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卧病在床,寿安堂少了木鱼声,清净了不少。
沈沉鱼刚进了院子,小罗氏便眼尖地发现了她,“沉鱼来了?快进来,你祖母一直念叨你呢!”
“这个不孝女,咳咳……”罗氏一开口,便气得咳了起来。
小罗氏立即为她顺了顺气,“娘,您忘了,大夫说您可不能再动怒了。”
“孙女见过祖母。”沈沉鱼进了房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一抬眼,便瞧见罗氏躺在榻上,狠狠地喘着粗气。
她闭着眼睛,额头上搭了块白巾帕,“我迟早要被她气死!”
“祖母是为摄政王来沈府生气么?”
“你那天口口声声指责你妹妹将外男引到家里来,你呢?”罗氏冷斥。
“我想祖母可能误会了,摄政王来沈府是来找我爹爹的。”
骂人这么有劲,显然身体没毛病。
老太太装病,可不是头一回了,她陪她演戏都演腻了。
“二姐姐,不管摄政王是来找谁了,最后他出现在你的院子里是事实。祖母因为这件事都气病了,你快跟祖母赔个不是吧。”沈云梦在一旁软声劝道。
沈沉鱼眉眼轻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妹妹如今还在禁足吧。”
沈云梦顿时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不做声了。
小罗氏在一旁解释,“你妹妹是来看望祖母的,这就要回去了。
沈云梦了然地起了身,“祖母,如今我还在禁足,不能在您这里留太久,不然府中的下人还以为我们沈府没有规矩。只是您现在卧病在床,孙女不能在床前尽孝,实在不孝。”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你二姐姐呢。”
小罗氏说着看向榻上的罗氏,“娘,您就放心吧,沉鱼这孩子打小孝顺,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如此,就辛苦二姐姐为祖母侍疾了。”
沈沉鱼浅浅一笑,“我不仅能侍疾,还能为祖母看病呢。”
“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大夫,看病的事怎么能胡闹?”小罗氏嗔道。
“这些日子,我学了些医术,我爹的病就是我看好的,二婶若是信不过,可以差人去远山院问问我爹爹。”
沈沉鱼说着来到榻前,为罗氏把脉,“祖母这是肝火旺盛,不是大毛病,扎一针就好了。”
话毕,她便取了针,利落地扎进了穴位。
“啊——”一阵酸麻剧痛传来,罗氏猝不及防地惨叫出了声。
小罗氏吓得脸都白了,“沉鱼快放开你祖母,你竟敢对你祖母动手,简直大逆不道!”
“祖母,你现在感觉如何?”
一股暖流直击罗氏天灵盖,一直钝钝作痛的太阳穴瞬间舒缓了下来,舒坦极了。
舒服二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可一想到沈沉鱼对她的不敬,她当即拉下脸来,“你这个不孝女,你想扎死我?”
“哦?看来祖母喜欢偏头痛啊,那我就爱莫能助了。”沈沉鱼故作遗憾地收了针。
她从记事起,罗氏就有偏头痛的毛病,几乎天天犯病。
她这个祖母脾气不好又爱生气,她不头痛谁头痛。
收针的刹那,罗氏猛地皱眉,因为刚刚消散下去的钝痛又一股脑地漫了上来。
这些年,她常年饱受偏头痛的折磨,已经很久没有刚才那般舒服过了。
她忍不住朝沈沉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