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鱼带着朔月来到寿康宫时,太医院等人已经在太后的榻前候着了。
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将床榻堵得密不透风。
隔着一道道人墙,隐约能够瞧见太后灰败的脸色,以及她眉宇间萦绕着死亡之气,只一眼,沈沉鱼便能瞧出太后这次的情况比上次还要严重。
也难怪榻前的众人皆沉着一张脸,个个顶着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冬日大寒,尤其近来连日大雪,更是冰冻三尺,太后向来畏冷,这几日不仅连窗都不曾开过,还用厚厚的幔子遮挡着。原本就阴沉的殿内,此时更加死气沉沉。
处处透着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
沈沉鱼刚进去,众人便朝她看了过来,一双双阴翳的眼睛怒目而视。
“谋害太后,你可知罪!”女子身穿红衣,腰缠软鞭,神色倨傲,不是顾令仪又是谁。
她一看见沈沉鱼,双眸便喷出火来,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千城公主说我谋害太后娘娘,可有证据?”
“还用证据么,你那天将所有人赶出去,鬼鬼祟祟地在皇祖母的寝宫待了一个时辰,谁知道你对皇祖母做了什么!”距离打赌时间还有两日,顾令仪已经快耐不住性子了,恨不得现在就让沈沉鱼认输,自请下堂。
“那日我家王……医女救醒了太后娘娘。”朔月辩解道。
“她救醒了皇祖母?”顾令仪冷哼一声,“若是本公主记得不错的话,那天皇祖母亲口所说,她是用了张太医的药才醒过来的。”
“这一点,我们都可以作证。”吕升率先开口。.qqxsΠéw
他身后的太医们立即跟着附和。
那几位稍微年长的太医则沉默地看着沈沉鱼,没有为她说话的打算。
毕竟,他们开罪不起张光林,更开罪不起顾令仪。
“这些年来,皇祖母在张太医的调理下一直好好的,只有那日经了你的手这才不好了,若说皇祖母的昏迷与你无关,谁会相信?”顾令仪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仅抹去了沈沉鱼的功劳,还给她扣上一顶谋害太后的帽子。
她说着朝左右看了眼,“都是死人么,还愣着做什么,即刻将这个谋害皇祖母的凶手给本公主拿下!”
“你们想做什么?”朔月看着上前的宫人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剑,警惕地护在沈沉鱼身前。
想给王妃定罪,她还没这个能力!
顾令仪见她拔剑,眼底怒火更盛,“这里可是太后寝宫,沈沉鱼你好大的胆子!”
“千城公主,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提及打赌,顾令仪更来了兴致,她来到沈沉鱼身边,压低声音道:“沈沉鱼,你谋害太后,这是死罪,就是摄政王也护不住你,我劝你赶紧认输,或许我还能放你一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沉鱼冷嗤。
她看着顾令仪,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倘若连赫连骁都护不住她的话,她顾令仪就能保得了她了?
且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能力,依她的性子,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放她一马,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