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鱼刚回到永宁宫,小宫女便捧来了吃食。
“王妃,您一定饿了吧,快吃点东西。”朔月立即为她布菜。
饭香一股脑地往鼻子里钻,沈沉鱼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她能看得出来桌上的饭菜已经被热了好几遭,想来是朔月时刻准备着。
她忙抬了抬手,“别忙了,坐下一起吃吧。”
朔月连连摆手,“这于理不合……”
“你跟着我忙前忙后,想必也没时间用膳。你知道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坐吧。”
朔月这才应了下来。
饶是一开始不习惯北周饮食的沈沉鱼,此时饿了两天,也吃出了几分美味。
刚放下筷子,寿康宫那边便来了人。
据说太后的身体又不爽利了,要请她过去瞧瞧。
朔月心疼沈沉鱼,冷着脸对外面吩咐,“我家王妃身体不适,今日不见客!”
沈沉鱼将人拦住,“带姜嬷嬷去偏殿,我换了衣服便过去。”
“王妃,您这是何苦,不论您救多少次,功劳都是张光林的,您何必去趟这趟浑水。”朔月不解。
“去取衣服吧。”
一刻钟后,沈沉鱼换好衣服,随姜嬷嬷去了寿康宫。
她前脚刚走,赫连骁后脚便回了永宁宫。
他看着沈沉鱼刚换下来的衣服,一点点眯起眼睛,眼底似有冷霜划过。
据说当年西凉的那个女人极爱红衣。
傍晚时分,沈沉鱼踩着夕阳进了永寿宫,此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翌日,晨曦和煦。
天还不亮,宫人们便忙着布置,北宫上下四处张灯结彩,充满了喜气。
而今日的新人却不见半分喜色。
秦素心木然地坐在梳妆台前,如提线木偶般被人摆弄着。
沐浴,焚香,梳头,更衣……一系列繁琐的流程后,她早被折腾得没了半分力气。仟仟尛哾
身上穿了一层又一层,如一道沉重的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立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抹耀目的红,心口狠狠刺痛了起来,她的眼底缓缓划过一抹自嘲。
她从小便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够穿上红嫁衣嫁给表哥,如今她终于穿上了这身衣服,可是要来迎娶她的人却不是表哥。她以为她的婚事会成为万千少女心目中的佳话,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
如今,她整个人都是笑话。
“小姐,您别难过了。”云若在一旁劝道。
虽说小姐并不想嫁给七皇子,但如今木已成舟,她非嫁不可。到底是这样大喜的日子,她哭丧着一张脸,不吉利。
“去看看,表哥来了没有。”
这已是她今日问的是第七遍了,她如同魔障了一般,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宫门处,一直期待着那一道根本不会过来的身影。
云若轻声叹息,去门外瞧了一眼吞吞吐吐地回来复命,“小姐,摄政王没来。”
“依着东黎的习俗,女子出嫁前,兄长会亲自送她出阁。如今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他却迟迟未来,想必是恨极了我,不愿再见我了。”秦素心痴痴一笑。
上次她去寿康宫指认沈沉鱼,应该彻底让他失望了吧。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就听外面传来一声通禀,“摄政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