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报晓。
寨子里的人天不亮便起了身。
今日是他们沙家坝大喜日子,要好好准备。
沈沉鱼守着厨房,今日沙家坝要摆八十卓流水席。
她得赶在日落前把饭菜做好,所以一早便开始准备食材。
沙家坝在白鹿原山上,比盛京城凉快不少,尤其清晨的风还沾着晨露,吹来丝丝凉意,十分舒爽。
“今天是大当家迎娶压寨夫君的大喜之日,都不许偷懒。”
“知道了王婶。”
沈沉鱼吹了会山风,重新忙碌起来。
到了半下午的光景,她已经准备妥当,刚坐下来便听王婶道:“今天的午饭沈公子连动都没动就给送回来了,难不成想闹绝食?”
“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这会闹起来了?”
“哼,绝食也没用,今晚一过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他想反悔也晚了!”
听着二人的对话,沈沉鱼神色微连。
等人离开厨房后,她忙上前,将沈知远剩下的饭菜检查了一遍。
最后从馒头内找出一个小纸条。
她就知道大哥这么做是为了给她传递消息。
他在纸条上告诉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今晚便可带她离开。
看着主院的方向,沈沉鱼从桌上取过一盒糕点递给一旁玩闹的胖丫,“一会别人若是问起来,就说我去茅房了,一会就回来。”
寨子里的人都在忙,并没有人关注她的行踪,所以她毫不费力地来到了东厢房。
她推开房门时,沈知远正麻木的坐在梳妆镜前,此时的他已经换好了喜服,然而他的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双手放在膝上,紧握成拳。
“大哥。”沈沉鱼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眼。
她以前曾经想过,若是大哥成亲,身穿红衣的他绝对是这世上最英俊的新郎官。
可如今,他穿上了喜服,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样。
“沉鱼?”沈知远眼底划过惊喜,他朝房门外看了眼飞快关上房门,“你看到大哥送过去的消息了?”
“大哥打算怎么做?”
“你无需操心这个,你只要记得,今晚亥时,在大榕树下等我。”沈知远说得笃定。
“大哥……”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沈知远一把捂住沈沉鱼的嘴巴,匆忙让她从窗户处离开,“迎亲的人来了,你快走,别忘了我跟你说的。”
“吉时到,大当家的来迎娶新郎官了!”
沈沉鱼刚离开,房间内便传来了一阵喜乐,很快她便看见头戴红盖头的沈知远的被人从房间内搀扶了出来。
她忍不住握了握拳。
自古以来便是男婚女嫁,而舒白却让大哥做新娘。
这对恪守礼教的他而言,就是奇耻大辱!
她看着那道笔挺的背影,咬了咬唇,抬脚离开。
“你这死丫头不好好做菜跑哪去了,耽误了大当家的大事,我可饶不了你。”
“王婶别骂了,我这不是闹肚子么。”
回到厨房没多久,天色便暗了下来,她立即忙碌起来。
随王婶去前院传菜时,正赶上拜堂。
看着那两道红色的身影相互对拜,她的眼睛刺得生疼。
她明明说过这一世要为大哥选一位好嫂嫂,可是如今却让他为了她不得不向舒白低头。
即便知道今日的婚事做不得数,可是她心里还是难受地厉害。
都是她不好,连累了大哥。
“礼成,送入洞房!”
欢呼声传来,沈沉鱼猛然回神。
亥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