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娥鹛做了什么？”
真是……狗改不了那啥！
林酥酥气的哆嗦，她不信娥鹛那般善良端方的人，会帮他找活人吸食！
朱宴冷笑，“你认识？她身上有本王的奴蛊，只有自愿效忠才可被本王种下，本王能对她做什么！？”
娥鹛拿来一截绳子，同时也看到了被朱宴禁锢在身下的林酥酥，瞳孔微缩。
“林姑娘……你怎么会？”
她不知所措地看看林酥酥，又看向朱宴，咬牙道。
“不知林姑娘何处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宽宥大量，从轻发落。”
林酥酥面色复杂，看着娥鹛，从她的言语姿态，林酥酥就知道，她意识清醒，并没被什么奇怪东西控制。
娥鹛怎么会……变成这样……
朱宴接过娥鹛手中的绳子，亲自在她手腕处打结绑紧，这才放心起身，将绳头交给娥鹛。
他冷道，“她若是跑了，本王唯你是问！”
这话不光是对娥鹛所说，还是在用娥鹛威胁林酥酥。
这狗东西！
林酥酥看了眼娥鹛，想问为什么，还是没说出口。
她突然记起，之前帮娥鹛求朱宴的事，或许就是那次，让娥鹛变成了如今模样。
此时，天空涌来一群黑蝶，像深海鱼群，在空中游荡漂浮。
它们翅翼震颤，发出刀片破空的嗤音，锋利且危险。
视线移到那群呆滞的壮汉身上……
“朱宴！住手！！”
林酥酥疯狂往前跑，娥鹛没料到她突然飞奔，手一紧，绳子滑出去，抓了个空。
“林姑娘小心，禁蝶有毒！”
娥鹛急切呼喊。
话落，禁蝶已经笼罩上那群壮汉，不过须臾，原本还活生生的人，一个个仿佛烂泥碎石堆砌，轰然倒塌，变成一堆灰烬。
朱宴略显苍白的脸肉眼可见好转，他愉悦闭上眼，唇角勾起满足病态地笑。
察觉到身后急促奔来的脚步声，他目色一冷，挥袖扬出，无形劲风击中少女胸膛。
林酥酥被风吹的倒飞出去，好死不死摔到山壁上，撞动让她吐出一口血后，晕了过去。
青年僵了瞬，他只是想挥开她而已，没想到竟撞上了山壁。
娥鹛快步上前扶起她，焦急摇晃。
朱宴阴鸷歪头，周身冷漠气息黑雾般弥散，手指一点一点捏紧袖角。
她对他从来都是毫不留情，他又何必一再对她心软！
僵持片刻。
禁蝶盘旋过去，将倒地的粉衣少女围绕托举起来，带到青年面前。
娥鹛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冷森的眉眼。
许久，朱宴伸出手，将少女拥入怀中，他的视线落在虚空，沉郁又冷翳。
总有一天，他会杀了她……
“殿下，还回族地吗？”
娥鹛松下一口气，她现在十分确定黎王不会杀林姑娘，毕竟，那压抑克制的情动，完全掩饰不住。
没想到……这疯神还有倾慕之人……
朱宴没说话，抱着少女，径直迈步往前，禁蝶在身周环绕旋动，无序零散。
*
巨峰擎天，其上大刀阔斧，削地修坡，群楼错落耸立，砖雕木刻。
翘檐脊兽，宏伟壮丽。
庭囿中水石清华，文禽鹤鸟竞相争鸣，一派勃勃生机之像。
这阆苑琼楼般的地方，居然是姜族族地！
林酥酥脑补中是阴森森，黑雾弥漫，蛇虫遍地的幽暗丛林深处，某个见不得人的地下洞穴……
“林姑娘，那些都是官府追击的匪汉，杀人如麻，我虽入姜族，但基本良知还是有的，不会祸害无辜百姓。”
娥鹛牵着林酥酥，愧疚向她解释。
林酥酥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系统没有出声惩罚，她就知道那群人是罪大恶极之辈。
可导致她心情低落的，不是那群人有没有罪，而是朱宴戮心难训。
他可以毫无怜悯地吞噬残杀同类，在他心中，不论罪否，他只知道那是生机之力，可以为他所用，所以他杀人！
怎么办？
林酥酥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是朱宴的本性。
他甚至都不觉得那么做有什么问题！
“吱——！”
大门推开，娥鹛领她进入房间，屋内铺设着木地板，光可鉴人，行进几步，由房梁垂下层层素红纱帘，随风摇曳。
“这是天凤院，林姑娘住在此处，千万别到处乱跑，姜族不比黎王府，势力盘杂，明争暗斗不断。”
“你身上虽有殿下的气息，但南少主的人最喜和殿下作对，你要小心他们。”
娥鹛一边开窗通风，打理床褥，一边殷切叮嘱。
“……朱宴气息？”
林酥酥惊恐，抬手闻了闻，是她自己的味儿没错。
娥鹛笑意吟吟，手上不停，“只有姜族人才能嗅到。”
林酥酥一言难尽，嫌弃道，“……他是狗吗？还标记？”
娥鹛动作一僵，嘴角抽搐，“这……”
她好半响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无奈扶额，哭笑不得。
林酥酥看她，想了想，问道，“你是姜族人？”
娥鹛敛下笑，“我现在是，但以前不是。”
林酥酥挑眉，好奇道，“你何时加入的？”
“就是那次，你帮我拿到了殿下的原心之血，因为它，我一跃成为大祭蛊师，方拥有了这强大力量。”
娥鹛看向自己的手，满足笑起来。
“你是为了力量？”
林酥酥很难相信，看上去大家闺秀般的娥鹛，居然是个崇尚力量之人。
娥鹛温柔看过来，眸中盛满期冀，“当然不是，我需要力量，是为了救我的夫君。”
“夫君？”
林酥酥上下打量她一眼，旋即释然，娥鹛看着已近双十年华，这般年纪，在古代早就成婚了。
她用自己那个时代的惯性思维来思考，倒是从没想到这一点。
“那你救出他了吗？”林酥酥问。
娥鹛面色缓缓沉下来，低头继续打理床褥，“要救他很难，所以我才会求殿下……我会救出他！”
她喃喃自语。
林酥酥也不再说话，她靠在圆桌上，双手被缚，百无聊赖之下，好奇询问。
“原心之血是什么？”
能让普通人直接成为大祭蛊师，这东西也太厉害了。
鬼官善恶司两兄弟就是大祭，两人经受万蛊侵蚀，又修炼多年才有如今功力，没想到还有捷径可走。
娥鹛收拾的差不多，到她面前坐下来，给两人各倒了杯茶。
“蛊师修炼至极致，便能锻成蛊体，介时会蜕去常人之身，留下原心和原心之血。”
“原心可以救活重伤垂死之人，相当于多了一条命。而血对蛊师来说，是能晋级的至宝。”
林酥酥微僵，缓缓抬起头，抚向自己心口，目色复杂。
单从娥鹛的描述中，她便知道这两样东西有多珍贵。
朱宴……用原心救了她。
为什么？
他明明说过，要杀她的！为什么又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她想不明白，视线移到对面的娥鹛身上，林酥酥决定取取经。
“娥鹛，问你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