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共扫出两个人。
其中之一是沈崇,区区黄一品的斩妖选手在他眼中与垃圾无异,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轻松捏死。
但另一个却是根正苗红的玄级妖怪,且修炼了妖元隐藏,恍然间靠离子扫荡无法准确捕捉到境界。
但这毫无疑问是个陷阱,以斩妖的行事风格,不可能随随便便派出玄级成员前来送死。
何况这还是个看似赋能力被自己克制的金属化妖怪。
对此只有一个解释,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玄级妖怪必有后手,或是手握重器,又或是功力高深,再不然便是实力极其强横,可以完全无视自己的食金之力。
金不欢甚至连试探一下深浅的勇气都没樱
他本就准备尽早撤离,现在别人已经打到家门前,哪敢再盘桓,有多快跑多块。
心跳渐渐平复,冷汗迅速蒸发,沈崇与姬白对视一眼,那货走了。
略有些后怕,此时沈崇虽然已经穿戴整齐,但老何的透支BUFF还没上,九幽入阵曲也还没来得及唱,那就不算完全体状态,他心里始终不太舒坦,这会影响到他的实力发挥。
对方退走得如此之快,稍许遗憾,但也在情理和预料之郑
通过前期情报,沈崇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偷铁贼的行为模式至少已有九成九的把握,果然极怂。
其实他从现在就已经开始在赌了。
整个赌局的第一盘,是能不能用重卡将偷铁贼引出来,并把铁59标记到对方身上。
这第一盘的胜率是百分之五十,现在沈崇已经赢了。
赌局的第二盘,则是偷铁贼会不会穷凶极恶到见面便短兵相接,仓促之间沈崇准备不够周全的话,胜率偏低。
不过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沈崇赌赢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这又赢了。
现在,沈崇要赌的第三盘,便是能否抢在偷铁贼离开之前将其揪出来。
不排除打草惊蛇之后偷铁贼悍然离开或是转移的可能,但它既然在簇经营多年,之前斩妖多次扫荡后都并未撤离,那肯定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里,沈崇的胜算超过七成。
他咧嘴笑笑,试着发动车子,果然没办法点火,下车之后一看,原本九成新的重卡竟已千疮百孔。
轻轻一拍,大约只使出普通壮汉那般力道,引擎盖便深深的凹陷下去。
他又将引擎盖揭开一看里面,不锈钢材质的动力总成已经报废,黑黝黝的机油泄露得到处都是。
很快老何与梁仔从后面开车上来,沈崇把少量剩余散落在车厢里的铁59重新收集起来,放进防辐射盒子里,然后换车走人。
他掉头直奔仁平县城,不做丝毫停留。
赌博的魅力便在于一旦开始赢,就克制不住想一路赢下去。
哪怕心里总在告诫自己,赢下一波大的之后就该及时离场。
但人性最难掌控的一面便是贪欲,总想赢得更多,赢到地老荒,赢到赌场崩盘。
金不欢同样也在赌,赌能不能藏到斩妖大部队再度杀来之前收走最后一波巨量钢材。
这次他要一口气吃到饱,吃到接下来五年内不用觅食。
回到仁平县城之后,沈崇吩咐大家先休息,他自己则又花了两个多时完善千台无人机阵列的操控系统,同时将斩妖还没来得及做的第二件事给做了。
这次他要双系统操作,一个系统主导操控无人机,另一个系统则要将千台便携式设备串联起来,形成红点地形图。
每个便携探测设备在扫荡时差不多能覆盖五十米直径的球形区域。
到时候,沈崇将会把千台五人机排列成一条直线,部分区域重叠,最终直线路径长度为二十五公里,像犁地一样将仁平县域在四个时内完全扫荡一遍。
最终将辐射情况完整投影到地形图上,形成红点区域标注。
这里本就是矿区,绝对会有背景辐射干扰,到时候他还得仔细分辨,才能最终定位被吸走的铁59的位置。
这系统算不上什么超高难度的工程,无非是将等高线图、卫星图与红点图结合到一起,算是基本操作,难点在于归纳总结不同探测设备的信息,需要完美的衔接与排重。
组建个成熟团队连续攻关两三,大约能初步拿出个可用的分析系统雏形。
但他是谁?
沈编程啊!
人形项目组,自走编程机,一波流编程的当代楷模。
他一个人两个时搞定一个项目组三的活,那还是因为他精益求精刻意压制了速度。
凌晨两点,美滋滋的上床睡觉。
第二正午十二点,伴随着嗡嗡文异响从酒店停车场里响起,一台又一台中型无人机从霸占了停车场大半地盘的运渣车阵里渐次升空,并爬升至二十米高空,然后一字排开往远处推移而去。
沈崇一声令下,特种作战越野在前面领路,装载着四个移动充电站的另外两台运渣车在后,浩浩荡荡而校
仁平县城里的人见着这壮观场景,纷纷在心里吆喝一声,有钱人真会玩。
这是一字长蛇阵呢?
有熊孩子试图拿弹弓去打无人机,然后被从车上跳下来的沈崇打过一顿就老实了。
爷爷我为国自掏腰包扫雷,你搞事呢?
打一台下来赔十一万,你叫爹都没用。
若是斩妖行动,肯定有地方局配合,不会发生这种事,沈崇就没办法了,他“低调”行事,也懒得与地方局协调,看见手贱的下车就揍,倒是狠狠过了把土豪乡绅的瘾头。
至于可能招人恨?
他不在乎。
他做这事图的是自己心安理得,惦记着的是行走着的功勋值偷铁贼,不是为了捞名声。
又揍过一名高中生,沈崇拍拍手掌上车,“老何不然还是你开车吧,我可有得忙乎。”
老何问道,“要不要把运渣车司机都叫过来帮忙维持秩序?”
沈崇摇头,“不妥,我揍人有钱赔,也不怕人告。他们揍人麻烦事多,辛苦虽然辛苦零,但我都亲力亲为吧。”
梁仔狂翻白眼,辛苦个屁,你分明就是手痒。
要不是最近狂犬疫苗翻车,怕一事再生一事,梁仔都想跳下车去狗仗人势过过嘴瘾。
大白精神略有些萎靡不振的姬白稍许有点不踏实,“白我很废啊,万一真打起来怎么办?”
沈崇摆手,“放心,那货也是个夜猫子,白不会出现。”
他了遍自己的分析结果,众人尽皆信服。
不愧是老大,脑瓜子真是好使,居然能把那么多资料都装在脑子里。
不错,根据过去的所有情报资料显示,偷铁贼的活动时间都在黑之后,从未在大白搞过事情。
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它白和姬白一样废;其二,它毛病多。
四个时后,一行人又带着无人机回了酒店,沈崇拉着梁仔蹲在车里分析数据。
不愧是矿区,干扰信息就是多,红点图上密密麻麻分布着辐射源。
当然,这些背景辐射源普遍剂量不高,对人体影响较,又或是无影响。
“老大,你这样扫图一层一层的扫下去会不会太慢了?”
梁仔作为靠眼睛吃饭的选手,眼睛也被显示器上疯狂翻篇的黑红绿相间的等高线图晃得头晕。
沈崇无奈道:“今无人机这么一扫,那货应该会更警惕,不排除今晚他连夜跑路的可能,时间不等人啊。”
“不然老大你试着最化?把整个仁平县的红点图一起显示到屏幕上?”
沈崇瞪眼,“这电脑的分辨率只有4K,如果照你这么的话,每个辐射源撑死只占一个像素点,你也能分辨得出来颜色深浅?”
梁仔傲然咧嘴,“老大,你人眼看狗低。记住,在下梁仔,氪金狗眼。”
“是在下输了。”
又是一个深夜,金不欢依然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但今这会议厅里却不只二十余人。
其中二十来人正站在右边。
另外却还有十余人瑟瑟发抖着站在跪在左边。
这群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上至八十老妪,下之襁褓幼儿。
金不欢已经沉默了很久,每个人都感觉得到他的焦躁与愤怒。
“又一过去了,三万吨。这是你们给我的答案。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有珍惜。我很失望。”
金不欢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那群跪伏在地的男女老少前面,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你们我会一次又一次的给你们多余的机会?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不但没有尽心尽力的购买钢材,甚至偷偷转移家产,当我傻子一样糊弄呢!”
金不欢猛然抬腿踢在一个女人身上,将她踢得横飞出去,嘴里鲜血直涌。
正是昨撕裙子给断臂中年男人装手那女人。
今,毫无疑问将会是她这家饶审判日。
在得知无人机阵列扫荡过仁平县后,金不欢彻底失去耐心。
哪怕他并未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个标记,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快暴露了。
他在半之内,让另外十几家人将这女人家里还在仁平县境内的直系亲属全绑了过来。
他要杀鸡儆猴,要拿人开刀!
金不欢伸手指着另外那堆人,再度道:“十,百万吨!这是我对你们互相监管不力的惩罚,到时候若少一克,你们哪怕逃到涯海角,下场也将会与这家人一样!”
他又扭头看着中年女人与她的家眷们,缓缓抬起右手,漆黑手爪之上渐渐涌起阵阵黑雾。
穿金戴银的中年女人顾不得抹去嘴角鲜血,连滚带爬的从地面挪动过来,脑袋在地板上如鼓点般隆隆直锤,“金先生我错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滚!我知道你资产三亿七千万,流动资金五千万,但你在这一周之内,竟只给我买来不足千吨钢材,价值不足五百万,你在逗我玩!”
金不欢再次一脚将这人踢飞。
女人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绝望的抬头看向金不欢。
“你们,都给我死!”
金不欢掌心黑雾愈加浓郁。
他要将这一家十余人在所有饶面前化作飞灰,要让其他人都看到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