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庄亲王带着小黑小白返回到京城时,启泰帝与昭文太子已在皇宫门口等候多时。此次河西一事,令启泰帝对庄亲王刮目相看,连连称道。“王弟,此次你辛苦了。”
“参见皇上。”庄亲王翻身下马,单膝着地,向启泰帝行李。而后,才回答道,“能替皇上分忧,是臣子分内之事。”
“哪里话,你我之间,只有兄弟之情。”启泰帝伸手,亲自扶起庄亲王,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笑意,“不错,朕有你这个王弟,可真是放心。”
“王叔,我这里有一件事,能与小白单独说几句话吗?”昭文太子向前两步走,站在启泰帝身边,询问道。
“当然。”庄亲王侧身,让出一条路,“小白,过来,太子殿下找你。”
小白正与小黑站在十步以外的地方,顺着马儿的『毛』。听到庄亲王点到名字,小白才抬起头,向前五步走,站在昭文太子面前,拱手,“太子殿下,不知道是何事?”
“小白,这是借你的二十两银子,连同利息。”昭文太子从腰间取下一个小钱袋,郑重地交到小白手里,并表示感谢,“当日,多亏了你这二十两。”
小白愣了愣,万万想不到昭文太子还惦记着这二十两银子,一时间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庄亲王见小白有所犹豫,便笑着打圆场,“既然是太子殿下还你的,那你便收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了庄亲王的话,小白才放心地将钱袋揣入袖中,而后,向昭文太子鞠躬弯腰,“想不到太子殿下年纪虽小,心思却如此缜密,这点小事儿,还惦记在心。”
“这不是小事。”昭文太子摇了摇头,向小白解释道,“有借有还,是人之常情。”
“哈哈,王弟,你看看昭文,真是人小鬼大。”通过昭文太子与小白的对话,启泰帝约莫明白了七八分,他走上前,拍了拍昭文太子的脑袋,肯定道,“果真是朕的好孩子。”继而,转身,邀请道,“王弟,我们也别站在这里,走,去宫里坐坐。”
庄亲王看了看小黑小白,有片刻的犹豫,而后吩咐道,“那你们,便先行回王府。”
皇宫内,按照启泰帝的吩咐,早已为庄亲王准备好家宴。启泰帝与皇后坐在一块儿,另有昭文太子与修文陪同。
“今日,只是家宴,王弟不必客气,尽管吃,尽管喝。”启泰帝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圆桌上,不分君臣。”
庄亲王不敢怠慢,连忙端起酒杯,向启泰帝回敬道,“多谢王兄。”
客套话是在所难免的,但家宴特有的温馨气氛,庄亲王也能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也因此,他特别尽情,一口气连饮九杯,待红晕渐渐浮现在脸上,才放下酒杯,“王兄,这酒确实好。”
“既然好,那你就多喝点。”平日里,启泰帝总是以皇上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如今,他只是以兄长的身份,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来人,替王爷倒满。”
昭文太子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得学着庄亲王的模样,端着酒杯,与修文碰了碰,“见王叔喝得这么尽情,王弟,你我要尝一尝吗?”
“只可以喝三杯。”皇后『摸』了『摸』昭文太子的脑袋,温馨提醒。
酒过三巡,庄亲王逐渐有了醉意,连连摆手,“不喝了,不喝了,王兄,这酒是好,但臣弟不敢贪杯。若再喝,只怕就要睡在皇宫里了。”
“哈哈,王弟,你又说笑了。”启泰帝一边打趣道,一边招手,吩咐太监们撤掉酒壶,而后,才开口,道,“王弟,既然这是家宴,那便可不只是邀请你喝酒的。”
庄亲王有七分醉意,但保留着三分清醒。他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忙问道,“不知道王兄此次设宴,是有什么目的?恕臣弟愚昧,猜不到。”
“既是家宴,那便是私事。”皇后一边为启泰帝端上一盏醒酒茶,一边向庄亲王解释道,“王弟,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
庄亲王的脸一下子红了五六分,看了看昭文太子与修文,挺不好意思,“王兄,这两位王子还在这里,说这个怕是不太合适……”
“无妨,他们还小,听不懂。”难得畅饮一番,启泰帝也有些许的醉意,连喝三口醒酒茶,才有些清醒,“先皇离世前,一直挂念着你,如今,是时候替你『操』办一番。你尽管说,可有心仪的对象?”
“王兄的好意,臣弟心领了,只是……”庄亲王放下碗筷,忙起身,一边言谢,一边婉拒,“臣弟,尚未考虑过这些,只想着为王兄分忧,以尽……”
“这是家宴,不必客套。”启泰帝收回笑意,佯装严肃,但眼神之间,却依旧是兄长对弟弟的关怀,“既然这样,朕替你寻一门亲事,你看可好?”
“这亲事,你也认得,就是吏部尚书三妹的女儿,今年十八,郎才女貌,与你正是匹配。”皇后在一旁详细介绍道,末了,眼含笑意,“咱们只当一回红娘,这成与不成,还得看你俩的缘分。不知道王爷可有兴趣认识一番?”
盛情难却,话已至此,庄亲王也只好点点头,但却将最坏的打算提前告知,“那就有劳王兄做主,只是,臣弟对男女之情,确实没有多大的心思。”
“既然王弟松了口,那朕便着手安排。至少,见一面,终归是好的。”见庄亲王不再拒绝,启泰帝心情大好,直拍着胸膛,“我这做王兄的,心里的石头也可以落了地。”
修文引了三杯酒,醉眼朦脓,年纪尚小的他,自是听不懂这些话题,只『迷』『迷』糊糊地趴倒在饭桌上,“王兄,我困了,你呢。”
昭文太子忙起身,扶住修文,向启泰帝开口,“父皇,王弟醉了,我且送他回去。”而后,又向庄亲王微微弯腰,“王叔这一路辛苦,恕昭文无法再陪。”
二人回答房间后,昭文太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修文扶上床。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连喘气,待回过神后,才吩咐道,“来人,去太医院,配一副醒酒『药』。你们好好看着王弟,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
安排妥当后,昭文太子转身进入书房。虽已过立秋,但暑气并未褪去,饮过酒,心中的燥热更是难耐。他想到了写字,太傅曾言:练字,就是练心境。
他随心写着,想到什么,便在纸上写下什么。或是一句诗,或是一段文章。而待他酒意散去逐渐清醒,却发现,纸上有一半的内容是相同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