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越高,责任越大。作为帝国的接班人,昭文太子在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时,也得承担与地位相匹配的责任。
礼部尚书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仔仔细细地讲解祭天的流程。昭文太子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用心记住关键词。在他看来,就是得走最正的路,行最正的礼,丝毫容不得出错。
“太子殿下,这些都记住了吗?”礼部尚书起身,将与祭天相关的三卷竹简递给昭文太子,“这些,都是我从皇家库房里寻来的,你且看看。”
“有劳礼部尚书。”昭文太子接过竹简,有些沉,“那我先看着,有不会的地方,我做个记号,明日再问你。”
“也好,这礼部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老臣告退。”礼部尚书行礼后,便退出书房。
寻常里都是看书,昭文太子很少翻阅竹简,有些不适应,以至于大大降低了他的阅读速度。又是一个下午过去,他才勉强看完第一卷的内容。
这第一个环节迎帝神,着实让昭文太子大开眼界,平日,都是他人向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礼,而迎帝神,却是皇帝向诸神行三跪九叩大礼。
诸神的地位,当真了得。
“哎,头疼。”昭文太子叹了一口气,见那窗外已在阴阳割昏晓,有些无奈。原以为,可以见一见嘉怡,聊一聊体己话,却想不到,又是责任,让他只能端坐在书房里,看这些枯燥乏味的内容。
“王兄!我回来了。”正想着,这边,修文已出现在门口,有模有样地敲了敲门,“有没有打扰到你,我可以进来吗?”
“无妨,你进来便是。”昭文太子将竹简放在一边,『揉』了『揉』太阳『穴』,而后,注意到修文手中的包袱,好奇地问道,“王弟,这是从哪里来的?”
“嘉怡妹妹给我们带的,她要我与你一起拆。”修文将包袱放在书桌上,一边猜测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小玩意儿,嘉怡妹妹不肯说。”
“那就拆开看看吧。”昭文太子表面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是欣喜异常。在他看来,只要是嘉怡送的礼物,都是花了心思的,都是值得珍藏的。
就像,他日日夜夜挂在腰间的泥人一般。
二人说拆便拆,三下五除二,便将包袱打开,『露』出其中的礼物,两架风车、两个香包、两只布老虎,都是皇宫里见不到的东西。
修文一边平分礼物,一边把玩着风车,“呀,嘉怡妹妹可真有心。”
昭文太子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将布老虎摆放在书桌前,将香包挂在窗前,将风车『插』在一旁的花瓶内。这样,便能在疲倦时一眼看到。“明日,替我跟她说一声谢谢。”
“哎呀,其实不用跟她这么客气。”修文一边回应道,一边在房间内来回跑动,以期看到风车更快的转速,“王兄,你看,这风车真好玩。”
“是什么真好玩?让我也看看。”修文正跑着,没想到撞到门口突然出现的怀抱里,他定睛一看,见是皇后,忙收起笑容,“参见母后。”
“刚才在跑什么呢?”皇后笑着,『摸』了『摸』修文的脑袋,而后,才看到他手中的小玩意儿,“咦?这是风车?从哪里来的?”
“回母后,是郡主送的礼物。”修文一边回答着,一边指了指昭文太子,“王兄也有一份,是一模一样的。”同时,他悄悄地将风车藏在身后。
“心意是极好的。”皇后看了看二人的礼物,若有所思,但很快,便回到正题上,“我过来,是想看看昭文关于祭天一事的学习进度,你可有任何不适?”
“回母后,目前还好,礼部尚书有认真指点。”昭文太子走到修文身边,目光里有些躲闪,好半天,才问道,“母后,这祭天的时候,王弟会去吗?”
“自然会去。”皇后也『摸』了『摸』昭文太子的脑袋,但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温柔,“昭文,你也确实辛苦,这个年纪,本该是好好玩乐的年龄。”
生为人母,皇后自然是想看到昭文太子与修文健健康康成长,这是天底下做母亲对孩子的唯一一份心愿。但她也明白,昭文太子不是一般的孩子,自出生开始,便注定与众不同。
“母后,儿臣会注意休息的。”昭文太子读出了皇后对他的关心,便用合适的方式回应道,“但该完成的事情,儿臣也会认真对待。”
“明白就好。”皇后看了看昭文太子,又看了看修文,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慈爱,“那我放心了,改日再来看你们。修文,别在房间里跑,容易摔着。”
“嘿嘿,儿臣知道。”修文笑着回答道。
收到礼物的昭文太子与修文,是开心的。但与此同时,也有不开心的人,那便是上官丞相。当太傅把学堂里一事告诉他之后,上官丞相真是怒火攻心,却不得不强压住火气,替嘉怡向太傅赔不是。
“无妨,只是丞相大人,你确实该管教郡主了。”太傅说这话时,脸上是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令人分不清是无奈,还是尴尬。
以至于,嘉怡不仅在学堂里被罚站,回到家后,还被罚跪。上官丞相顾不得丞相夫人的劝阻,硬是将嘉怡关进小黑屋,美其名曰,“你就在这里待着,今天,你必须给我长点记『性』。”
话音刚落,上官丞相便在门外挂上一把锁。
“夫君,这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要把嘉怡关进小黑屋?”眼看上官丞相收走钥匙,丞相夫人急了,三步上前,想要抢走钥匙。
上官丞相冷哼一声,将钥匙放进衣袖里,隔着门,教训道,“你这宝贝女儿,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这竟敢泼了太傅一身墨汁。我这赔礼道歉,太傅才肯原谅。你说说,我这张脸,还要往哪里搁?”
“夫君,这肯定是误会。”丞相夫人仍然护着嘉怡,辩解道。
“误会?就算是误会,这泼了墨汁也是事实。”上官丞相微微推开丞相夫人,语气又加重了三分,“你就别整天护着嘉怡,迟早,她得给我们闯出大篓子。”
这次,上官丞相是真生气了,任由丞相夫人如何劝说,他也不肯交出钥匙。最终,只冷冷地丢出一句话,“谁也别劝了,就该惩罚一次,省得隔三差五,就惹出是非。”
嘉怡待在小黑屋内,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心里真不是滋味。看来,要想得到太傅的夸奖,可真是比登天还难。索『性』,还是做回原本的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嘉怡连连叹气,找了个角落,蜷缩成一团,打着心中的小算盘,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