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仿佛是眨眼的功夫,岁月便从启泰帝五年翻到启泰帝八年。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嘉怡只要一得空,便会回到逍遥派,跟着同门精进武艺。一来二去,她便同师兄弟们混了个熟悉。
不得不承认,习武之后,嘉怡的身体更加健康,再也没有着凉,精神也更加饱满。久而久之,上官丞相也就随她去了。只立了一个条件,不得耽误学业。
“是!爹爹果然最疼我!”嘉怡一边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一边得用双倍精力,才能弥补因习武而耽误的学业。好在,太傅对此不多说什么,每当嘉怡有任何疑问的时候,总能耐心解答。
“嘉怡妹妹,我看呐,你快成文武双全的女中豪杰。”同窗两三载,不变的依旧是修文的毒舌,一句夸奖的话,却始终得掺杂着两三分打趣。
嘉怡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跟你一般计较。”话虽如此,但她仍然伸手,弹了弹修文的脑门,“你怎么这么有能耐,每天都能用新花样调侃我。”
坐在另一边的昭文太子,早已习惯二人的拌嘴,也不再劝架,只侧过身,询问道,“嘉怡妹妹,我记得,再有小半月,就轮到你生日了。今年,你打算怎么过?”
“哎呀,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嘉怡故作惊讶,但眼神里却流『露』出藏不住的期待。说来也巧,嘉怡的生日在元宵之后的第二日,往年,她都是搭配着元宵一起过。
但今年不一样,她十岁了,是值得大办的年龄。更何况,上官丞相在朝廷内势力如日中天,多少门人眼巴巴地盯着嘉怡,想从她的生日宴会入手,与上官丞相套一次近乎。
说不定,还能得到上官丞相的赏识,从此一步青云,步步高升。
“是得想一想,不过别急嘛,这刚过完春节,得缓一缓。”嘉怡双手撑着脑袋,用眼神与昭文太子进行着交流。“总之,你俩可得赏个脸,到丞相府里坐一坐。”
“没问题。”修文一口答应。
“我得跟父皇说一说。”不比修文,昭文太子有一重特殊的身份,凡事更得谨慎,“努力争取,如果去,一定告诉你。”
“你们又在吵吵嚷嚷说些什么呢?我就出去一小会儿,你们就又开始闹了,成何体统?”三人正说着,依旧严肃的太傅从学堂外走了进来,瞪着眼睛,怒目而视,“刚才,我讲到哪里了?”
“回太傅,是第七十一页,项羽与刘邦的故事,二人正在鸿门宴中。”昭文太子起身,作为代表,太傅的任何疑问统统由他负责。而修文与嘉怡,常常是打酱油的陪读角『色』。
不过,对于这样的定位,三人都欣然接受。毕竟,昭文太子是未来的天子,修文与嘉怡从小便明白这一道理。
初一虽过,但京城里仍然是红红火火的喜庆气象,人逢喜事尚且精神爽,更何况,是除旧迎新的大节日。走街的、串巷的、吆喝的、做买卖的,都想着趁这个机会,为新的一年开一个好头。
因此,无论是以民市为主的东街,还是以官市为主的南街,大小店铺都使出奇招,以不同的方式招揽生意。有降价的,有打折的,有赠送礼品的,不胜枚举。
当然,生意最火的,依旧是做泥人的周长青。周长青与三清谈成了一笔交易,即三清所制作的武器或者小物件,均可以在周长青这里卖出,所得利润二八分成。
“行,你二,我八,定价你说了算。”三清本就只是图个兴趣,想不到,还能借此得到一笔额外收入,“若有新玩意,我就派人给你送过去。”
诸葛鸿也乐见其成,毕竟,三清所得收入,有相当一部分会成为逍遥派的公共财产。作为掌门,他也愿意看到逍遥派日渐兴旺,便对二人的交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就一言为定。”周长青没了武功,但总得继续生存,而做点小本生意,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与丞相府的关系,知道他是郡主名义上的师父,自是不会亏待。
有心之人,甚至想与他结交,以便打通与上官丞相的私人关系。
天时地利人和,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周长青牢牢占据着东街排行榜的榜首,有时候,甚至忙到没有时间招呼嘉怡,只让她进到屋内随便坐坐。
“师父,要是再不找帮工,我可真不高兴了。”一再受到冷落的嘉怡,心情可真不是滋味。她想不明白,周长青为什么非得执意一个人『操』持这些琐事。
“周兄,还是找两个帮工吧,你这身体……”卫管家欲言又止。他清楚,周长青所受的重创,会在不断的劳累中进行积累,久而久之,身体会垮掉,“不如,我替你物『色』试试,你一定会满意的。”
卫管家的理由让周长青不得不思考一番,劳累过度,对他而言的确不是好事。因此,在七日后,他便用了卫管家介绍的两个年轻人当帮工,替他照顾日常生意。
生意越做越大,周长青索『性』另租他处睡觉,而将整座房间改成临街店铺。因此,当嘉怡与卫管家在新年里第一次走进周长青的新家时,嘉怡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叹:“师父,你的新家这么小?”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周长青接过话,笑着与二人打招呼,“我就只是回来睡个觉,平日里都在店里。这里嘛,能放得下一张床,就好。”
“哎呀,还是以前那地方好。”嘉怡嘴上是嫌弃,但表情里却是惊喜。房间虽小,屋外自带一处小庭院,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找到这么一处住宅,确实不容易。
更何况,新家离丞相府更近了不少。
“好了,郡主,这次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周长青不与嘉怡就小事争辩,只伸手,推开窗,让屋外的暖阳也能照进房间。“我猜,是你要过生日了?”
“哎呀,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嘉怡拍着手,笑得格外开心,“师父,我想去逍遥派过生日,但爹爹肯定不准。所以,能拜托你,让三清师叔与天清师兄过来吗?”嘉怡的想法很简单,想让更多的人,分享她的喜悦。
“我试试。”周长青略所思索,暂且应下,“你这次,还准备请谁?”
“也就昭文哥哥和修文哥哥啦,但是也不一定。”嘉怡没有十足的底气,她也逐渐明白,身份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可以不懂规矩,但不能不顾身份。
“哈哈,你竟然不请为师?”周长青难得心情大好,与嘉怡开了一次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