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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八,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家家都煮起了腊八粥,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处处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甜香。

当然,有钱人家煮的腊八粥要讲究一些,什么枣核为身、核桃为头、杏仁为尾的果狮,什么用枣泥、豆沙、山药等各种颜色的食材做成的八仙人、罗汉像,什么……

多种珍贵的食材在厨娘的巧手下绽放出新的生命,一碗小小的腊八粥寄托了世人对先祖的怀念与哀思,以及对未来一年的美好祝愿。

过去一年间,齐家发生了许多事,庞大的家业也在一夜间分崩离析。齐家没落了,但相较于寻常富贵人家,到底还强些。

再加上齐令源父子出了诏狱、齐令先父子从前线平安归来,‘一家人’好歹又团聚在一起。

这对于风雨飘摇的齐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欣慰了。

所以,从腊月初七傍晚开始,清河县主就吩咐大厨房的厨娘精心准备腊八粥的食材。

甄选食材、清洗、雕琢……子时一到,装满各色食材的锅子便上了灶,用小火慢慢的熬着,一直熬到清晨,一锅甜香软糯的腊八粥才算做好。

“大爷,早!”

清晨,顾伽罗按时起床,在院子里舞弄了一会儿鞭子,大冷天练出了一头热汗,正准备回房去洗漱、换衣服的时候,抬眼便看到齐谨之从东厢房出来。

齐谨之站在台阶上,一双黑亮的眸子不由自主的瞥向顾伽罗手里的短鞭。

鞭子,就是这条鞭子……齐谨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日自己被个女人压在身下的不堪模样,双手登时紧握成拳!

好个顾氏,不守妇道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个河东悍妇!

顾伽罗猛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她清楚的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杀气朝自己袭来。

握着鞭子的手微微收紧,脚步悄悄往后挪了挪,顾伽罗几乎是本能的摆出了一个可攻可守的动作来,好看的杏眼微微眯起,无比谨慎的看着齐谨之。

昨日趁着齐谨之疲乏。顾伽罗又突然发难。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总算报了那一‘掐’之仇。

可接下来的事就——

其实,在顾伽罗决定动手前。她就料定时候齐谨之会找自己清算。

齐谨之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年轻气盛的少将军,却偏偏被个他瞧不起的妇人踩在了脚底下,齐谨之如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但顾伽罗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她跟齐谨之真正公平的比试,她绝不是他的对手。

顾伽罗也没想跟齐谨之真刀真枪的再干一架。

“大爷。昨夜睡得可还好?今儿个是腊八,母亲命人传了话,让咱们收拾停当了便去萱瑞堂,”

顾伽罗仿佛一只竖起浑身利刺的刺猬。满眼戒备的与齐谨之对峙,面儿上却笑着说道。

齐谨之举着拳头,正准备走下来跟顾伽罗好好‘较量’一番。

昨儿这个女人不是还放言。说什么‘要报复、就当真刀真枪的大打一架’?

好呀,今天他就好好跟顾伽罗‘真刀真枪’的打一架。

但一听到‘母亲’二字。齐谨之抬起的脚又落了下来。耳边忽然响起母亲交代他的话,齐谨之双目圆睁,狠狠的盯着顾伽罗好一会儿,才硬生生将胸中的怒火压下。

罢、罢、罢,他齐谨之堂堂六尺男儿,怎能跟个内宅妇人计较?

昨日、昨日就当他欠顾伽罗的,毕竟他曾经对她动过杀手,顾伽罗报复回来也在情理之中。他们算是两清了!

“哼!”齐谨之松开紧握的拳头,冷冷的看了顾伽罗一眼,道:“我们的旧账一笔勾销!”

顾伽罗稍稍松了口气,齐谨之的话不多,但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明确:

第一,昨日的事,他不再追究;

第二,过去的恩怨,也可以暂且揭过;

第三,以后顾伽罗必须安分守己,倘或有个行差踏错,旧账新仇加起来一起清算!

齐谨之肯放下旧日冤仇,这是好事,这表明,顾伽罗还能继续在齐家待下去,还能借着齐谨之来重塑形象。

“好,一笔勾销!”顾伽罗笑容真切了几分,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亲,合作愉快哦!只等她彻底挽回了名声,她便会放彼此一个自由。

如此,她和齐谨之也不必两看相厌了!

“哼!”齐谨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朝正房走去,路过顾伽罗的时候,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顾伽罗却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跟上齐谨之,柔声问道:“大爷,昨夜睡得可好?妾身让夏荷她们服侍您洗漱?对了,今天要祭拜祖先,你看穿哪件衣服合适?”

齐谨之猛地顿住身子,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顾伽罗,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看着她。

顾伽罗丝毫不惧怕他的冷眼,继续笑着说道:“母亲命针线房给大爷做了好几件棉袍,对了,还有几件大毛衣裳,大爷喜欢什么颜色和款式的?您说与妾身,妾身以后也好留意?”

“……”齐谨之额角抽了抽,心道,世间怎么会有顾伽罗这样‘厚脸皮’的人?

昨日他们两个还打得你死我活呢,今天她就能笑靥如花的细心伺候他?!

哦不,不对,顾伽罗的‘变脸’不是时隔一日。齐谨之猛然想起,昨日他和顾伽罗打完架,那个女人便迅速换上了一副贤妻良母的假面,对他好一阵嘘寒问暖,还含笑陪着他听曲妈妈聊天。

若不是最后顾伽罗命人将昏昏欲睡的他送到东厢房休息,齐谨之险些以为他们夫妻是再正常不过的新婚夫妻,而绝非势如水火的怨偶!

“你竟是变得越来越‘贤惠’了呢。”齐谨之讥诮的说道。

顾伽罗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反而故作娇羞的说道:“大爷谬赞了,妾身以后定会好好伺候大爷的!”

一拳打到了棉花堆里。齐谨之好不憋屈,一甩袖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直接朝正房走去。

顾伽罗低着头,忍着笑意,‘恭顺’的跟着夫君进了正房。

夫妻两个先后洗漱、换了正式的衣服,然后一起往萱瑞堂走去。

今天是腊八。按照习俗。一家人要去祠堂祭祖。

齐家现在住着的宅子是清河县主的别业,虽然一直闲置,但房舍却十分齐全。祠堂什么的也都准备得妥妥的。

西府的人在萱瑞堂聚集,随后由齐令先和清河县主夫妇领着一起前往大长公主所在的春晖堂。

给长辈请了安,两府的主人汇集在一起,共同前往西南角的祠堂祭拜先祖。

热腾腾的腊八粥摆上供桌。齐令源和齐令先领着两府的男丁跪了下来。

望着简陋的祠堂(相较于国公府的老祠堂而言,新宅的祠堂确实是精简版的)。齐令源和齐令先心中满是愧疚,眼中不由得滚出泪来。

“祖父,父亲,齐家的列祖列宗。都是儿孙不孝,连累先祖们也跟着受苦!”

堂兄弟两个的额头重重的叩在水磨青石地板上,久久没有抬起头来。两人早已哭得涕泪横流!

呜呜的痛哭声在安静的祠堂里回荡。

齐谨之、齐勤之、齐勉之等小辈们也忍不住伏地啜泣起来,尤其是齐勤之。更是羞愧得几欲昏死过去,十指死死的抓着石板缝隙,心中无数次的发誓:我、齐勤之一定要洗刷身上的屈辱,一定要重现齐家的荣耀,一定!

齐勉之却神色有些复杂,他一向以纨绔的形象示人,但实际上,他一点儿都不比同胞兄长笨。

甚至在某些地方,齐勉之比齐勤之还要聪明。

齐家败了,齐家东府尤甚!

西府上有圣人的偏爱,有清河县主和马家的扶持,只要齐谨之肯放下身段,入仕并不困难,将来振兴家业也不是白日做梦。

可东府……齐勉之摇摇头,不是他太悲观,而是事实如此。除非圣人死了,或是东府的主人立了什么不世之功,否则,未来三四十年,东府甭想出头。

圣人正值壮年,最近十几二十年内估计死不了,那么剩下的便是立功了。

可父兄没了官职,天下又太平,他们去哪儿立功?

经过一番思索,齐勉之发现,唯一有机会立功的人,竟然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姚希若!

……

过了腊八便是年。

清河县主领着顾伽罗,又是清点下头庄子送上来的出息,又是采办年货,又是给姻亲故交送年礼,婆媳两个好一通忙碌。

顾伽罗忙得连跟齐谨之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夫妻两个仿佛有了默契,自齐谨之回来当天被送到东厢房安置,他便认定了东厢房,除了每日去正房做个样子给外人看,平日里他都待在东厢房。

而顾伽罗则住在正房西侧的卧房里。

夫妻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清河县主虽然遗憾没有看到小夫妻圆房,但他们两个能‘和平相处’,也算是个好的开端。

尤其是看到顾伽罗面对齐谨之冷嘲热讽的时候还能微笑以对,然后继续坚守妻子的本分,清河县主对顾伽罗愈发满意,也愿意手把手的教导她如何管家、如何料理人际往来。

“……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和卢国公府的二奶奶是堂姐妹,安成侯府的侯夫人是英国公府杨家的姑奶奶,”

清河县主拿着一本册子,细细的将京城上流社会的关系脉络讲解给顾伽罗。

齐家不是国公府了,但姻亲还在。而京城的世家望族相互联姻,细细的算起来,几大世家之间都有些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

清河县主手中的册子,是她嫁进齐家后,花了二十多年整理、记录的各大豪门的资料。

像什么谁家与谁家有亲,什么谁家的掌家主母与谁家女眷不睦,还有什么谁家的婆母严苛、婆媳不和,什么谁家暴发新贵、家中规矩不严。以及各家女眷的生辰、红白等重大事情的日期等等等等,册子上都详细记录了下来。

毫不夸张的说,有这么一本册子,基本上就能顺利在京城上流社会行走。

而各大家族的主母手中,每人都有一本类似的册子,只是记录的侧重点不同。

顾伽罗的继母宋氏也有这样的册子,顾伽罗返回齐家前。宋氏曾经拿出来给顾伽罗翻阅。

不过。因为时间紧张,宋氏并没有将册子里东西全部都教给顾伽罗,只选取了与齐家相关的一部分内容。细细的给顾伽罗讲解清楚。

清河县主的课程便补足了这一些,单冲着这一点,顾伽罗表示,她愿意继续忍受齐谨之那些阴阳怪气的嘲讽。

“唉。吴家、马家、萧家还有你们顾家都是咱们齐家的姻亲,但齐家到底不比往昔。就是亲戚间的走动也变得有些疏远了呢。”

清河县主一页页的讲给顾伽罗,每说到一家,她都会仔细说一说这家与齐家的关系,以及家中女眷的为人和喜好。说着说着。清河县主想到了齐家的现状,忍不住叹了口气。

姻亲关系割不断,但齐家却不再是勋爵贵族。除了重大节日的一些人情往来,贵族间日常的游乐、宴集。齐家却没有资格再参与其中了。

顾伽罗见清河县主有些低落,赶忙笑着劝道:“母亲无需难过,咱们齐家只是一时落难,但根基还在,待过了年,稍稍运作一下,老爷和大爷总有出仕的机会。”

顾伽罗为了让婆母开心,还拿出了当年顾家做例子,“想当初我们顾家,阖家被流放至辽东……短短几年的功夫,不是又回到了京城?我祖母常说,只要儿孙上进,家业没了也能重新挣回来呢。”

顾家都沦落为军户了还能重新起来,更不用说齐家这样还是清白良民的人家了。

清河县主见顾伽罗说得真挚,心下宽慰,不由得笑道:“香儿说的极是,是我想左了。是呀,老爷和大爷都不是平庸之辈,只要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齐家总有复兴的那一天!”

顾伽罗的眼眸闪了闪,清河县主这是拐过弯儿来又劝自己呢,或者说想让她表个态。

“母亲放心,儿媳定会好好照料、帮扶大爷的。”齐家之所以被夺爵,最终原因是圣人想收回兵权,所以,齐家的男丁们想再出仕,便不能走武将的道路。

齐家的姻亲也大多是勋贵武将,对齐家的帮助并不多。

除了顾伽罗!

大家可别忘了,顾伽罗的亲外祖父是内阁大学士,五个舅舅全都科举入仕。而继外祖父是翰林院掌院,世代书香。

不管是冯家还是宋家,都是清贵文臣,齐家倘或改走文官的道路,两家都能帮上忙。

清河县主满意的笑了笑,忽的想起了什么,感慨的说了句:“到底是亲家老国公爷想得长远啊。”

她嘴里说得的亲家老国公爷,指的不是旁人,正是顾伽罗的祖父顾崇。

顾伽罗暗暗点了点头,祖父估计早就瞧出了萧烨是位刚毅果决的天子,这样的人势必不肯受制于人。

四大国公府掌控四方边陲兵权,似萧烨这样的皇帝定然不能容许。收拢兵权是早晚的事。

所以,顾崇才会为儿子先后求娶了两个出身清贵文臣的妻子,并渐渐放开了对辽东大营的控制。

现在顾家虽然还掌控着三分之二的辽东兵权,却不像其它三个国公府那般‘霸道’、‘跋扈’。在圣人心中,顾崇也比其它三位国公爷显得‘恭顺’、‘谦和’。

就算圣人动手,赵国公府也将是最后一个被收拾的家族。

二十年前顾崇就能看破这一些,并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清河县主才忍不住赞他一声‘想得长远’!

不愧是能带领顾家从辽东重返京城的人物啊,妥妥的千年老狐狸一只。

只可惜他们齐家没有认清现实,第一个被圣人收拾。而其它两家国公府,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齐家的事惊醒。

清河县主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压下心底的思绪。继续拿着册子跟顾伽罗商量分送年礼的事情。

婆媳两个足足忙了十来天,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

这日清晨,顾伽罗用过早饭,照例来萱瑞堂跟着清河县主管家理事。

进了门,却发现清河县主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议事厅处理事务,而是在正房和人说话。

听见顾伽罗来了,清河县主直接招呼道:“香儿。进来说话!”

顾伽罗应了一声。绕过屏风便来到正间,刚好看到一个婆子坐在罗汉床前,正跟清河县主说着什么。

那婆子有些面生。穿的衣服也不是齐家下人的服饰。

“给母亲请安。”顾伽罗规矩的行礼问安,故作不经意的扫了那婆子一眼,“母亲,您这里有客人?”

清河县主笑着说道:“这是卫国公太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仇妈妈。仇妈妈,这是我们家的大奶奶顾氏。”

顾伽罗一听便知道这婆子在卫国公府极有体面。赶忙行了个半礼,“见过仇妈妈。”

仇妈妈五十多岁的模样,圆盘脸,面皮儿微黑。五官周正,眼神犀利,双唇习惯性的抿着。两边各有一道深深的法令纹。

这会儿正端正的坐在鼓墩上,身姿挺拔。神情严肃,一看便是个严谨、方正的人。

仇妈妈淡淡的扫了顾伽罗一眼,没有闪躲,竟直接受了顾伽罗的礼。

顾伽罗心里咯噔一下,仇妈妈这般托大,不外乎两个原因:

第一,她在卫国公府确实有体面,甚至比年轻的小主人还要威风,所以根本不把赵国公府的大小姐放在眼中;

第二,仇妈妈不喜欢顾伽罗,故意给她脸子瞧。

顾伽罗可以肯定,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房客’,都没有见过仇妈妈,更谈不上得罪。

所以,第二个原因便可以排除了。

这么说,仇妈妈果然有些来历?

“顾大奶奶客气了,老奴又是哪个名牌上的人,如何当得起大奶奶的礼?”仇妈妈嘴里说着谦卑的话,但语气却一点儿都不谦卑。

顾伽罗听得心突突直跳,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仇妈妈看她的目光有些冰冷。

难道‘顾伽罗’曾经做过冒犯卫国公府的事,所以被仇妈妈记恨上了?

清河县主也感觉到仇妈妈对顾伽罗的敌意,心里虽然不解,但还是赶忙打圆场:“哎呀,仇妈妈快别这么说了,您老可是跟着太夫人上过战场的人……慢说是顾氏她们这些小辈了,就是我对您老也要毕恭毕敬的呢。”

顾伽罗心跳得愈发厉害,她跟婆母相处了这些时日,多少了解了对方的一些脾性。

清河县主是个骄傲的人,哪怕不是国公夫人了,她骨子里依然保持着那份骄傲。平日里也有其它勋贵家的得力下人来齐家送礼、问安,清河县主全都客气接待,但却从未想今日这般,对仇妈妈一个婆子如此的‘尊敬’。

没错,就是尊敬。

顾伽罗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清河县主对仇妈妈的尊敬和恭维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半分虚假!

由此看来,仇妈妈确实出身不俗,且靠山很硬。

“县主还是这么促狭,都快做祖母的人了,还拿老奴开玩笑,”

仇妈妈紧抿双唇终于有了一丝弧度,浅浅的笑道:“之前太夫人还担心呢,老奴冷眼瞧着,县主还跟过去一样。”

清河县主忙笑着说道:“仇妈妈是看着我长大的,就算我做了曾祖母,在您跟前,我也是个孩子。”

仇妈妈唇边的笑纹加深,眉眼间的肃然也柔和了许多,顺着清河县主的话,跟她说笑了几句,然后才告辞离去。

清河县主站起身,亲自送仇妈妈出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彼此间很是亲昵。

顾伽罗跟在清河县主身边,一起将仇妈妈送至二门的垂花门前。

直到上了马车,仇妈妈都没有跟顾伽罗说话,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赠送一个。

这种全然的漠视,非常清晰的传达着一个意思,仇妈妈非常不待见顾伽罗,甚至称得上厌嫌!

“母亲,这位仇妈妈——”

被个头一次见面的人如此对待,顾伽罗无端有种心慌的感觉,仇妈妈的马车刚离开,顾伽罗就急切的问道。

清河县主也有些不解,但还是跟顾伽罗说起了仇妈妈的来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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