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父亲,但是你不能拿整个定远侯府的命运开玩笑!”谢询冷斥,“这两晚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绝不能再有下次!”
如今他已经将满府荣辱交到了皇上手中,谢舒白又怎么能有二心。
“我现在是摄政王的人。”
“谢舒白,你想清楚这句话的后果!”谢询再次动怒。
“你知道舒建成是怎么死的么?”谢舒白扯了扯嘴角,看了眼腰间的弯刀,“三年前,我就是用这把刀,杀了他。”
“现在,轮到你了,定远侯。”
“你,你要弑父?”谢询看着面前这个眼神冰冷的女子,气得声音都在发颤。
“父亲?你不配!”谢舒白轻嗤。
谢询咬牙切齿,“谢舒白!”
“怎么,现在阿猫阿狗都能做父亲了?别忘了,你将我接回定远侯府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做你手中的刀么?”
“哼,我接你回府,让你嫁进沈府,你若是不愿,我又如何强迫,你喜欢沈知远那小子吧!”
“你想多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入不了我的眼。”
“是吗,那可未必!”谢询狠狠眯了眼睛。
谢舒白陡然拧眉,“谢询,你想做什么?”
谢询冷哼一声,直接拂袖离开。
谢舒白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弯刀,要是他敢乱来,她不介意提前取他狗命!
谢询离开后,她一个人在黑暗里站了许久。
直到身体都冻僵了,她才挪动了步子,一转身就见月光顺着营帐倾泻而来。
那是一抹透过黑暗唯一的光。
她轻轻抬手,眼底的杀意越来越狠绝,她决不允许有人来破坏这抹光。
不远处,沈知远定定地看着谢舒白所在的方向。
从前,他一直讨厌这个女人,甚至将她视作洪水猛兽,直至她那次救了摄政王他才改观。
后来,他有意无意的对她多了一些了解。
然而,他越是了解便越是心惊,甚至……心疼。
同为女儿家的她,不仅从未享受过一丝家庭的温暖,每天还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十岁杀人,十五岁手刃大当家,十七岁弑父……
仅从这几个冷冰冰的字眼,他便能想象出来她这些年的心酸苦楚。
从一群男人里杀出一条血路,要付出百倍艰辛。
慢慢的,他似乎没那么讨厌她了。
甚至,他在心里做了决定,只要她不伤害沉鱼和摄政王,他会与她继续做夫妻,相敬如宾。
他静静地看着那抹与黑暗融入一体的身影。
轻轻抬手,似乎想递过去手帕。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孤独无力的谢舒白,似乎只有这一刻,他才会把她当做需要依靠肩膀的女子。m.qqxsnew
察觉到那抹颀长的身影朝这边看来,他忙转了身。
匆匆消失在暗夜中。
……
谢舒白收拾好情绪,重回营帐时。
发现桌上多了一只刚灌满热水的汤婆子,她轻捧在怀中,冻僵的身体开始回温。
她看着营帐外的方向,眼底也起了丝温暖。
这就是她要守护那抹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