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自己依旧被阻挡着。如果真的能像主角那样,虎躯一震,怒指苍天,笑傲质问“谁敢拦我”,于是噼里啪啦达到“真实”。这样的情况,我也喜欢。
就像进鬼屋,知道不会死,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依旧会害怕依旧会恐惧。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任何东西都逃不过“我觉察到”这个句式。不要再问我,如果外面没有客观事物,我怎样觉察之类的问题。我TM怎么知道?
但我可以肯定,那份觉察是真实存在的,至于觉察到的内容,我怎么知道是从何而来的。所以,我只能觉察到那份觉察,其他的都是扯淡。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这很难理解吗?为什么还有如此大量的扭曲在我脑子里?究竟是什么让我不敢丢弃这些狗屁玩意?
为什么老妈还存在我脑子里?为什么我还要幻想场景以丰满袁长文这个角色?
既然那份觉察就是一切,那么觉察的内容根本不关紧要。甚至,我根本不知道觉察到的内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起来我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似乎根本无法争辩也没与什么好讨论的。然后,就开始一系列关于这个角色的生活之类的。没有谁会去探讨,角色本身是否真实,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角色生活得更加美好。
大量恐惧萦绕在身边,创造出大量的自我定义,还有更多的所谓神圣不可侵犯的玩意。这让袁长文这个角色非常稳固,再加上,类似本能的追求快乐避免难受,从侧面加固了更多的自我定义。
先是害怕生活,然后是相信了太多根本毫无依据的肯定句,最后恐惧死亡。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无论什么东西,我都是觉察到脑子里的那份觉察。严格来说,用“脑子”这个词语都不严谨。就是我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湖水深处”,至于我用什么觉察到,我怎样觉察到,谁知道呢?
而且,根本没有我,“我觉察”是一个整体,不是有一个角色然后拥有一份觉察。就像“我存在”这个整体一样,“我觉察到”也是一个整体。
或者,“那份觉察”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湖水深处”。
糟糕!
有些混乱!
我还在相信脑子里的扭曲,所以才会对“那份觉察就是一切”这个说法,深深的产生抗拒。很多章之前,我就了解这一点,当时似乎也是完全看透。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并没有看透。
关键是,就算我相信脑子里的扭曲,也是我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相信脑子里的认知”,依旧没有逃脱出“我觉察到”这个句式。
这尼玛才是真实,根本无法摆脱的东西,更不是可以选择的东西。
唯一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有的选呢?
我不拥有任何东西,因为我仅仅是那份觉察。而袁长文这个角色,更不可能拥有任何东西,所有东西都有失去的可能,这算什么拥有?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其他根本无法拥有的东西,比如漂亮的女明星之类的。
但是,整个二元世界都是虚假的,而我又是唯一的真实。也就是说,整个幻觉都是由我产生的。这么多来,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我的。就像做梦,那么多梦境元素,在梦里看来不属于我。
事实上,统统都是我。
“我存在”是唯一的真实,没有什么可以超过“我存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存在于“我存在”之外。所以,整个二元世界都是属于我的。
矛盾点在于,角色想要控制,“既然是我的,那么就拿给我用啊!那些漂亮的女明星,那些金山银山”之类的。很明显,为什么事情要按照角色的想法发展?
我又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二元世界属于我又不属于袁长文这个角色。而且,角色的思维,角色的思考,角色的想法,这些统统与我无关。我只是觉察到这一切的发生而已,所以,跟袁长文这个角色有毛关系啊!
不仅没有关系,一旦将我认同为袁长文这个角色,就会阻碍那份轻松感的显现。而且,角色脑子里装的全是扭曲,想想就觉得恶心。
不管角色发生怎样的变化,都是一种必然,只能这样发生。看似决定在一念之间,但事实上,这个决定早就已经注定。自由意志的幻觉,来源于我无法知晓未来的发展。
就像天气预报一样,我无法完全准确的知晓明天的天气,但我依旧知道明天的天气是确定的,是一种必然,而不是什么上帝临时决定的。
所以,还跟角色有什么好探讨的呢?不管怎样,我都只是那份觉察,都只是觉察到角色的变化而已。没想到,讨论的结果再次回到之前,关我屁事。
我跟角色毫无关系,那么有什么阻挡着角色呢?这些事情我怎么知道,角色又会怎样去克服呢?我同样不知道,所以,拭目以待咯。
说不定,角色根本没法斩杀成功,然后就自杀了。这完全是很有可能的,我不相信袁长文这个角色我只经历了一次。
不过,仔细又想想,袁长文这个角色修到真实有什么用?无非就是“我存在”显现出来,替代袁长文这个角色脑子里的认知,来行走在这个虚假的二元世界上。
但是,“我存在”这玩意一直都存在,也是我的本质。好不容易可以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一个角色,就是匆匆一生,就是人海茫茫中的一粟,为什么要去破坏这一点呢?
当然,事情都是注定的。也许,事情本身就是这样安排的。也许,就是想看看自己是如何从精心策划的梦境中找到真实。
说不定,就是一种测试梦境的手段,看看这个梦境的制作究竟高明与否。
理由一直都在,只是角色并不知道而已。
角色知道什么?
知道个球!
等一下,“事情都是注定的”,这个算是一种知道吗?
当我宣称“事情都是注定的”,此时我是不是在宣称一种知道?我是不是在宣称除了“我存在”之外的更多猜测?
袁长文有点拿不定主意,但这种犹豫本身就证明了问题的存在。那么,何必假装没有问题呢?仔细看着这个问题,好好思考,要么真实要么虚假,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