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男人眼底的猩红,沈沉鱼还是有些不安。
回去的马车上,她看着盛世大街的人潮熙攘,有些闷闷不乐。
“小姐,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难过吗?”朔月安慰出声,“其实,您刚刚不该那样说的,王爷听了得有多难过。”
沈沉鱼闻声看过去。
朔月顿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请罪,“奴婢失言了,还望小姐恕罪。”
“是啊。”沈沉鱼颇为惆怅,并未在意朔月的逾越。
当时她明明想给赫连骁顺毛来着,结果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尤其最后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真是胆子肥了!
想起男人阴沉的脸色,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朔月,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沈沉鱼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我并不想成为王爷的累赘。”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从小依赖爹爹和大哥,常年被娇养在深闺,连应对挫折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保护自己的亲人。
后来,她喜欢宋修文,也曾尝试着去依赖他,结果输得体无完肤。
“您怎么会是累赘呢,您若是依赖王爷,王爷一定很开心。”
沈沉鱼摇摇头。
她知道她的依赖会让赫连骁欢喜,但她做不到。
“我知道小姐是害怕当依赖成了习惯,会受伤,但王爷和他们都不一样,他永远不会伤害您的。”朔月想起宋修文那张恶心的嘴脸,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知道沈沉鱼的顾忌。
“这与王爷无关,是我的问题。”
她绝对相信赫连骁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
她不是不敢依赖,而是重活一世,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与其依赖别人,不如成为别人的依赖。
所以她上次才与赫连骁说要做与他并肩的大树,而非攀附他的菟丝子。
是她刚才表达太过直接,不怪赫连骁生气。
她能看得出来,他虽然动了怒,但一直在极力克制,不让自己的火气吓到她。
他那样没有安全感,只怕她今天的行为又会伤到他。
想到这里,沈沉鱼心里十分内疚。
“下次我做些王爷爱吃的点心送过去吧。”她想着,下意识朝朔月看去,“你可知王爷喜欢吃什么?”
刚问完,她就更愧疚了。
她喜欢吃的东西,赫连骁全都记得,可是赫连骁喜欢吃的她竟连一样也说不出来。
她以前的确对他太不上心了。
翌日,沈沉鱼做了几样点心,兴冲冲地带着朔月去了摄政王府。
谁知赫连骁一大早便出了门。
沈沉鱼看着手中的糕点微微叹了口气,“等王爷回来,再让他尝尝吧。”
“王爷估计有几日回不来,可惜这些点心了。”
“没关系,那刘管家就分下去吧。”
沈沉鱼怏怏地回到沈府,就见许嬷嬷在等她。
她刚到寿安堂,罗氏骂骂咧咧地声音就传了过来,“你这个死丫头一大早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月你就出阁了?哪个将要出阁的姑娘像你一样到处乱跑,要是被人知道了,又该说我沈府没有家教了!”
“就算他是摄政王,那也用不着你这样上赶着?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害臊!”
“祖母的声音听着中气十足,想来问题不大。”沈沉鱼心中烦躁,对罗氏没什么好脾气。
“你,你回来……”罗氏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