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她很清楚，便也没有扭捏。
只是等她看到万俟宸替她准备好的衣裳时，苍白的面色还是禁不住红了一分。
她感觉，自己似乎是跳进了他挖好的坑里。
而这一次，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跳了进来。
船只在海上行驶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秦九同万俟宸之间并未太过亲密，依然如同以往。
也许很多事很多感情，已成习惯。
她习惯了冷静克制，对他保持距离。
万俟宸也习惯了默默的对她好，不去计较任何得失。
他很了解秦九，也明白虽然她决定逃出陈国，可她到底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同他在一起。
这一点，万俟宸其实也没料错。
她一直以为他已经放弃她，她只想着能在离得他最近的地方看着他便好，就如同以前他对她那般。
可现在他就在她身边，她反倒不知应该如何面对了。
这种不亲不疏的状态一直维持到船只靠岸，而海的这一头已经是大楚的地界。
要下船的那一日，日出之时，秦九站在甲板上看着太阳从海平线上升起。
金色光芒洒在海面上，随着一波波海浪朝船身拍打而来，晃得人头晕眼花。
她闭了闭眼，忍过那阵晕眩，一声低叹便落在她耳边，语气无奈，“不舒服就进去歇会儿，再有两三个时辰就到了。”
秦九眼睫密密的颤，却只是摇了摇头，“在里面待了太久，有些闷。”
万俟宸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她，“到了之后……你想去哪里？”
秦九抿了一下唇瓣，诚实的回答，“还没想好……”
无奈夹杂着烦躁在万俟宸心底升腾蔓延，有些情绪他已经压制了很久，忽然便不想忍耐。
“宝儿……”
他低声唤她，在秦九终于转眸看向他时一字字道：“回来，好不好？”
秦九怔怔的凝着他。
海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也染进了金色的光芒，不断闪烁着深入他骨髓灵魂中的痴缠期盼。
秦九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好像被他的目光紧紧的掐住了，一时竟连摇头拒绝的力量都使不出来。
“回来”两个字，对她而言，太过珍贵。可，当真能“回来”吗？
还能，回得来吗？
“宝儿……”
似乎看出她的动摇，万俟宸又轻唤她一声，身体忽然微微前倾，在秦九的诧异中抬手揽住她的腰身。
他的容颜在她眼前放大，下一刻，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若是真正算来，这是两人的第三次亲吻。
可第一次是因为被下了药，第二次则是她为了活命。
唯有这次，两人都很清醒。
秦九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吻代表了什么，可她却没有力气，也不愿意推开他。
睫毛不断的闪动，片刻，她闭上了眼。
也就在她闭上眼那一刻，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秦九有些诧异，正想睁眼，万俟宸已经贴着她的唇瓣低低的开口，“宝儿，到我身边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