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凯撒有没有关系我暂时不清楚,但我很肯定他知道我的过去,从钟慧佳口中我得知了失去记忆的真相,我封存了五岁之前所有的记忆,而景承告诉过我,唯一能开启记忆监狱的只有缔造者,这就意味着我永远无法获悉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应该有一段不同寻常的往事,在秦沈峰把我带回来之前一定发生过让我无法去面对的事故,这其中应该和我的身世有关,而疯狗调查的结果让这个谜团更加混乱,我的亲生父亲居然会是C档案中第一位受害者。
冥冥之中我早就和凯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而如今能解开所有谜题的恐怕就是那个和我擦肩而过的老人。
我目光落在最后的署名上。
3:13。
这个时间反复出现在我的梦境和破碎的记忆片段中,我不清楚这个时间对于我有着怎样特别的含义,但老人刻意的留下这个充满未知的时间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这个时间所隐含的真相就是让我走出迷宫的钥匙。
“你是不是要赶回警局对受害者进行尸检?”我问陆雨晴。
“是的。”她点头。
我把手里的书装入证物袋交给陆雨晴:“我个人在把书送给我之前拿过书,你回警局后让孟沉用最快的时间提取上面的指纹,我要尽快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陆雨晴接过书后立刻返回,我来回张望在忙碌的警员中找了一圈:“蒋正东呢?”
“他说有事情要处理,这里的调查交由你负责。”苏锦看看四周,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关于蒋正东我有些事想和你谈。”
“怎么了?”我看苏锦表情很严肃。
“我对蒋正东这个人没有成见,我也很欣赏他的工作态度和专业,但是我不认为他有能力负责C档案。”
“啊?”我一怔,我认识的苏锦从来不会在背地里谈论任何人。“为什么?”
“连续发生的两起凶案中,蒋正东没有展现出领导力,面对突发情况也不能及时做出果断的决策,他,他好像游离在我们之外。”苏锦神情严峻。“我认为他对C档案以及凯撒的认识不够充分,如果让他继续负责C档案的侦破,我担心他会影响案件的侦破。”
“从我个人角度上讲,我也不喜欢蒋正东,但仅仅是不喜欢他的性格和工作的方式,但这些并不能掩盖他的能力,我们和他的接触时间不长,应该给彼此一些信任,你一开始不也排斥景承。”我心平气和说。
“我是就事论事不是针对他个人。”苏锦一本正经说。“第一次是宝隆中心的恐怖袭击,蒋正东面对凯撒根本没有及时做出应对措施,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建筑平面图,你请假离开了一个星期,蒋正东没有去分析凯撒留下的其他塔罗牌,他始终在研究宝隆中心的建筑平面图,我,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宝隆中心凶案的参与者不仅仅只有凯撒,还有其他的同伙,他们是如何逃脱至今都是一个谜,蒋正东是想找出凯撒的逃跑方法以防万一。”
“我姑且认同你的解释,可这一次呢?你被困在列车上后,他没有部署营救方案甚至连备用计划也没有,只留下一句让我接替指挥后就离开,我认为他的行为已经不是简单的不负责能解释,他是在渎职。”
“不能低于每小时140公里高速行驶的列车,根本不存在任何有效的营救计划。”我担心苏锦的话被其他警员听到,压低声音说。“你要他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景承还在,我相信他的处理方式和蒋正东都是一样的。”
“我信任景承,是因为景承会和我们生死与共,他会不惜一切让我们远离危险,这一点是蒋正东从来都没有做到的。”
“景承不在了。”我拍了拍苏锦肩头。“我也希望和我们并肩作战的能是他,但缅怀不能改变任何事,蒋正东具备和景承一样的能力,他需要我们的信任和理解。”
我刚说完就看见蒋正东从警车上下来,他对直向我们走过来,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被炸毁的凶案现场。
“现场勘查交给警员,你们和我一起回警局。”蒋正东一如既往的冷静。
“我有话说。”苏锦站在原地不动。
我上去拉了拉苏锦衣角,我知道她性子直,心里有话一定会说出来:“说什么说,先回去调查案子,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
“不把话说清楚,这案子没办法查。”苏锦态度强硬。
我拉拽不动苏锦,埋头在她耳边低语:“当务之急是阻止凯撒,不是你闹情绪的时候,当务之……”
“你想说什么?”蒋正东面无表情问。
“五个小时前,他在一列装有炸弹的列车上,他可能都没有想过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苏锦指着我义正言辞对蒋正东说。“我知道,你们不是朋友,事实上没有人谁能把你当成朋友,但你是他的上司,从同事和战友的角度你起码应该问他一声,哪怕是假装关心也好,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对关心这个词是如何定义的。”蒋正东直视苏锦回答。“但在我看来,关心是无能的人逃避责任的措辞。”
“这么说,他的死活对于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触动。”苏锦反问。
“你要我怎么触动?他如果死在列车上,不管我怎么触动他都不能死而复生,如今他还活着并非是因为我的触动,我认为你说的没错,他的死活和我的触动无关。”蒋正东回答。
“你自己也听到了,你能和这样的人共事吗?”苏锦气愤不已。
“他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你以为是他命大或者是侥幸?不,都不是,他早就该死了。”蒋正东冷冷说。
“你……”
“他应该死在宝隆中心的恐怖袭击中,在无数人的注视下被炸弹炸的粉身碎骨,如果我是凯撒,我一定很乐于看到一名代表正义的英雄覆灭,可凯撒去让他活了下来,为什么?”蒋正东打断苏锦从容不迫说。“因为比起让他死,活着对于凯撒更有价值,凯撒试图把他身上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值,因此他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
“他说的没错,凯撒目前做的一切都是想让我收获荣誉。”我点点头。
“收获荣誉?”苏锦眉头一皱。
“凯撒真的想要炸毁列车不会在炸弹上设置解除的密码,900多名乘客的死远比韩良宇连同他家人一共七条人命更有威慑力,可凯撒的目标却是韩良宇,说明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引爆炸弹,既然我知道他不会有事,为什么我还要去担心呢?”
“你早就知道炸弹不会爆炸!”苏锦张大嘴半天没反应过来。“可,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关心吗?其实我有,只是我的关心表现方式和你们不同而已,他现在还活着说明凯撒还没有把他的价值放大到最大价。”蒋正东义正言辞说。“真正关心他的方式是如何抓到凯撒,而不是在他劫后余生后的言语安慰,否则他经历的险情还会持续发生,等第三、第四……直至最后一张塔罗牌出现时就是他的死期,你所谓的关心只能成为他墓碑前的悼词。”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没能理解你工作的方式。”我试图缓和气氛。
“我知道你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虽然你一直很克制没有表现出来,从宝隆中心凶案开始你就认为我不作为,我也知道你在将我和景承作比较,我现在告诉你,即便你所信任的景承还在,他也会和我做同样的事。”
“他不会整天对着一幅建筑平面图看。”苏锦反驳。
“会的,相信我,他一定会研究宝隆中心的建筑平面图,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凯撒已经逃脱了,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你即便知道他是如何逃脱的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蒋正东脱口而出。
“既然没有意义为什么你还要在上面浪费时间?”苏锦理直气壮质问。“结果呢?你的调查有结果吗?”
“没有结果。”蒋正东很坦诚。
苏锦捂住额头长叹一声:“就是说,你自己也承认你所做的事完全没有价值。”
“错,我没找到凯撒逃脱的方法就是最大的收获。”蒋正东斩钉切铁回答。
“什么?”苏锦一脸诧异。
“凯撒不可能从三道包围圈里悄无声息的逃脱,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出他的逃脱路线和计划,唯一的解释只有一种。”蒋正东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我们中间有人在接应和协助凯撒。”
我和苏锦顿时目瞪口呆。
蒋正东直言不讳:“我这段时间在做的就是想要找出这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