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京并没有挽留对方,因为浑身没了力气。他在因波娃离开后,便躺在了床上,整个人似乎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幻觉,好像漂浮在海面上一般,虚无、飘荡不定的感觉,让一种深深的恐惧感从内心深处涌出。
直到现在他的头脑都是错乱复杂的,蜘蛛网般,脑海中涌出过往的各种各样的画面,浩南、因波娃以及其他人的面孔一闪而过,又交织出现。
霍京不清楚这是因为自己的内心活动所致,还是由于服用了那药水的缘故。
他想了很久,终于明白,心中产生恐惧感的原因,倒不是担心因波娃的离开,而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克服毒品。
很多人在现实中因为过于自信而好奇地染毒,坚定自己可以将其克服,然后后来纷纷陷入到深渊与噩梦之中,因为所谓的意志力在一些东西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一旦被药水控制,那么将会对因波娃言听计从,甚至杀掉浩南。
想到这里,霍京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噤,这场的场面,是他永远都不希望生的。昏昏沉沉,他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霍京不吃不喝,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途中下楼买了两包烟。
整个人一直处于轻飘飘的状态,好似脚下踩着棉花,或是在云层中穿行,总之始终踏实不下来。
不停地打着哈欠,浑身难受极了,总想吸几口什么,于是连忙将香烟打开,点上火抽了起来。
不觉间,两包烟抽的连一根烟头都不剩,然而他身体难受的症状却始终没有改善。
霍京明白,这是因为毒瘾的缘故,想不到来的竟是如此突然,而且威力之强大,令人根本就抵抗不住。
一个念头毒蛇般地窜出:联系因波娃,索要那种药水,仿佛只有喝上一口,整个人才会变得舒服。
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自己怎可有这种想法。
“霍京,你特么是条汉子的话,就一直忍下去!”
他左右巡视着,将床单撕坏,用布条将自己的双脚死死地捆绑起来,然后仰面倒在了床上。
手机铃声响起,他没来由地一阵心烦气躁,看也未看就关了机。
却不知这是李飞所打,后者是为了关心他。
哈欠连连,眼泪几乎要掉下来,霍京觉得自己就快支撑不住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双目紧紧地盯望着双脚,他连脸都没吸,所以此刻看上去简直是叫花子一般,蓬头垢面。
耳畔幽灵般地响起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幽灵般的空洞声音。
“解开布条,去找因波娃。”
“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待着。”
霍京放下手机,在床上左右打滚,愈的难受,感觉还没有死了舒服,有的时候,真想一死了之,就不必受如此折磨了。
他觉得,跟这种折磨比起来,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可怕的酷刑。
时间变得无比的煎熬,似乎每一秒都停滞不前一般,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射过来,照在他的脸上,令他感到一阵的恍惚和眩晕。
霍京闭上眼睛,只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快一些,期待夜幕降临,自己可以痛痛快快地睡一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终于暗淡了下来。
他身上的力气终于恢复了一些,松开帮助双腿的布条,站起身,决定去酒吧买醉,也许只有醉的不省人事,方能解决目前这一棘手的问题。
出了酒店,他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直奔距离最近的酒吧而去。
酒吧里,人山人海,氛围相当的热烈,霍京点了一瓶伏特加,加冰,然后坐在雅座中,望着不远处在舞池中伴随着音乐声疯狂扭动腰肢的人群,若有所思。
半杯伏特加,从冰筒中放入几块冰,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空腹了一天,加之烈酒猛然的刺激,让他的胃部不觉变得火辣辣起来。
霍京放下酒杯,揉动着眼睛,意外现,一个暗淡的角落里,两个人正在鬼鬼祟祟地交谈着。
那二人,一站一坐,坐着的是个中年人,站着的则是一个黄毛小子,似乎正在向前者兜售着什么。
他们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紧张,中年男子先是将几张钞票递给黄毛小子,后者将钱收起后,从兜里掏出一小包东西迅地塞到其手中。
中年人连看都没看,便将东西赶紧装起,唯恐被他人现,他的脸上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闪过一丝喜悦,似乎获得了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一般。
然后黄毛小子转身离去,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无意中盯上。
霍京望着对方,知道刚才他们一定是在暗中进行着不起眼的毒品交易。
他的内心产生一股冲动,那就是向黄毛小子购买几颗那玩意儿,从而让自己瞬间变得逍遥快乐起来,赛过活神仙。
然而他又知道,这么做是十分可怕的,是在毁灭自我。
“该死的,自己咋就这么没出息,连这点折磨都受不了。”
霍京埋怨着自己,并没有急于寻找黄毛小子,而是将杯子倒满酒,继续喝着。
不知不觉间,整瓶烈酒下了肚,浑身变得愈的难受。
内心的冲动愈强烈,就算是酒精也控制不住,甚至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目光望着远处角落里的黄毛小子。
“我想,只是来一颗,应该没没多大问题,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霍京自我安稳着。
尽管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是他已经无法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向对方缓慢地移动着。
唯有毒品,才能让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错误的思想绽放着美丽的花朵,迷惑了人的眼睛和心灵,在一场愉悦的感官盛宴中,不知不觉间毁灭了自我。
“哥们,给我来两颗。”
霍京走到黄毛小子的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
对方听到这话,却面露迷惑不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不是不想卖东西,而是现来者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而且主动要求要求,警惕心告诉自己,这绝对有诈,不是警察就是其线人。
他还没傻到将东西出售给警察的地步。所以立刻装出懵懂无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