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动作太猛烈，就连她自己的牙齿都被磕得发痛，唇角顷刻间就染上了一抹血腥气。
万俟宸在她抱上来时就僵住了，胸前的疼痛袭来，他非但没将她挥开，反倒条件反射般揽紧了她。
垂眸，看着她漆黑的发顶，心头软得不行。
落在她肩头的手缓缓滑落在她后背，紧紧的按她在怀。
暧昧缠绵的姿势，像是能镌刻成永恒。
万俟宸眼底的暗光渐渐消散，抬眸看向虚空，像是穿透了时空。
心甘情愿，将骨血奉之于她。
许久，久到万俟宸以为真的会这样到永久的时候，秦九终于松开了他。
只是她的头依然埋在他的胸前，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这就是原因……”
万俟宸蹙眉，秦九已经抬了头。
眼眶红红的，却掩不住眼底波光潋滟，“不管我做什么，不管你多生气，可你……永远不会推开我，不会放弃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很认真又很执拗的补充一句，“万俟宸，我也一样！”
万俟宸沉默的看着她，似乎在想她这话中的深意。
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秦九被他这种沉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万俟宸忽然低低道：“秦九，你是生来折磨我的吧。”
否则，为何会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就再也放不下。
明明那个时候，他也还只是个孩子。
他闭上眼叹息一声，不等她回答，他松开了她。
“你的衣裳应该已经干了，先把衣裳换了，我们找路出去再说。”
所有的想法都被他这一句话给堵住，秦九傻傻抬头，他已经背过身走到一旁。
一身单衣让他显得有些单薄，却不瘦弱，背脊无比挺直，透着瑟瑟孤独的感觉。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都沉寂下去，秦九定定的望着他，许久，才又转头去看铺在一旁石头上的衣裳。
心底有些酸，眼眶也有些红。
他和她之间，隔着的不是千山万里，而是一世的距离。
远的，让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靠近。
万俟宸静静的站着，目光却有些空茫。
他远没有看来的这般平静，她的回答让他心乱如麻。
他不敢在她面前将自己的感情表现得太过明显。
因为他怕，自己对她的心意会是一场笑话、一场灾难。
秦家满门被斩，她心里头当真没有恨吗？
是否能全然信任她，是否能毫无保留的爱她？
就算是现在……他也不敢确定。
秦九很快就换好了衣裳，将万俟宸的衣裳还给了他。
只是在他伸手来接之时，她却看到他手臂上有伤口，之前太过紧张，竟是一直没有发现。
衣袖被划破，还有侵染出的血迹。
她心中一紧，想也未想的抓住他手臂，“你受伤了？”
万俟宸眉心微蹙，将手臂抽出来，接过衣裳穿上，淡淡的道：“无妨。”
秦九抿了抿唇，免不得又有些失落。
而万俟宸已经朝山洞口走去。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个极狭小的山洞，四周的墙壁之上都布满了苔藓，可见这地方很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