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骁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变化。
沈沉鱼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担心东越和北周会发生战事,害怕王爷会出征。”
其实她心里很明白,东越和北周一战,早晚都要打。
赫连骁抬手握住女孩的小手,“别怕。”
“如果一定要打,我希望再晚几个月。”沈沉鱼抿住嘴角。
欧阳妤以为她心里只记挂着婚事,拧了拧眉,“东越和北周这一仗什么时候打,怎么打,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欧阳小姐此言差矣。”沈沉鱼说着看向身边的男人,“虽然这一仗必不可免,但我知道这一战什么时候打,怎么打,是由王爷说了算!”
赫连骁这些日子一直在外奔波,就是为了这件事,若是他连战事的决定权都没有,那他就不是震慑九渊的活阎王了。
欧阳妤眼底不动声色地划过一丝惊讶。
不论她这一番话是不是拍阿骁的马屁,但她说对了。
“以沈二小姐之见,这一战什么时候打合适?”她直接问出声。
看见赫连骁朝自己看来,沈沉鱼犹豫着开了口,“我认为这一仗入冬后再打,北周瑄帝奸猾,皇长子又擅长蛊惑人心,所以东越和北周一战最终未必是北周向东越开战,我猜北周会撺掇北疆迎战东越。北疆常年生活在天山以北,到了冬日,地面结冰,寸草不生,若是没有足够的粮草,北疆别说打仗,就连自保都困难,所以我认为入冬后是最佳时机。”
欧阳妤眼底再次闪过讶然。
显然没想到她常年养在深闺竟会有这般见解。
而赫连骁却神色如常,对于沈沉鱼的分析,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
一如她当初突然拥有高超的医术一般,所有人都感到吃惊,只有他淡定从容地接受。
他的女孩,本该如此优秀。
那些说她是草包的人,才是瞎了眼。
“我并不懂朝事,只是随口一说,欧阳小姐不必放心。”沈沉鱼说着捧起锦盒,“王爷,我去改一下衣服,就不打扰你们议事了。”
回到听雪院,她吩咐刘管家取来针线。
刚缝了两针,刘管家便来告诉她,安映容过来找她。
看着院子里那抹小心翼翼的身影,她略略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在沈府等了你两个时辰都不见你回来,没法子我这才来了摄政王府。”安映容说着打量四周,“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府我就感觉腿软,沉鱼你快扶我一把,哦不,你别扶我,万一让摄政王看见,我就死定了……”
沈沉鱼:“……”
软着腿来摄政王府,真不知道是该说她胆大还是胆小。
“刘管家,上茶。”进了花厅,她忙招呼人坐下。
安映容闻言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不渴,就不用喝茶了……”
踩在摄政王府的土地上她都觉得是僭越了,哪敢喝摄政王府的茶,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瞧你这点出息。”沈沉鱼忍不住笑了,“刘管家,沏一壶茶,再将刚才的桂花糕端来,我刚好有些饿了。”
“王妃若是饿了,老奴这就让人摆膳,不知王少夫人可有忌口。”
“不不不,我不饿。”安映容吓得摆手。
怎么还吃饭!
“只要桂花糕,去吧。”沈沉鱼摆摆手。
看着沈沉鱼的淡然和刘管家的恭敬,安映容震惊地合不拢嘴,“没想到你在摄政王府竟有这样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