榄枝最讨厌人一口一个贱婢的喊,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出门好歹也是户府的一位夫人,双眼隐现觖望笑道:“看来选得也不怎么样啊!”
“是么?”意味不明道:“我又转念一想耗大量时间选衣,误了大家的时辰岂不本末倒置,于是整洁了衣着便来。”
耍猴呢。贱婢就是贱婢,没水准,连主次也分不清。
反正她怎么都能是对,榄枝被气得怒不可遏,大喊:“说,你把绿草弄哪儿去了?!”
“榄贱婢怎么问我?”
“她刚不小心撞了你你自然不快要惩处她!”头头是道,但说得不明智。
“榄贱婢刚不在,却对此事清清楚楚真是纵观大局,但那是气量狭窄之人所做,榄贱婢认为我是这样?”
自动忽略前半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是怎样!”
看着面红耳赤的榄枝,众人皆是轻蔑,如此无赖之风,那宅院里的心思身为嫡出的她们又怎么不明。老夫人不言语,心里却已愤怒,谁让她这个泼妇出来闹事了,她的眼里还有没有尊卑贵贱!
“榄贱婢这意思,是要在这府里找找了?”
语罢。“自然要找,你自认清白,不会不敢吧?”榄枝还用起激将法。
“虽然此事与我无关那也随榄贱婢,我敢不敢是小,得看祖母的意思才能决定一切。”这里的尊卑观念信手拈来。
榄枝终于迟疑,思索半会儿,“老夫人,这绿草不明不白的不见大家清清楚楚,总不能冤枉了七小姐,还是…”没说完,贱婢也没资格称夫者母亲为娘,现下一脸卑屈。
老夫人不好阻止,不然反像有什么,只是更加生厌榄贱婢,好好的生辰宴会,被搅成什么样子。
榄枝又要吐话。“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可没功夫思量了衣服还做别的。”
众人看那榄枝沉不住气的样,心中的天枰稳稳倒向。
因此,众人美其名曰赏府,实则找人。
边走,阙忆染与一女闲聊,是今日结交的好友白黛,兵部尚书府嫡二小姐,一袭黄衣,兰心蕙质。也不是没有别的,只是今儿初次见面就只认她一个。
见染武士如此闲适,榄贱婢面色平静却微微波动,不知是想多了什么,还是没什么这就是一般人面部规律的表情,众人一度想法。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她的寝居。
淑女阁,众人看着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挺严肃的。少有的公子还得止步,避嫌。
门外脚步一顿,眼睛一扫,屋内设施概入眼底,除了几个婢女,其他什么人都没有。
阙忆染一副岳镇渊渟磊落的样子,想从她的面容上瞧出端倪,难道她已经把屋里处理干净啦?不应该啊,榄枝反而踯躅了,“毕竟是七小姐的闺阁,也不方便随意进入,还是算…”
“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我做贼心虚呢?”阙忆染转向门前睢盱道。
想要看破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是真的没有,还是装的没有?那张脸上未变一点颜色,哼,很好,涸泽之蛇,就算是一赌,我就不信了,干下那等破事还能藏娇!
双眼转向门内,“那便请七小姐带路。”
这屋子实在简陋,众人不禁苛刻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一草一木,太,太不堪入目了!
水泥颜色的地板,稀稀零落着几个板凳,不说别的,一看这凳脚便已经给他们作柴都嫌弃,哎!唯一的妆台板凳,其中一支脚还垫了一块还算规整的木头,看材质正是几个板凳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这都舍不得扔!这都还能想着废物利用?
墙上的漆犹新,却散发出廉价的刺鼻味,身份金贵的他们自然对此敏感,皱了皱眉。
如今扶摇直上的染武士,竟然还居住在这种,这样的,把脸撇向一边。不禁有点同情,一个小小的庶女,也不容易。
“唰——”一声轻快。窗帘大开,虽然陈旧,但却无尘。
“今天天气真好啊!”她感叹,拍了拍手,一许阳光,映衬得小脸满足灿烂。她的笑仿佛有照尽阴霾的温度。
是挺好的,入夏了能不好吗?
连光线都这么弥足珍贵…真的是破铜烂铁,可怜巴巴,还很乐观,丝毫不酸楚。
足以一目了然啦,这么“干净”!
是硬着头皮上呀。就像地上明明就没有垃圾,一定要在监督下,拿一个扫把扫去上面肉眼难见的灰尘,一寸一寸地拂过、堆积、靠拢,甚至都怕用力过大,一粒灰尘飘飞了出去,心思缜密累积起来,也只能有没有一毫米那么厚啊,除非掘地三尺…
许是这样,在你弱小平凡时无人为津、横眉冷对,百尺竿头时才回翻你过去的经历,感叹你的难得。
阙忆染一声令下,“打开”。几间必有的屋子,如小厨房,婢女们,把柴堆一根根分开还算正常,把一个个不论大小的锅盖也打开了,这人是会藏在锅里的?这还…有可能吧。一个药壶也打开,这人粉身碎骨了才能装下吧?
经过这段日子,身边的婢女也调教得有点不一样,这风格,非透明瓶瓶罐罐的,就算了。
衣柜呀,床下呀总是让人不放心,阙忆染很自觉地,“咚咚——”两下,如弹奏划破大钢琴乌黑光滑的表面,轻巧弹开衣柜,动作明快,衣裳在众人眼中有多简陋就不说了。
榄贱婢、赵夫人都不自觉地退后,明明朴实到不能再地气,只觉一道道刺眼的神光。
虽然打扫得干干净净,但依然有一丝霉味,概是潮气所故,不禁退后半分。户府居然有这样的地方?铭朝居然有这样的地方?她们居然会来到这样的地方?
亲自掀起床帏,之利落,一阵清风拂袖,手持大大镜直直地照在前,连枕头里的布帛图案都复古得很。别人送的,这么高科技的产品,隐隐有些难得的炫耀。
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来她屋里做客,难掩心潮澎湃。
众人闻言,没说什么,这坦然得。这古人看着随意的举动,她也不收敛了,反正现在重点是找人,这些不伤大雅的礼数,凭她的新称号也难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