,尤为刺耳,偶尔路过的车辆,慢踩油门探头张望。
“卫峥,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邵颖咬紧牙关,剑拔弩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卫峥丝毫不惧,骂得一句比一句难听。
他与她婚前有约,婚后可以各玩各的,但彼此家庭的颜面以及这段婚姻必须守住。
所以,他平日里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都小心低调行事,并把善后工作处理妥当。然而,邵颖却三番两次露出马脚,常连累他给她擦屁股。
今日亦是如此,不知何故,居然被他母亲瞧见她私会野男人,他母亲愣是将他从会议室逮走,嚷嚷着要去捉奸。
幸亏他急中生智,想了个完美的理由,这才搪塞过去,暂时稳住他母亲。随后,他便赶来酒店,想着带她回去,再与母亲解释一番。
没曾想,竟撞见她当着他儿子的面,与别的男人亲吻道别,临了,还让卫思涯唤那野男人为爸。
他连忙下车,却晚了一步,那野男人驶车离开了。
他生气地质问她,卫思涯是不是他亲生儿子时,她竟然甩脸色不理他,转而带着卫思涯走,他情急之下,就开了几句黄腔。
“你才是人尽可上的种马。”邵颖回骂着,还动手扇了卫峥一巴掌。
卫峥怒火攻心,全然没有理智,扯过邵颖头发,就是一顿打,拳拳到肉,没有半分手软。
邵颖不甘示弱,哪怕被他踢倒在地,也奋然起身,抄起包包敲打过去……
卫思涯在一旁,吓得大哭,嘴里不停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别打了,我好怕……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