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没在跟前侍疾么?”
“老夫人看了二夫人只会头疼得更厉害,而且,二夫人这会子可没空来寿安堂。”许嬷嬷说话时声音有些冷。
沈沉鱼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
想必小罗氏现在正忙着向宫里搬救兵。
只可惜,沈知意如今已是自顾不暇,只怕没心思管沈府的事。
上次宫宴她算是看清楚了,皇帝明知道去为北疆人献舞一事对心高气傲,自持高贵的沈知意是何等的羞辱,但他还是这般做了。
可见,皇帝的宠爱不过有名无实。
东越第一宠妃,自那晚变成了一个笑话。
沈知意献舞非但没有扬东越国威,还差点沦为北疆的笑柄,这就罢了,她后来诬陷她谋害皇嗣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不仅让赫连骁知道皇帝被戴了绿帽子,还让北疆人目睹了东越的宫廷丑事。
赫连晔如何能放过她?
沈沉鱼轻轻一笑,害人终害己。
刚进永寿堂,她就听见罗氏哭嚎家门不幸。
进了门,她才发现孟晚香正在大堂内跪着,看她的模样,显然已经跪了大半晌了。
许嬷嬷注意到她的视线,提了句,“孟姨娘得知二老爷和二夫人大吵了一架,还一夜未归,便将此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她一个姨娘,又不能进祠堂,只能在老夫人这里跪着。”
“见过祖母。”沈沉鱼略略福身。
罗氏听见她的声音,蓦地抬起眼皮,“没看到我都要头疼死了么,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许嬷嬷生怕沈沉鱼生气,忙恭敬躬身,“二小姐这边请。”
沈沉鱼给罗氏施过针后,她的偏头痛明显好了许多,看着跪在大堂内的孟晚香,她又皱了眉,“你怎么还跪在这里?”
早先她对这位孟姨娘印象不错。
尤其她一早过来请安,礼数周到,看着像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不像是小门小户里出来,她颇为喜欢。
但由于二房的事情闹得不像样子,她连带着连她也烦了起来。
若不是她进门,府里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
此时,孟姨娘早晨请来时的那点好感已经伴随着她的偏头痛烟消云散了。
“奴婢……奴婢向老夫人请罪。”
罗氏耷拉着眼皮没说话,倒是沈沉鱼笑盈盈道:“祖母仁慈,这是让你起来呢。”
孟晚香朝罗氏看去。
罗氏脸上虽然不好看,但偏头痛的缓解使得她烦躁的心情好了许多,“下去吧。”
孟晚香刚要退下,看见沈沉鱼正在为罗氏按摩的手法,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离开时,和正要进来的谢舒白撞了个正着。
与面对孟晚香的冷眉冷眼不同,罗氏一见谢舒白直接笑开了颜,“白丫头来了!”
啧,要不怎么说罗氏是势利眼呢。
她还从未如此亲切地叫过她,就连她从小疼到大的沈知意和沈云梦两姐妹,也没有这般亲热过。
一个谢家嫡长女的身份,让谢舒白在罗氏眼中不是亲孙女,更胜似亲孙女。
“听说祖母身体不适,孙媳去盛世大街买了些点心。”谢舒白提着点心盒子上前,“听人说美食能让人心情愉快,希望祖母今后日日顺心。”
“你一来祖母就开心了,哪里还用吃什么点心。”
罗氏说着吩咐许嬷嬷上茶,拉着谢舒白一副亲热的模样。
“孙女告退。”沈沉鱼离开,罗氏像是没听到一般,打发了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