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一个素喜热闹的。”
“咱们这么多人来这里，老太太跟前……冷清不少，珍大奶奶前往西府，难得心意。”
“落霞园！”
“这个院子看上去……好像同年初来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了，这道门……就不在了。”
“是为了方便行车？”
“……”
李纨颔首，蓉大奶奶所言……自己还真不知道。
继而，笑语说道府中之事，老太太的性情……阖府上下都知道一些，就是喜欢热闹。
大家你我聚在一处，设下酒宴，落下戏台，好好的乐呵乐呵，好好的说笑一番。
就是最开心之事。
话语间，视线有动，落于一处园中一处拱形门所在，原本一处弯月压下。
现在弯月……化作高顶，宛若方正的帽子一样落下，整个高度拉长了。
马车行走其中……没有什么阻碍。
细微处，似乎也有一些变化，应该有吧，自己前来这里的次数有限，记的不一定十分清楚。
“都是钟儿弄的。”
“说道园子太大了，若是走来走去，太花费时间，太浪费时间。”
“他准备在院子里铺就一条条车道，专为这样的游车前进，现在的道路……可以行走，还差了一些。”
“说道要立下什么轨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
“此外还说着便利一些货物运送运走。”
“落霞园这里……钟儿常来，这里储存的东西很多，这些车道也可以通行货车。”
“更便利一些。”
“……”
“一些地方有修整，没有原来的模样了，”
“好好一个园子，原本看上去还是颇为雅致的，现在……，就喜欢胡闹！”
珠大奶奶也看出这个院子的变化了？
从年初以来，其实就有变化，只是那个时候变化还不大，如今大半年都过去了。
许多地方都有变。
根据钟儿修改的图纸，匠人多在城中进行修整，眼下的行车道路就是其一。
还有其它的东西。
自己看着……也不好说。
要说无用吧，也有一些用处，于一些事情的确方便些。
要说有用吧，整个院子看上去又明显不如先前的落霞园精巧、优美。
左右也非大事，就任由钟儿施为了。
秦可卿无奈言语，觉手中握的还有东西，那根香蕉……都要被自己暖热了。
随即，将其剥开了。
“游车！”
“货车！”
“若是在这里储存许多东西，这些车道的确很方便，也无需太多的人力，就可施为。”
“小秦相公平日里多在城中，前来这里……想来一切当思方便为上。”
“小秦相公，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个头还不高，是要准备去族中学堂读书的。”
“现在……一晃三四年过去，小秦相公连过举业难关，殿试点中探花，令人钦羡。”
“兰儿将来若有那一日，我……就真真心满意足了。”
“小秦相公的经义文章做的很好，他送给兰儿的书，兰儿受益颇多。”
“小秦相公的个头现在比我们都高了，生的还真快。”
“……”
李纨手中把玩着一颗黄色的苹果，这种苹果吃着不为清脆，有些点心的口感。
软软糯糯的。
小秦相公若是常来这里为事，一切诸般自然便利为上，不然，单单从入口前往深处……都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小秦相公！
以自己数年来的眼力来看，他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也非一个胡乱作为的人。
所行，当有深意。
比起园景雅致，小秦相公选择的便利，可知小秦相公的一二性情。
小秦相公！
自己是真的羡慕。
真的钦羡。
小秦相公才多大，就已经举业有成，点中探花，接下来要为翰林官了。
那可是国朝最为清贵的官了，也是仕途起步最为扎实的地方，许久之前似乎听爹爹说过。
从翰林院出来的官，只要不是十分蠢笨，早晚熬资历也是一个知府，若是进益一些，那便是六部诸司的侍郎等人。
若是更为进益。
那就是朝廷重臣了。
小秦相公是蠢笨的人？
不是！
可以预见将来！
兰儿！
希望自己的兰儿也有那一日。
真到了那一日，自己死了也心甘情愿，也瞑目了，也对得起珠大爷了！
珠大爷！
当年老爷对他也是那般期待，可……日夜苦读……身子骨熬坏了，思此，懊悔不已。
兰儿。
兰儿一定要好好的。
“兰哥儿会有那一日的。”
“听钟儿说过，兰哥儿资质上好，学业之心坚定，悟性也不低。”
“只要坚持下去，举业当有成，而且也不会很长时间。”
“期时，兰哥儿为官有成，珠大奶奶还能有诰命加身呢！”
“……”
“大奶奶，婶子，吃些香蕉？这个东西……每日吃一些可以滋阴润燥的。”
“苹果也好，此刻吃着稍稍麻烦一些。”
将手中香蕉的外皮一一剥掉，秦可卿直接咬了一口，这种鲜果都是江南送来的。
通过水陆便利要道，将即将成熟的香蕉送入北方，历经一路，也就成熟了。
到达京城，也就可以食用了。
保存得当，也能放几日。
时间长了，就不好了。
气息也好闻，吃着也好。
还挺甜的，是香蕉中的上品，继而伸手一指案几上的鲜果盘，看向珠大奶奶。
也看向从开始到现在没怎么言语的婶子，婶子一直看向窗外？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这里……论起来，论其景观细腻还不如大观园呢，被钟儿折腾之后，更逊色了。
兰哥儿的事情。
钟儿的确说过，说着兰哥儿的底子打的很好，接下来得遇名师点拨一下，就会进益很快。
无论是前往国子监，还是白石书院，都有名师。
不缺机会，那就是时间问题了。
举业可成。
自己也是替珠大奶奶高兴的，珠大爷早去，幸而珠大奶奶身边还有一个兰哥儿。
还能守着一个兰哥儿。
也是一个长远的依靠。
“承蓉大奶奶吉言。”
“兰儿争气就好了，至于诰命之类，太远，太远！”
“香蕉！金蕉！弓蕉！甘蕉！……，都是它的名字，还真是不少，滋阴润燥……。”
“说来……凤丫头你今儿的气色还真好，荣光焕发，神采卓然都当得！”
“观之，有一种当年你初入府中的灼灼风韵。”
“蓉大奶奶……颜容气色亦是极佳，精神多有满溢一样，脂粉不显，已然天然红霞浸染肌肤。”
“是泡温泉的缘故？昨儿你们一块泡温泉的，效果那么好的？”
“典籍上，泡温泉的确有不少好处。”
“……”
香蕉！
比起苹果，吃起来的确方便许多，苹果还要削皮，还要切下来，香蕉剥开就能吃了。
眉目弯弯，李纨放下手中的苹果，也取过一根香蕉，熟练的剥开。
闻蓉大奶奶之言，也看向凤丫头。
的确，自上车以来，凤丫头几乎都没怎么说话，这……这可不合凤丫头的性子。
有心事？
不像！
凤丫头今儿的气色相当好，精神饱满，红光满面都不为过，本就颜色上佳，更显海棠标韵。
不仅凤丫头，还有蓉大奶奶。
蓉大奶奶的好颜色，当初入府的时候，老太太就赞叹过，言语更甚凤丫头一筹。
自己观之，的确……没得说。
蓉大奶奶的身段样貌……自觉都赏心悦目，婀娜纤巧多鲜艳，令人难忘。
此外，蓉大奶奶性情多温柔，行事多平和，东府管家，条条顺顺，上下有序，奴仆皆顺从。
更为其力。
更别说……还替小秦相公执掌那么多、那么大的营生，那什么百草厅、制药工坊、制衣工坊、百花大剧院……。
蓉大奶奶处理完东府之后，还有余力将那些事情完美料理，更为令人慨叹。
自己……弗如。
远远不如。
二人的气色都很好，别样的好！
如同春夏的百花盛开一样，也如大花厅内最灿烂的两朵玫瑰花一样。
自己！
自己的年岁也就比凤丫头大一些，对比之，心间轻叹，不过……往日里，凤丫头的气色并无这般明艳。
是因泡温泉的缘故？
昨儿晚上老太太那里说话的时候，凤丫头说道泡温泉的事情，和蓉大奶奶一块泡的。
是小秦相公在单家庄专门修建的私人温泉之地，外人难入，专为己用。
当时，凤丫头都有说，泡温泉之后，浑身上下都舒适，还能够驱逐体内的寒气，秋冬很适合。
效果这么好的？
将手中的香蕉剥好，秀眸端量面前的两位丽人，不住好奇，若是真的效果那么好，自己……。
“香蕉？”
“……”
“吃一根也好。”
“气色？”
“有吗？”
“应该……夜间歇息的比较好吧，泡温泉，想来也有一些……。”
“香蕉？”
“大嫂子若有兴趣，下午的时候，宝玉在这里闲玩，咱们可以去泡温泉。”
“快的话，半个多时辰，就可亲身体验了。”
“除了泡温泉之外，气色好……或许也有精华原液的功用。”
“大嫂子攒了那么多银子，也试试精华原液的效果？”
“……”
耳边缭绕熟悉之音，芳容妩媚多艳丽的凤姐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自己正想事情呢。
想着精华原液的事情！
小秦相公回来数日了，精华原液做出来许多，直营店里的供货直接增加。
好处？
不必多言，看着那些银子的增加就喜欢，今儿若是有机会，也去实验室逛一逛。
昨儿和蓉大奶奶说好也去实验室逛逛的，谁料……折腾了那么久，也没什么精力和时间了。
也本能从案几上取过一根香蕉，刚将其剥开咬了一口，大嫂子又提及昨儿泡温泉的事情。
思绪有动，脑海中浮现诸般。
旋即，忍不住看向正在吃香蕉的蓉大奶奶，昨儿那些“好东西”明明该是自己的。
却被蓉大奶奶直接吃了。
真真……疯了。
借着当时昏暗的光亮，依稀可以看到一些……，又瞧着蓉大奶奶此刻一口口吃着香蕉的模样。
突然觉得手中的香蕉……怪怪的。
不太想吃了。
俏脸平添红晕，忍不住白了蓉大奶奶一眼，和她一块久了，只怕自己也要疯了。
强自收拢思绪，手中的香蕉……不吃也就浪费了，摒弃杂念，快速吃着。
顺而和大嫂子闲聊。
自己的气色好？
泡温泉？
除了泡温泉，只怕……，记得九月底那次就是那般，还有四月底的那次。
然！
今早上醒来，的确浑身上下很舒服，很精神，心情都不自觉的好了很多。
蓉大奶奶也是一样？
她倒是隔三差五就气色别样好！小秦相公倒也格外能折腾。
落霞园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