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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耀祖是迷迷糊糊走出宁副院长的病房的,外面的何小碧拿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多遍,他才反应过来,目光投到了何小碧身上……

何小碧道:“你干嘛呢?不小心喝了麻醉液?”

黄耀祖道:“你想象力真丰富。”

“到底干嘛了?”

“到我办公室再和你说。”

何小碧哦了一声,跟着黄耀祖走。

很快,黄耀祖的办公室到了,黄耀祖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何小碧,一杯自己喝,一口喝完坐在沙里点燃一根烟抽着。

何小碧则在等待着,但等了四五分钟黄耀祖都不说话,她只能开口道:“你倒是说啊,干嘛啦?宁副院长挂了?还是被撤职了?刚刚从病房出来那些是领导吧?”

“对,但不是被撤职,而是他自己要撤自己的职,让我当院长,先是副的,一段时间以后转正,那些领导都同意,都乐意,而且是非常。”

何小碧惊讶了十几秒,脏话都说了出来:“我靠,院长?你?你行不行啊?”

“这也是我怀疑的,我何德何能啊!”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我意思是你的年龄行不行,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行不行,况且还得各种资格的对吧?就和升官一样。”

“是啊,但他们都说这方面没有问题,至于能力我自己有点怀疑,这适合我么?我又真的有这个能力么?”

“你像个男人点,别人可以怀疑你,但你不能怀疑你自己,因为怀疑只会令人退步,你得进步,每天进步一点点就是伟大的成就,这是我的钢琴老师对我说的一句话。”正说着,忽然何小碧话锋一转道,“等等,这个事情不对劲,这个职位不是宁副院长梦寐以求的么?会让给你?而且还给你安排好?”

“怎么不对劲?他说了许多原因,要退休之类,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人都很难理解。”

“不会那么简单,你想啊,他从鬼门关走一遭都因为这个梦寐以求的事情带来的,现在是丰收的时候,梦寐以求的东西垂手可得,他却笑一笑放弃?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是都白费心机了么?换做你你会甘心吗?所以真的不会这么简单。”

“那你意思是……?”黄耀祖有点惊慌,当局者迷啊,黄耀祖现在还是被宁副院长继续坑,不过宁副院长说的那么诚恳,而且分析的那么客观,如果说那都是演戏,真的不像,关键是如果宁副院长还敢那样,宁副院长自己都会知道,下次捅他刀子的就会是黄耀祖,所以黄耀祖又觉得不太可能。

“我意思是……”何小碧突然又停顿了,好几秒以后才又道,“宁副院长这是个无奈之举,事情闹成这样,一整就是一连串领导遭殃,就他那没有什么大背景的人,很明显会高处不胜寒啊!你想想,被整的那些领导,或许不会知道具体是被谁整的,但是通常如果查不出确切的鬼,就会圈出来一个范围,这事情谁得利?如果他升迁,那就等于是他得利啊,那他不变成靶子?而你不一样,你是意料之外的人选,而且是上级来找你求你的,这个在圈子内的所有人都会知道,所以这么想来,不对劲是不对劲,但不算是坑你,而是他想自保而已!”

听何小碧这么说,黄耀祖总算舒服了点,虽然是坑,但只是人之常情的小坑,甚至真不算坑,黄耀祖完全可以理解宁副院长这点。黄耀祖更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宁副院长非得要他上位,除了他更有凝聚力和威慑力之外,还因为别的人都不敢上,都有心无力,而且不会被上级痛过,综合各种因素之后他无疑就成为了唯一的人选,要不就空缺着,从别的地方调,那是找抽啊,调来的都不会被接受,迟早被整走,何必多此一举?

何小碧继续道:“当然了,你除了是意料之外的人选,你还很牛啊,普通人惹不起你,又或者说是你后路多,少少的伤害对你造不成莫大的困扰,而且对方还得遭受各种报复,所以这个机会,真有点舍你其谁的意味,命运神奇吧?”

黄耀祖想了几秒,看何小碧的目光忽然有点变了:“何小碧,你胡闹的时候就是个小学生,你不胡闹的时候就跟个博士一样,你还能从这些事情里理解出更多么?再让你长个四五年,你真会嫁不出去。”

何小碧眼睛瞪着,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什么跟什么啊?这跟我嫁不出去有关系?”

“好像凌梦莹那样的,你觉得容易嫁出去?嗯,而且我悄悄的出卖你爷爷一下,你爷爷对此有过评价,谁娶了你都得少活个几年,女人还是别太聪明更好,又聪明又残暴那真的很吓人。”

“我这是在跟你分析你的事情,我倒成恶人了,还被你诅咒,借用你经常问我的一个问题,你还是个人么?”说完,何小碧从椅子里起来,往外面走,边走边道,“走了,饿了,生气了……”

中午,黄耀祖是和何小碧一起到凌家吃的饭,在凌家呆到下午才离开,返回医院开会。会议名义上说是黄耀祖组织的,但其实黄耀祖只和钱主任一个人通过电话,当时还有点忐忑,因为弄来弄去最终他得了利,钱主任会不会觉得不妥,不高兴?最后现有点小人之心,钱主任并没有任何异样,相反很支持的模样。

把何小碧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黄耀祖才往行政楼最大的会议室走去。

和前两天异样,会议室里面非常混乱,人非常多,包括心外科的副主任都已经放了出来,一个个一片乐呵呵的表情,见到黄耀祖都道贺,因为他们大多都已经收到了风声!

黄耀祖坐下没多久,上级领导就来了,还有宁副院长,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进来,把大家吓一跳,包括黄耀祖,因为没听宁副院长对他说有这样的程序。

很显然,技术科室对宁副院长那是绝对服从的,他来了以后气氛更好,上级领导都非常满意。然后,这个会议就在非常愉悦的气氛中开始了,到结束都非常愉悦,说是谈判,其实就是比较广泛的征求意见和商量。当然最主要是宣布对黄耀祖的任命,为这次中医院的混乱划上完美的一个句号。加工资的事情就没有了,真敢提这个事情,给上面的感觉不就是威胁了么?所以绝对不能提。

上级领导离开以后,宁副院长总结性的说了几句,隐秘地塞给了黄耀祖一张纸,亦离开了,把会议室留给黄耀祖和那些主任继续开内部会议。

悄悄的,黄耀祖在桌子下面打开宁副院长给的纸张,上面写着三句简单的话,第一句是晚上安排庆功会吃喝玩乐,所有主任级都要参加。第二句是非行政形式地把各科室的绩效返还提高百份之十。第三句就两个字,祝福。

宁副院长无疑很好,提醒黄耀祖开宴让大家吃一顿,毕竟这两天大家神经都很紧张,需要放松。更重要的是这个绩效返还,加工资是需要跟上级沟通的,而且多半不会被同意,上面领导都那鸟样,自己吃拿克扣都没有问题,给下面加个一块就好像割他妈的肉似的!但这个加福利,或者说福利调整,是医院内部说了算,不用在领导小组里面通过,甚至不用通知党委书记,事实上这个职位也空缺着,原来是林院长兼任的。

把纸条揉成一团放进口袋,黄耀祖随即宣布了晚上庆功会,时间地点研究好以后群给大家。接着说这个绩效返还的事情,按黄耀祖的理解,非行政形式就是不下达通知书,各个科室主任知道就好,黄耀祖再根据程序通知审计部门。听到这样的消息,而且不下达通知,那很明显技术科室这样的集体抬扛是得利的,各科室主任当然非常高兴。

散会以后,黄耀祖拿着任命书回办公室,把任命书往何小碧面前一放道:“成了,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何小碧拿起任命书看了两眼道:“你必须有把坏事变成好事的冲劲,以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雄心,大不了混不下去了回家种地,男人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

黄耀祖奇怪地看了汗颜两眼,才道:“我又现了,你原来是多重性格分裂,这会儿你比我还要爷们。”

何小碧道:“我就不能跟你说话,一说话就各种错。”

黄耀祖在座位里坐下道:“我现在也没空跟你说话,我得联系一下萧萧,我估计她要哭……”说着,黄耀祖用座机电话拨打萧萧的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萧萧道:“黄主任好。”

黄耀祖道:“从今天开始起,你应该叫我黄院长知道不?我刚拿到任命书,我得带着你去上任,所以你升级了,所以你要回来了知道不?”

“黄院长?你升院长了?”萧萧很大反应,“中医院很大变化吗?”

“嗯,对,你现在在哪儿?”

“海南,大到这程度,太吓人了吧?”

“你意思是我不配当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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