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桢,照顾好西语。”
背对着他们,裴南州还不忘记叮嘱秦桢。
秦桢脑袋迷迷糊糊的,这才看到冉西语已经被雨给淋透了。
他赶紧打着伞跑过去,“西语妹妹,你全身都湿了,要是受凉了该怎么办?”
但是冉西语已经没有心思理会秦桢的关心,她一颗心完全都挂在裴南州的身上。
“你居然在你母亲的墓地打了你的亲生父亲,要是她知道了,她也后悔有你这个儿子。”裴凯愤怒地说道。
他言语里全是对裴南州的恨意。
裴南州又笑了,只是笑容怎么看都讽刺。
“所以说啊,为什么什么事情都带到我妈的墓前,她活着的时候已经遭了那么多罪了,为什么死了之后还不放过她?为什么!”
裴南州死死拽着裴凯的衣领,然后字字悲愤地质问。
“不放过她的人是你。她是被你害死的,你现在还娶了那么一个不合心的妻子,你有辱裴家的家门!”
裴凯冷哼道,字里行间不但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要指责裴南州。
“有辱家门?我的妻子很好,裴家才是辱没了她,如同当年裴家辱没了我妈一样。我妈多么优秀的一个人,她向往自由,她有自己热爱的工作,可是嫁给你之后,因为你的一句不希望她抛头露脸,就埋没自己的才华,在家相夫教子,你从未问过她想要什么,满脑子想着的只有你裴家的规矩!”
说到愤怒之处,裴南州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在这里亲手把这个男人给杀了。
但是他又怕,母亲会伤心,更怕会脏了母亲的墓前路。
裴凯听到裴南州的话,他的神情僵了一下。
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他一直都觉得,他给文烟的都是最好的,文烟不该不快乐。
不对,他没有错,文烟一直都是很幸福的。
这个小畜生差点就误导他了。
“你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还把你的错给推到我这个当父亲的人的身上了。我真后悔,当初让你这种小畜生被生下来。”
裴凯三言两语都不离“小畜生”三个字。
看着裴南州的背影,冉西语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扎了千万根针一样。
这个世上,为何会有这样的父亲!
裴南州他没有错,为什么要承受这些苦难。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啊。”裴南州听着裴凯指责的话,他突然冷笑起来,神情里多了几分凉薄与悲悯。
“小畜生,还不放开我,然后带那个女人去离婚,要不然,我裴凯没有你这个儿子!”
裴凯继续愤怒地咆哮道。
结果下一秒,“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力度之大,让他的脑袋都是嗡嗡响的。
更让他震惊的是,当他回过神来,定然一看,竟然是冉西语跑到了裴南州的身边,然后动手打了他。
“你居然打了我?”他眼神阴沉地盯着冉西语。
“裴南州,不要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好吗?”冉西语对裴凯的话置若罔闻,她拉着裴南州的手臂,红着眼睛摇头。
“西语,听话,回去,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不要伤到你。”
看着小姑娘红通通的眼睛,裴南州的心情也不好受,他轻声安抚她。
“不,我不回去,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你。”
冉西语摇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要掉下来。
见状,裴南州终于丢开裴凯。
他赶紧伸手,把小姑娘给抱到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别哭。”他轻声安慰她。
他不想她为她难过。
而且,她的眼泪就是珍珠,若是这个秘密被裴凯看到,定然会以此来威胁她,伤害她的。
裴凯害他一个人就够了,不能再害她了。
听到他担忧的声音,冉西语也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她很心疼他,心里很难过。
“听话,不要为我流眼泪。”裴南州耐心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抚她。
等到她终于藏住了泪意之后,裴南州转头,眼神冷漠地看着已经跌倒在地上的裴凯,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我比你更希望我不是裴家人,若不是因为有爷爷奶奶他们,你以为我愿意留在那个家里吗?”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点都不愿意当你的儿子。”
“这是我对你最后一次警告,离我身边的人远一点。要不然,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是知道的,一个被关在精神病院这么多年的疯子,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说完,他拉着冉西语的手,不愿意再多看裴凯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冉西语看着他的侧脸,眼眶再一次红了。
内心到底要多强大,才能毫不在意地自称为“精神病院的疯子”?
“裴南州,等一下。”冉西语抬起另外一边手,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看到裴南州停下脚步了,冉西语赶紧把手从他手掌心里挣脱出来。
她跑回去,从地上把裴南州的给捡起来,紧紧攥着手掌心里,这才小跑回到他的身边。
她主动拉紧他的手,然后轻声说:“走吧。”
“嗯。”
秦桢见状,他也偷偷擦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泪痕。
然后小跑过来,默默打开了另外一把伞,递给了裴南州。
三人走出陵园的门口,原本以为这件事先这样过去了。
但是谁知道,一句幽幽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裴南州,你说我要是把你殴打你亲生父亲的消息发到网上去,你说会怎么样呢?”
冉西语的秀眉狠狠一皱,她快速回头,结果见到楚白零和楚河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等等,视频?
“你们刚才在监视我们?”冉西语语气不佳。
“那不叫监视,我只是看到有趣的画面,所以拍下来而已。”楚白零撑着伞,拎着一台手机,悠悠开口。
“哥,你居然,录像了吗?”楚河神情怪异地看着楚白零。
他以前也很恨裴南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刚才那一幕……
他内心居然觉得裴南州挺可怜的。
而且哥哥拍照威胁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楚河抓着头发,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是楚白零却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就这样盯着裴南州,余光还扫到冉西语的身上。
“我也可以答应你们不发视频,但我是有要求的。冉小姐,你必须告诉我,你的秘密是什么?”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就这样盯着冉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