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清晨,沈沉鱼才得到了惊蛰所用的解毒药。
朔月过来复命时,眼下一片乌青,发梢也有湿意,显然一宿未睡。
“辛苦了,惊蛰现在情况如何?”沈沉鱼说着给她端了杯热茶。
朔月显然没料到,接过茶后有些感动,“回小姐,惊蛰如今全身发紫,浑身恶臭,隔着房门都能闻到,有些像尸臭的味道,所以刘管家已经……在准备后事了。”
全身发黑,还有尸臭味,这确实是死亡之兆。
短短一天的时间,惊蛰从痊愈到毒发将死,到底发生了什么?
“累了一晚上,你先下去休息吧。”沈沉鱼交代一句,便回了房间。
她让雨霏给她拿了件丫鬟的衣服,简易的换装后就直接出了府,她打算亲自去摄政王府走一趟。
趁着她换衣服的时间,医药系统也给出了结果,果然是流连那味药有问题!
不是她不信任白颜汐,而是她确信自己确认的那四味药不会有纰漏。
其实,白颜汐带回来的那味药并非流连,而是流莲。
虽一字之差,却能要人命!
沈沉鱼没有从正门进,而是从偏僻处选择了一堵墙。
有一次她在摄政王府散步,在这堵墙下发现了一个狗洞,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她怀着期待的心情拨开草丛,发现长满青苔的狗洞,顿时高兴起来。
幸好还在!
惊蛰命在旦夕,摄政王府的人经过白颜汐的煽动,只怕早就将她当成了谋害惊蛰的凶手。
她若是从正门进去,只怕还没有见到惊蛰,就先被人拿下了。
赫连骁不在府中,没人能保她!
呼!
沈沉鱼从狗洞钻进去后狠狠吐了一口气。
她的身量小,钻狗洞对她来说毫不费事,只是这个地方似乎……有些陌生。
沈沉鱼左右打量了一眼,越看越觉得生僻,她忍不住狐疑,“赫连骁那厮突然改了摄政王府布局么?还是说,我记错位置了,这里原就不是摄政王府?所以……我现在在哪?”
“你觉得呢?”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妖冶的声音,吓了沈沉鱼一跳。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沈沉鱼忙拍了拍胸口,抬头看去。
只一眼,她便愣住了。
男人慵懒的靠在树干上,青丝如瀑,仅用一根桃木簪松松垮垮的挽着,大半倾泻在肩头,一袭红衣热烈似火,胸口半遮半掩,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他从腰间摘下酒壶,仰头灌了口,凛冽的液体沾湿了胸口的衣服,衬得他胸前的肌肉更加硬朗,看得人眼睛发烫。
沈沉鱼匆匆收回了视线,大呼妖孽!
男人漫不经心地拭了下嘴角的酒渍,淡淡瞧了她一眼,“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沈沉鱼仍然难以忽略喷薄而来的酒气。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四周,猜测,“这是永定侯府?”
男人极轻地扯了下嘴角,又灌了口酒,没再说话。
沈沉鱼忍不住暗唾,她跟一个酒鬼啰嗦什么。
没再管树上的妖孽,她转身就朝来时的狗洞钻去。
树上的男人好心情地看着她撅起屁股,笑意潋滟,“想去摄政王府,那里。”
看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沈沉鱼顿时了然,顺利通过狗洞钻进摄政王府后,她通过洞口挥手,“谢小世子,谢了。”
树上的男人挑起妖冶的桃花眼,轻轻勾唇,“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