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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这座五羊城之后,顾泯和白粥先是大致的逛了一圈,其实两个人都已经知道了那女子的住处,只是并未急着过去,本来这事情到底成不成,还有别的说法。

天色渐晚,两人来到一座酒楼喝酒。

白粥酒量还不错,至少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拟的,至于顾泯,喝酒对他而言,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

在窗前闲聊,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某件事情,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沉默。

白粥说道:“天底下的女子,其实都不一样,你要是一概而论,以后自然要吃亏。”

顾泯点头道:“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不过像我大师姐这样的,到底还是很少,至于像你这样的,也很少。”

这好像是有些夸赞了,但是听不太出来。

白粥没说话,端起酒杯浅浅得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其实这一路走来,我知道了好些事情,到底最好奇的还有两件,一件是你们柢山的那位掌教,恐怕也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能让一座几乎快要凋零的剑宗到如今都依然矗立,不管怎么说,都有手段,不过这样的人是最为绝情的,因为他随时都可以舍弃好些东西,当然,就你这个所谓的中兴之人,只怕也是。”

这话有些难听,难听的原因还是因为过于直白。

不过从古至今都是这么个道理,忠言逆耳,良药苦口。

不外如是。

顾泯看着白粥,想要反驳,倒也无从说起,他和柢山之间的关系,到底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两者难道是没有利益上的联系,那真要这样说下去,天下所有的师父和徒弟,都有利益上的问题。

纯粹的不是没有,只是肯定会很少很少。

想到这里,顾泯其实有些黯然。

白粥又说道:“第二件便是,我觉得你这个人本来心志没那么坚定,至少比不上梁照,为什么还能将梁照那个庚辛剑主死死压住。”

顾泯微笑道:“你看看,从古至今都是庚辛剑主力压同代,我想着到了如今,也该是有些变化了才对,创造历史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白粥微笑道:“你这个自恋的样子,很欠打。”

顾泯不说话,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两个人又都喝了几口酒,白粥说道:“我有时候觉得天底下的女子都很可怜,她们把自己寄托在男人身上,很多时候,活得并不像是自己。”

顾泯说道:“独立的女子肯定有,我觉得你便是其中一位。”

白粥不反驳,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因为这是事实,所以才感觉像是自己这样的女子,其实不多,说不多都是谦虚了,实际上是特别少。

“再说说之前那个女子?”

顾泯问道:“哪一个?”

“之前在镇子上的那个女子,不是在两个男人中间夹着?”

顾泯想起来了,就是之前在镇子上的那个找邋遢道士算命的哪一个。

“其实当时我很想帮她的,虽说好像不能掺和这种感情里的事情,但我想要救她的命。”

顾泯说道:“我年幼的时候,这种事情看得很多。”

生在宫廷里,很多恶心的事情都见过,宫女也好,还是不受宠的妃嫔也好,在深宫里,当真就耐得住寂寞?

不被发现才好,一但被发现,那便是要丢小命的事情。

“宫女和侍卫私通,妃嫔和侍卫私通,甚至妃嫔和皇子私通,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世间是个大染缸,皇宫便是其中最偏激的一面,真是想想便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白粥难道有这么感叹的时候。

顾泯没说话,有些事情,听过是一回事,实际上见过又是另外一回事。

没有经历过别人经历的,就不要轻言理解。

“你现在回去救她,可能还来得及。”白粥微笑道:“不过这件事还是在你。”

顾泯问道:“不影响什么?”

白粥微笑道:“本来世间有很多事情我们管不了,这碰见一次管得了的,不管管心里过得去?”

顾泯点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说完这句话,他就要站起来,认真说道:“那好,我走了。”

白粥点头,并未阻拦。

于是顾泯就真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之后,白粥站起身来,走出酒楼,朝着某条小巷走去,走到尽头,便转了出去,又穿过一条大街,这才来到一座庭院前。

那个传奇的女子的住处。

站在庭院前,白粥很快便愣住了,因为这里,没有枫树。

院子里只有一棵已经枯死的老树,没有枝叶,而且看起来也不是枫树。

最为让人觉得可惜的是,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

……

宁启帝和赤发还有朱厌走在五羊城里,这一次是人人都拿着一个大饼,三个人这个样子看着很是滑稽,宁启帝微笑道:“好像这东西并不是朕一个人看上了。”

朱厌应和道:“陛下要的东西,谁敢觊觎,那便杀了。”

赤发微微皱眉,显然不太赞同,但也没有多说。

宁启帝摇头道:“这又不是千年前了,说杀人便杀人,那可不是朕的风格。”

说着话,他大口咬下一块大饼,缓慢的朝着前面走去,前面是五羊城的水寨,可以说是穷人们聚集的地方。

看着那发黑的河水上漂浮着一块又一块的木板,空气中散发出的恶臭,朱厌下意识便停下了脚步。

他即便并不是人,但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赤发问道:“陛下怎么知道在这里?”

宁启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说道:“别看这里脏,实际上当初的照天城里也有类似的地方,朕治下的国土,不是任何百姓都过得开心,有些百姓,不过这是刚刚能吃饱饭而已。”

说着话,他便踏入了水寨中,在各种杂乱的建筑里穿梭,期间自然不免和好些人相撞,有些人看着宁启帝这个穿着,来了心思,故意去撞这位千年前的帝王,想要在这一瞬间便偷盗些财物,可他们奇怪的发现,越是自己故意想去撞他,便越是撞不到他。

他像是一尾鱼,滑不溜秋的。

至于赤发和朱厌,天生一张凶恶的脸庞,不要说去主动撞他们,就连看到他们之后,也要想着躲远一些。

一行三人走过水寨,不知道便来到了何处,看着很是荒凉,这里的建筑都普遍不高有些低矮的平房为主,即便是有些院子,也显得破败不堪。

这好像是藏在另外一个五羊城的地方。

宁启帝径直走向一座破旧的小院,院子里的红枫树正是最好看的时候,一地都是枫叶。

有个中年妇人住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在缝补衣裳。

宁启帝来到门前,站定不动。

他像是一个很久没有归家的男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想着某些事情,不愿意回去。

或许这就是近乡情怯吧。

站在门口的宁启帝,和住在院子里的中年妇人,两个人就莫名其妙的构成了一幅画,让赤发都觉得有些出神。

但他很快便收敛心神,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宁启帝正在影响他们的心神,竟然让他这样的金阙境修行强者都没能守住心神。

这样一来,让朱厌对宁启帝的畏惧又多了几分,不管之前他们怎么样猜测,但是此刻事实就摆在眼前,宁启帝依然对他们有着完全的掌控。

片刻之后,那个妇人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站在门口的男人,忽然间,便已经是热泪盈眶。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两行清泪就这样流淌下来。

她张了张口,“你回来了?”

宁启帝看着她,忽然变得很温柔,就像是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看到自己那个最喜欢的妃子那般。

虽然最后那个妃子也做出了好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而被处死,但第一次见她时,宁启帝真的满眼都是爱意。

“我回来了。”宁启帝轻启嘴唇,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话了,反正所有人都听到了声音。

赤发都有些触动。

妇人缓缓走过来,想要伸手去抚摸宁启帝的脸,但被他完美错开,宁启帝看着她,微笑道:“这些年过得苦吗?”

“不苦,一点也不苦。”

——

夜色深沉,邋遢道士还在睡觉,偏偏又在夜色里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不耐烦的抬起头来,很快便换做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因为光是这脚步声,他就听出来了,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黄衣女子。

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在那女子开门之前先打开门,邋遢道士无奈的说道:“姑奶奶,我说了八百遍了,你的那件事情,就是这样了。”

黄衣女子一脸泪痕,看着邋遢道士的时候,真是感觉我见犹怜。

邋遢道士叹了口气,“姑奶奶,你到底要怎么样,我把钱还给你好不好?”

黄衣女子哭泣道:“道长,老爷死了。”

“是你的害的?”

“不是。”

听着这话,邋遢道士短暂失神,然后问道:“然后呢?”

是的,凡是都要问过然后。

黄衣女子继续说道:“道长,他们要让我殉葬。”

邋遢道士脸色有些复杂,虽说现如今早已经过了当初那个蛮荒的年代,但是有好些陋习还是保存了下来,就好像是说这殉葬的说法,千年之前,大宁王朝便已经将其废除了,可现如今呢?

在这些地方,还是有的。

邋遢道士叹气道:“贫道早就说过了,你偏偏不相信,现在闹到这个地步,我能怎么办?”

黄衣女子欲言又止,看着很是可怜。

邋遢道士说道:“说到底也是一条性命,贫道帮你一把,让你逃出生天也好。”

却不想他虽然这样说,但黄衣女子也还是摇头,“道长,我觉得他不是真的要让我死,肯定是被人所迫,我不甘心。”

这傻姑娘,到了什么时候,都还如此执迷不悟?

邋遢道士皱眉道:“那你来找贫道,到底是要做什么?”

事到如今,就连邋遢道士都觉得有些头疼了,遇到一个这样的女子,他又能怎么办呢?

那黄衣女子从怀里拿出几枚铜钱,祈求道:“道长,再帮我算一卦吧?”

邋遢道士皱眉道:“还要算?”

女子点头不说话,眼里满是希冀,那是希望,又带着好些纯真,这让邋遢道士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犹豫着接过铜钱,邋遢道士就在门前蹲下,铜钱随意被他扔出,落到地面,全部都是反面。

这是最不吉利的卦象。

和所求之事,几乎便是全部背道而驰了。

邋遢道士站起身来,认真说道:“姑娘,我算过了,就是这个样子了,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黄衣女子摇头,泪水夺眶而出,“不是,不是这样的!”

看她如此笃定,邋遢道士也有些难受,但还是坚定的说道:“姑奶奶,你就信我一次不行吗?”

黄衣女子屈膝蹲在地下,默默流泪,但就是不肯相信,就更别说要说话了。

邋遢道士生出恻隐之心,看了黄衣女子一眼,然后喃喃道:“毕竟这也收了你不少钱了,那贫道也为你做些事情吧。”

说着话,他便看着黄衣女子,忽然伸手,一把打在她的脖子上,黄衣女子当即晕倒,邋遢道士将她放到屋檐下,又翻箱倒柜找了一件洗了很久,早已经发白的道袍,给她盖上。

这才缓缓的走出破道观。

身后不远处,有声音响起,“道爷,你这是?”

是小乞丐。

邋遢道士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大晚上,你道爷我溜达溜达不行?”

小乞丐摆摆手,“得,道爷你愿意晃悠就晃悠,谁拦得住你?”

邋遢道士原本不准备继续搭理他,但不知道怎么的,又想了想,然后朝着他丢出一块碎银子,“里面那傻姑娘,你好好看着,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贫道去去就回。”

小乞丐接过银子,先是惊讶于邋遢道士的大方,然后有些难过的说道:“感情淡了,这事情,你都要给钱了?”

邋遢道士懒得理会他,大步踏着往前,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

……

小镇其实一直都不算大,其中最有钱的人家就是北边那户叫做魏家的,那黄衣女子就是魏府老爷的小妾,被那个平日里就风评不好的魏府少爷用甜言蜜语迷住了,亏得她还一心都是对方。

殊不知,其实她一直都是被别人利用的那个人罢了。

来到魏府前,看着挂着的两个大白灯笼,邋遢道士脸色不变,只是从一处僻静地方就翻到了魏府里面。

说起来那位魏老爷其实品性不差,平日里也算是多有善举,就是有一点不好,明明都是个七八十的年纪了,还喜欢讨小妾。

“都是有心无力的年纪了,偏偏不服老,给谁看?”邋遢道士嘟囔着穿过灵堂,在灵堂守夜的那些魏府下人,没有一个人感知到他从这里走过,只是感觉有一阵阴风而已。

邋遢道士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一处亮起烛光的偏房前。

站在门口,很容易听到里面的响声,邋遢道士的脸有些红,他皱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真有闲情逸致。”

瞥了一眼屋内,邋遢道士飘上屋顶,揭开一块瓦片,趴在上面,里面春光一览无余。

芙蓉账内,尽数是春光。

里面正是那个魏府少爷,至于那女子,看着丢在一旁的衣衫,应该是个丫鬟。

邋遢道士一脸严肃的看着里面的光景,迟迟没有动手。

很久之后,他才抬手抹了一把脸。

有些东西被他在道袍上胡乱擦拭。

就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有一道身影掠过。

抬头一看,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少年。

顾泯落到屋顶,和他四目相对,很有些尴尬的意味。

“道长果然不是凡人。”顾泯幽幽的说道。

邋遢道士皱眉道:“你他娘的不是走了吗,咋的又回来了?”

顾泯笑着说道:“因为我也想和道长一样,替天行道。”

说着话,他就从那个豁口朝着下面看去,然后瞬间,脸就红了。

这他娘的,真不赖。

收回目光,顾泯看向邋遢道士,认真说道:“其实我早就看出道长不是凡人。”

邋遢道士揉了揉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的脑袋,嘀咕道:“这都被你看穿了?”

顾泯微笑,不置可否。

邋遢道士骂道:“行了,你自己在南陵那一亩三分地不好,偏偏要跑到北陵来,有啥意思?”

顾泯有些惊讶的问道:“道长认识我?”

“长这么好看,认识你很难吗?”

邋遢道士漫不经心的说道:“顾泯啊顾泯,你这名字,要是被这边的少年们提起,哪个不恨得牙根痒痒?”

顾泯微笑道:“那还好,道长也不年轻了。”

邋遢道士勃然大怒,“贫道这才一百多岁,怎么就老了?”

顾泯微笑不语,一百多岁,别说是在普通百姓身上,就算是在修行者身上,只怕也是说不上年轻了。

老家伙三个字,说得。

再说顾泯自己不过才是个才及冠不久的家伙,如何说不得?

邋遢道士一念及此,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起来。

“行了,贫道没兴趣和你打哈哈,你既然来了,想来也是想要帮帮那个姑奶奶,贫道正好无从下手,你准备怎么办?”

顾泯理所当然的说道:“依着我的想法,那就是把那家伙拖出来打一顿,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邋遢道士皱眉道:“所以你在南陵的名声,都是假的?”

“怎么会?真的不得了。”

有句话叫做闻名不如一见,邋遢道士活了这一百多年,第一次觉得这句话说得真他娘的对。

“先打一顿,然后让他当着那姑奶奶和旁人亲热,再把殉葬的事情给抹了,之后那姑奶奶要嫁人就嫁人,要跳河就跳河,贫道也不管了。”

顾泯点头,赞同道:“那就按着道长你说得办。”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又是各自无言。

“你还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邋遢道士总算是开口说话。

顾泯说道:“我在想你怎么还不出手。”

邋遢道士严肃道:“这房里春光乍泄,你让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出手?”

顾泯一本正经反驳道:“之前道长还说自己不是个老头子,这会儿怎么了?”

邋遢道士看着顾泯,很想给他一拳,他活了这么多年了,就硬是没有见过像是顾泯这样的家伙。

又是长久沉默。

“去吧,对你这样的年轻人,真是有好处。”

邋遢道士一脸认真。

“学习学习也是好的。”

顾泯想了想,居然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看着邋遢道士,最后也只能屈服,一跃而下,跑进了那房间里。

片刻之后,顾泯从房间里飞了出来,灰头土脸,很是狼狈。

“道长,你不厚道!”

话音未落,在那房里又掠出一个人影,是个面容枯槁的老者。

邋遢道士在屋顶上哈哈大笑,依着他的境界,自然知道这里面有个还算不错的修行者,不多不少,正好是云游境。

之前他跃上屋顶便知道了,就是没有点破,甚至于之后顾泯来这里,也是他出手替他遮盖气机。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为了让顾泯去吃这个亏。

小镇里有个云游境的修行者,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见得是小事,至少对于顾泯来说,是这样。

不过云游境的修行者就能稳稳胜过顾泯吗?

也不好说。

邋遢道士大声笑道:“你小子还是有点嫩了,不过我看这个老家伙也不是你对手,我先帮你做点别的。”

话音未落,邋遢道士人已经到了屋子里面。

顾泯咬牙切齿,这都是什么人啊?!

但他还是很快收敛心神,看向眼前的枯槁老人。

烛游已经缓慢的出现在手中。

这两人素未相识,因此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要么是分出胜负,要么就是分出生死,只是顾泯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想要回来看看这个女子的事情,居然却碰到了这么一桩事情。

这看起来不伤筋动骨是没有解决的可能了。

剑气生出,顾泯也不废话,率先出剑,之前和离葵一战,他又有所得,此刻的境界虽然还在第五境,但实际上比起来之前,也要强大太多太多了。

顾泯这个人,除去天赋之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每一次的生死之战里,他都能够从中学到些什么,这些东西是生死之间悟出来的,很是了不得。

所以每次一战,有弊处,自然也有好处。

反观邋遢道士,跃入房间之后,打眼一看只穿了件单衣的魏府少爷,也没有多说,直接便是开门见山的说道:“老爷子的小妾,殉葬就不必了,还有别的,就是拿点钱出来,让她自己离开,你觉得怎么样?”

魏府少年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但很快便散去,他看着这个已经在镇子里待了好些年的邋遢道士,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之前怎么认知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后会被人怎么认知。

邋遢道士捡起桌旁的一个果子,随手扔了过去,正好砸在魏府少爷的脑袋上,邋遢道士笑眯眯说道:“如何?”

魏府少爷咬牙道:“一切都听道长的。”

听着这话,邋遢道士满意的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说道:“既然如此,便是最好了。”

坐在桌旁,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但还有大把时间的邋遢道士饶有兴致的问道:“贫道有些事情也不懂,还请魏少爷你解释一番,为何会有女子当真觉得你是良人,且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魏府少爷沉默不语,只是脸色阴沉。

邋遢道士自言自语道:“说来说去,就是一张嘴的事情?还要算上你这家财,嗯?这世上到底也没有几个女子能扛得住像你这样的一张巧嘴和你身后的那些家产,不过就是这样就看贬了天下女子,说起来还是贫道的问题。”

邋遢道士微笑道:“嗨,多说了些废话,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些年没几个人愿意听贫道唠叨,可贫道这个人真是知恩图报,为了当年一饭之恩,已经为你们这小镇,镇压邪物整整二十年了。”

这言语之中,俨然是涉及一桩辛秘,当初谁都不知道这个邋遢道士留下的原因是什么,只当觉得他觉得颠沛流离的生活太难,所以愿意留下来整整二十年,当然,之后因为他自己的种种举动,镇上的百姓对他,其实还是颇有微词的。

不过邋遢道士不管不顾,实际上是知道也不想理,至于不知道的,更不能让他烦心了。

“天命所归,时间也到了,贫道解决了这个后患之后,又该到处游荡一番了。”

邋遢道士颇有感慨,这会儿的他,已经不像是街头算命骗钱的神棍了,而是一本正经,根本就是个实打实的神仙。

魏府少爷虽然觉得古怪,但还是秉承着不知便不问的事情,本来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保住小命才是。

“别装傻了,你要是不知道这桩事情,能让那老混蛋留在家里?”邋遢道士两眼如炬,仿佛是要将魏府少年整个人都看透一般。

魏府少爷尴尬笑道:“老神仙说笑了,我是真不知道,那个老先生也是看他可怜,是我爹请的护院。”

听着老神仙三个字,邋遢道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看着魏府少爷冷笑道:“请一个云游境的修行者给你做护院,你们魏家,真是好大的脸?”

魏府少爷脸色难看,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几乎是没有任何纰漏的,唯一出的问题便是他们不知道这小镇上还有个像是邋遢道士这样的人物,看不出深浅,也不知道高低。

这样的人物,真是最难打交道。

魏府少爷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很快便被人打断。

“行了,你要是安分些,小命倒还是保得住的,贫道只是要报当年一饭之恩,至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样的事情,贫道一点都不想管。”

说着话,这个邋遢道士突然扬手,一道玄光从袖间掠出,打在魏府少爷的心口。

后者当即倒下,邋遢道士看了那个衣不蔽体的女子一眼,皱眉道:“作为女子,还是要点脸皮得好。”

冷哼一声,邋遢道士走出房间,来到外面。

这里的激战,这个时候也落下帷幕。

顾泯大口喘着粗气,至于那个老家伙,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邋遢道士诧异道:“你这小家伙,还真有些门道。”

在他之前看来,顾泯胜过那个云游境的老家伙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在南陵的少年天才里,顾泯也是一枝独秀的存在,可是没有想到有这么快,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揉了揉脖子,邋遢道士后知后觉的说道:“有件事贫道这会儿得告诉你,那就是这小镇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人在此埋下了一件法器,以全镇百姓的精气作为滋补,贫道二十年前路过此处,发现这东西,便暗中将其镇压,但是想要根本拔除,很难,所以贫道才花了二十年光阴,如今那件法器威力最弱,但也到了启封的关键时刻,那个女子便是最重要的物件,她是阴月阴时阴刻出生,有她血祭,即便这二十年贫道花费了无数功夫,也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所以这里面真不是男女之情的单纯事情了。”

邋遢道士一脸严肃,看起来这件事不算是说假话。

顾泯看着他,担忧道:“那现在解决了吗?”

邋遢道士再次摇头,“并没有。”

顾泯不说话。

邋遢道士继续说道:“之后的事情就不关你的事情了,贫道自然会解决,不过贫道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顾泯严肃道:“道长请说。”

“早日离开北陵,因为你把这老家伙杀了之后,贫道之后再毁去他们的计划,你在北陵一天,便要被追杀一天,你觉得惨不惨?”

顾泯切切实实感觉被这个邋遢道士算计了,想要说两句话,却又气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邋遢道士不再多废话,在这些话说完之后,他站在院子里,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出现了一把拂尘。

拂尘在手,邋遢道士的样子看起来便越发是不像是一个神棍了。

深吸一口气,邋遢道士脸色难看的说道:“这他娘的又要损耗我十年道行,不值当啊!”

他愤愤道:“要是有可能,贫道还是愿意和人真刀真枪来一架。”

话音落下,天边忽然便黑了一块,一大片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东南方向聚拢,形成了一片黑色,那片黑色给人的压迫感之强,并非一般修行者能够达到的。

邋遢道士苦着脸说道:“不是吧,贫道只是说着玩玩而已,你何必如此认真?”

说完这句话,他转头看向顾泯,埋怨道:“你看看,你把那个家伙杀了,现在出事了吧?”

顾泯仰头看着那片黑云,感受着其中的压抑,一句话都没说,他虽然心里没有半点畏惧,但是身体本能,仍旧会有恐惧。

这藏在黑云里的人物,大概也是个金阙境的修行强者?

顾泯不明白,怎么自己这些年,遇到的尽数是这个境界的修行强者,这还让不让人好好的修行了?

邋遢道士拂袖在手,虽说之前是埋怨了几句,但并没有退缩的意思,看着黑云,他嘟囔道:“贫道虽然比不上师叔,但怎么他娘的都不是软柿子。”

就在他这句话说出的同时,黑云朝着两边破开,有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身黑衣,身上处处都是黑气。

散发出来的强横气机,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顾小子,该跑就跑了,别担心贫道,贫道最次也得是和他同归于尽。”

邋遢道士到了这个时候,总算是有了些高手风度,本来他还想要多说几句,但之后便听到顾泯点头道:“好的,道长。”

什么?!

你这小子居然就这么应下了?

没有半点犹豫,你小子就想着抛弃我?

邋遢道士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顾泯却是又重复了一遍,“我会跑的,道长。”

听着这话,邋遢道士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了。

顾泯说道:“一切都看道长的了。”

这是甩锅,但实在是境界差距太大,要是个云游境顾泯都能打一打,可这一出来便是金阙强者,顾泯看起来不管怎么打,都没有取胜的能力。

所以只能让邋遢道士出手。

远处响起雷声。

一道道天雷如约而至。

“去你娘的。”

邋遢道士浑身气势大变,忽然之间变得无比猛烈,先发制人,朝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便涌了过去。

那男人微微蹙眉,两人很快便在半空有了第一次交手。

云海撕裂,天雷滚滚,顾泯这会儿才明白,原来邋遢道士的境界之高,真的不容小觑,至少在现在来看,也是能够不落下风。

两人交手,引动天地响应,不必多说,肯定是一个强大的金阙强者了。

这样的金阙强者,在过往的修行界,别说出手,就连碰到都很难,可顾泯这些年,不知道见过多少。

从四海之主,再到南陵帝王。

顾泯见到的高手,不算少了。

而且都是最顶尖的。

云海里响动不断,顾泯仰头而观,也觉得震撼。

忽然,云海里邋遢道士的声音传了出来,“快去把那姑奶奶带走,事情很麻烦。”

顾泯自然知道这是在叫他,他也没有犹豫,很快就朝着破道观那边掠去,他是剑修,境界还不算是太高,但是速度依然不算慢。

短暂的时间之后,他便已经来到破道观里,那个小乞丐还在睡觉,顾泯也不废话,带着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女子便要远遁千里。

依着邋遢道士来说,这事情的关键便是这个,所以他也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将女子背在背上,顾泯朝着远处掠去,一路颠簸,很快女子便悠悠醒了过来,在星光下,她本来想要大声呼喊,但很快便看清楚了顾泯的脸,脸色微红,最后变成了轻声询问,“公子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顾泯很快便回道:“不知道,先跑吧,你留下来,很可能就没命了。”

女子啊了一声,顾泯原以为是什么问题,但很快便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因为随着她啊了一声,她整个人竟然开始朝着身后飞去。

顾泯转过身来,烛游瞬间变成一条绳索,将其捆住,但那边实在是巨力难扛,顾泯也被她拖着朝着那小镇里面去。

这事情到了现在,就实在是很麻烦了。

邋遢道士在云海里看到顾泯去而复返,骂了一句,“你这小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顾泯来不及说话,只是指着某处,有些难受。

原来指着的某处,就是那女子,她此刻被那股大力吸走,就落到魏府的院子里。

此刻狂风大作,那个黑衣男人漠然道:“本座花了几十年功夫,你们难道想捣乱便能捣乱?”

他大手一吸,无数气体来到他的手掌处,他在云海里十分高大,仿佛一尊魔神,并非人力可以胜过的。

顾泯看着他,也是心神摇晃。

反倒是邋遢道士骂了一句,“贫道可不信这些破事情。”

他掌中拂尘忽然光芒大作,此刻竟然遥遥飞了起来,就像是一件圣物,无数的白光从拂尘里发出来,将一片片黑气瞬间都击散。

——

这一章一万字了,今天就一章了。

针对有些读者的问题,这里再用之前的话回复一下。

熟知我的读者朋友们肯定知道,我是个不喜欢改文的家伙,写完新章节肯定是马上就点下发布,这导致我错别字一点都不少。

可仙朝我要认真起来了,希望能给你们一次全新的阅读体验。

说几句题外话,这本书发出来之后的几天,我就应该是度过我二十二岁生日了,我还很年轻,当然有无限未来可以展望,但我希望你们若是喜欢我的文字,便尽量陪我一起。

好了,不过多矫情了。

新书第一个月应该是每天两章固定,偶尔加更。

新书的名字叫仙朝,我个人的读音是仙朝(zhao)至于你们,想怎么读,就随你们。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书名,我很喜欢。

最后还是两句话。

书写的不好,你们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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