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鱼将人扶到榻上。
“开始吧。”秦天恨一脸决然。
若不是上次的伤引发了旧伤，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将里面的箭头取出。
有时候想想，是他太固执了。
“一会阿公只要睡一觉就好了。”沈沉鱼换好手术衣后，提着药箱来到榻前。
秦天恨皱眉，“睡一觉？你要给老夫喝麻沸散？”
据说那玩意儿跟酒差不多，只要喝了立马就能睡觉，叫也叫也不醒，也感觉不到疼痛，就是被人抡一棒子都没知觉。
“不是麻沸散，是一种比麻沸散功效还要好的东西。”沈沉鱼打开药箱，准备取麻药。
秦天恨连连摆手，“老夫用不着那东西。”
“阿公，不论是取箭头还是刮骨剔肉，都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笑话，老夫在沙场摸滚了一辈子，身上的伤不计其数，这点疼算什么？”秦天恨嗤之以鼻。
再说了，他还要亲眼看看这丫头是如何将箭头从他体内取出来的，若是喝了那玩意儿，不就什么都看不着了。
“好。”沈沉鱼答应了，“不过，一会阿公若是疼痛难忍，一定要告诉我。”
“臭丫头，你竟敢小瞧老夫？”秦天恨气得胡子轻颤。
“不是小瞧阿公，而是我们对疼痛会有本能的反应，若是取箭头的过程中，阿公因为疼痛，身体颤抖，会影响取箭的。”
“放心吧，你就是将老夫的骨头拆下来，老夫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沈沉鱼这才放了心。
当她将手术工具从药箱里取出来时，秦天恨略略惊讶，“没想到你这箱子里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之后，他没再深究，直接撕下了衣袖，露出整条手臂。
手术前，沈沉鱼启动医药系统再次检查了一遍，然而这次检查却让她脸色大变。
“箭头不见了！”
“不可能，那东西在老夫体内十年了，都和骨头长一起了，不可能不见！”
可是医药系统上明明白白提示，他的肱骨上的确没有箭头了。
“阿公，我听说你上次从盛京回东黎，路上发生了意外，那意外是不是……右臂中箭？”
秦天恨点头，“要不是上次的伤，老夫这胳膊也不会这么严重。”
“我猜测，上次中箭，将你体内的那枚箭头射出去了。”
秦天恨皱眉深思，久久没有说话。
上次那支箭力道极大，几乎将他整个手臂贯穿了，将里面的箭头射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若是他体内没有箭头了，那他的手臂为何还会越来越严重。
难道……上次的箭上有毒？
他的心底刚闪过狐疑，沈沉鱼便明确地告知了他，“那支箭没毒，之前那枚箭头经年累月的磋磨，早已致使肱骨坏死了，这次的伤只是发生了感染，导致内里生疮流脓。”
沈沉鱼解释完，便手起刀落，在秦天恨手臂上划开了口子。
“嘶！”秦天恨冷不防，狠狠皱了眉，“不是说里面没有箭头了，怎么还开刀？”
“刚才说了，阿公手臂内有脓疮腐肉，需要清除。”
沈沉鱼说着抬眸，“要用麻药么？”
“用不着。”秦天恨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