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遇看着慷慨激昂的刀隽,心里涌出1股不可名状的厌恶,这人魔怔了吧?
“刀先生,你觉得海汉人构绘之宏图大业能实现吗?”高泰遇本能地反驳道。
高泰遇的本意是要引海汉人为奥援,打击高明顺,重新夺回相国之位,却从未想过引狼入室,让海汉人推翻大理国,骑在摆夷人头上作威作福。
海汉人凭什么剥夺摆夷士绅官宦豪族的特权,却让那些安于贫困的奴隶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这想法简直大逆不道!
高泰遇嘴角不经意地流露出不屑的意味,这1表情被激情4溢后的刀隽尽收眼底。
“刀某看到在女真人、契丹人、党项人那里,海汉人已经部分实现了那些宏图大业。”
“女真人十6万铁骑在东京城外被全歼,党项铁鹞子主动乞降,高大人以为那些都是传言吗?”
刀隽心里充满了鄙夷各不屑,不有加重了语气,透露出重重的威胁之意。
“大理与大宋世代友好,大理对大宋优礼有加,从未发生战争冲突,海汉人敢师出无名,犯我大理?”高泰遇表情很是愤恨不平,显然有点把臆想当事实的情绪化。
高泰遇天然以为海汉人既是汉人,也当在大宋朝廷管辖之下,竟敢突然干涉大理国内政?
“高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去何从,当3思而行!”刀隽面焕讥讽,冷声道。
自从归附华发会以后,刀隽就成了滇南情报组的副组长,奔波于各府郡,与其掌权者多有接触,但是,这些腐朽的奴隶主官僚,几乎是从根本上排斥华发会的政策。
从高泰遇的表情就能判断,今天的会面是不会有结果的,也不是没有结果,结果就是:高泰遇不是他所应争取的对象。
“刀先生,你太自以为是了!”高泰遇何曾受过如此折辱,不禁大为光火。
刀隽站起身,向高泰遇拱手道:“高大人的厚赐,刀某心领了,恕刀某不恭,这就告辞!”
说完,也不理高泰遇如何作为,径直走出了亭子。
“站住!”刀隽快走到亭子外的院门时,听到了高泰遇的呵斥声。
院门口站岗的两个高府侍卫立即横身,手按刀柄,目露凶光地挡住了去路。
刀隽嘴角勾起,眼里露出轻蔑的笑意,回头看了1眼高泰遇,“高大人,还要留刀某继续喝茶吗?”
“刀先生,你太狂妄自大了,高某只不过想让你引荐海汉人而已,你却倨傲不逊,也许留下来吃点苦头,对你来说会有所进益。”
高泰遇并不是失心疯,除了刀隽,他还联络了白掸铭,白掸铭回信很是诚恳,说只要归顺海汉人,1切都可以谈,私有财产可以保全,还有工商项目可以投资。
怎么到了刀隽这里,就要被打落凡尘,与肮脏的奴隶娃子1样?
不能让刀隽回去,起码要等到与白掸铭谈出了结果,才能放他回去。
否则,刀隽定会从中作梗,横生枝节。
高泰遇说完,向侍卫冷声说道:“请刀先生去小院休息,不可怠慢了!”
两个侍卫闻声上前,探出手来,要挟持刀隽,刀隽急退两步,从怀里1掏,1把tx1式手枪赫然在手,枪口对着侍卫,手忙脚乱地拉壳上膛开保险。
侍卫不知道危险,探着手,依然执着地逼了上来,“砰砰”两声枪响,1个侍卫面部中弹,立即倒地,另1个侍卫胸口中弹,侍卫摸着胸口,看见鲜血从指缝间咕咕流出,已经惊呆了。
高泰遇也惊呆了,他没想到,刀隽居然身怀海汉人的火器!
刀隽是在保镖的保护下来到弄栋府的,被安排在亭子院外面的风雨廊休息。
所谓保镖,就是柯循忠等6个警卫员,听到枪声,柯循忠毫不迟疑,立即据枪上膛,向院里冲了进去。
当柯循忠等人冲进院子,最后中枪的侍卫已经倒下了,院里的其他侍卫正向刀隽和高泰遇冲去。
柯循忠等警卫员2话不说,抬枪就射,“哒哒哒哒哒!”,高泰遇的侍卫纷纷倒地,刀隽还在发呆。
柯循忠经过其身边,1把将其薅在身后,喊道:“小山,石头,去把姓高的抓住,大狗2狗突击,大牛掩护。”
高泰遇看见侍卫们纷纷倒地,终于从震惊中醒了过来,刚要转身逃跑,被快速冲过来的小山左手1把擒住,1枪托砸在脖子上,顿时晕了。
石头跑过来,把还没倒地的高泰遇从小山手里1把抢过来,扛在肩上,小山很默契跟在身后警戒。
枪声惊动了府衙里侍卫和兵卒,闻声从各处向后花园围了过来。
“精确射击,节省子弹,冲出花园,去马厩!”柯循忠临危不乱,有条不紊地发出命令。
“柯班长,冲进府衙内堂,抓了高泰运为人质,否则冲不出去!”
刀隽在关键时刻,从首次杀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即发挥出师爷的缜密思维。
柯循忠只是略1思考,就马上从善如流,“听刀先生的,冲出花园去内堂,活捉高泰运。冲!”
前面3支81杠突击步枪开路,挡路者死!
警卫班本来就是侦察兵出身,体能异禀,跟着段平又学了不少高效杀敌技能,不到3分钟就冲到了府衙内堂。
1群侍卫正簇拥着1个体型富态,3缕须的老人,要奔府衙外堂而去。
大狗2狗以及大牛几个精确点射,老人身边的侍卫就所剩无几了。
老人惶恐了,伸手阻拦,嘴里用汉语大喊大叫:“住手住手,误会误会!”
大狗2狗以及大牛根本不理,继续射杀侍卫,必须尽量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才是自我生存的不2法则。
最后还剩下3个人时,刀隽大喊1声:“停止射击!”
枪声戛然而止,两个侍卫站在老人身前,手持缅刀兀自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高相让他们放下兵器吧!抵抗是徒劳的!”刀隽握着手枪,用摆夷话平静地说道。
老人就是高泰运,他跟侍卫说了两句,俩侍卫扔下了缅刀,依然站在高泰运的身前。
高泰运看了1眼被石头扛在肩上的高泰遇,再看1地死伤的侍卫兵卒,极力平复恐惧激荡的情绪。
目光投向刀隽,胡须抖动着,问道:
“刀先生,何以至此?”
“高相,在下也纳闷,高大人为何突然要扣押在下?”说老实话,刀隽真的是1脸无辜。
谈判不成,情面还在嘛!干嘛要扣押我呢?
“怎么可能?”高泰运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不禁呐喊出声。
“高相,还是出城再说吧!”刀隽知道弄栋府当前绝非就留之地,说着对大狗2狗使了1个眼色。
大狗2狗的左手掠过自己的腿袋,向前1挥,高泰运的两个侍卫膝盖被硬物击中,剧痛之下就跪了下去。
大狗2狗见状突然形如鬼魅,窜到高泰运身侧将其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