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瑶想要王君秀早点病死。今天晚上的那碗鸡汤就是明证。
楚玉瑶是故意加了人参,想要让王君秀虚不受补的。
看来,楚玉瑶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她等不及要让她心里面真正的一家三口团聚了。
叶离现在的处境看似是好了那么一点,但是只要楚玉瑶要害王君秀的心不死,他就永远会处于危险当中。
要是这么继续待在楚家,楚玉瑶就有千百种的手段来谋害王君秀。
这里毕竟是楚府,下人们也都听楚玉瑶的话,就是楚玉瑶亲自过来害死了王君秀,这些下人也不敢吐露实情。
何况,楚玉瑶只要关上门,挡住那些下人,然后再害死王君秀,这样一来的话,那些下人就什么都不会知道。
楚府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与其等待楚玉瑶出手,不如让他先发制人。
几天下来,叶离将楚玉瑶特意为王君秀准备的人参都吃完了。
这株人参虽然不是百年人参,但是功效却也不差,叶离这几天下来都觉得精神很充沛。
不过,在别人的眼里,楚府的姑爷身体却是越来越不行了。
楚玉瑶每天都会去看望王君秀,看着他一脸病容地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可是等了好几天,楚玉瑶还是没听到她想要的好消息。
那根人参吃完的那天,楚玉瑶倒是听说了王君秀在半夜吐了血,可王君秀就是拖着病躯没有死。
远志他马上就要回到京城了,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真真正正地团圆了。
而她现在名义上的夫君王君秀就是阻碍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挡路虎。
远志他虽然知道王君秀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尽管如此,远志他也是会为此不满的。要是等到远志回京了,王君秀还没有死,远志肯定会生气的。
楚玉瑶不想要让他生气。
为此,楚玉瑶还焦急地和乳母陈氏讨论过此事,“乳母,你说王君秀命怎么就那么大?”按照当初的算计,其实王君秀差不多在一个月之前就该‘病逝了’,可他却拖到现在还没死。
“小姐,你别着急,”乳母陈氏拍了拍楚玉瑶的手,陈氏倒是显得比楚玉瑶冷静多了,在陈氏看来,王君秀也就剩下这几天的命了,拖个几天又怕什么?反正王君秀早晚是要死的,晚死两天又有什么关系?“我看他也就剩这两天了。小姐,你还是想想远志回来的事情,这十年以来,你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你们终于可以相聚了。”
想到远志,楚玉瑶眼眶中就含着热泪,“乳母,你说得对,我给远志做了好多衣袜荷包,你说远志看到了会不会高兴?”
乳母陈氏笑了笑,“那些个衣袜荷包都是小姐的一番心意,远志他看了以后肯定高兴。不过他最高兴的还是能够看到你和修儿。”
楚玉瑶甜蜜又羞怯地低下了头,只露出了一个娇羞的侧颜。
只从这一个侧颜来看,楚玉瑶还真是个温婉动人的大家闺秀,可惜,这个外表美丽的大家闺秀的内心却是毒如蛇蝎。
楚玉瑶心急地等待着情郎的归来,也心急地等待着王君秀的病逝,不过她还没等来王君秀的病逝,她的儿子就生病了。
楚玉瑶心疼地坐在床前,伸出手去摸着儿子的脸蛋,“乳母,你说修儿平时身体那么好,怎么就生病了呢?”
楚玉瑶说的没错,她儿子王修的身体确实非常好,虽然王修现在只有十岁,但看起来却和别人家十一二岁的男孩差不多高。
而且王修从小身子骨就非常好,别人家的孩子吹点风就要生病,可是王修有一次淋着大雨回家,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的。
楚玉瑶心知,儿子这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强健体魄。
远志的身体也是那么地好,楚玉瑶还清晰地记得远志曾经一路背着她下山,那个时候她的脚腕扭了,多亏了远志,她才能够顺利地下山。
也是自那一次之后,他们两个人才渐渐地……
楚玉瑶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她看着儿子病中沉睡的小脸蛋,就心疼得很。
这一个晚上,楚玉瑶都守在了儿子身边。
光是从这方面看,其实就已经能够看出楚玉瑶对待王君秀和儿子的不同。
王君秀生病,楚玉瑶只不过是每天去看一看罢了,每天待在王君秀床前的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炷香的时间,而且楚玉瑶每次都是装模作样地嘘寒问暖一遍,等她亲自看着王君秀服用下了催命的汤药就离开了。
可是当儿子生病了之后,楚玉瑶却不怕累不怕苦地一整个晚上都守着儿子。
楚玉瑶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合过眼,半夜的时候,修儿曾经醒来过一次,楚玉瑶喂他喝了点水,修儿就又睡了过去。
楚玉瑶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早上,眼睛下面就是一片青黑,看起来十分地疲惫。
楚玉瑶撑不下去了,就吩咐儿子身边的小厮和小丫鬟好好照顾小少爷,然后躺到床上睡了下去。
原本楚玉瑶只准备小眯一会儿的,她还想要再去看看儿子呢。
可是楚玉瑶这么一睡,就睡过了头,等她醒来的时候,全身酸软无力,脑袋也是晕晕沉沉的,楚玉瑶怎么会不明白,她这是生病了。
乳母陈氏看到小姐醒了过来,就立刻端了一杯温水给小姐喝下,“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刚刚大夫已经开了药方,我让人把要端过来。”
楚玉瑶点了点头,问,“修儿怎么样了?”修儿的名字看起来是王君秀取的,但实际上,却是楚玉瑶影响过王君秀,王君秀才会取了这个名字。
儿子的修字取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初楚玉瑶发现怀了这个孩子之后,就决定给他取名为“修”了,因为这句话是志远的毕生心愿。她和志远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地听志远提起过他的这个志愿。
后来,志远也说过,这个名字取得很好。
“修儿他好多了,小姐,你也要快点好起来。”乳母陈氏说道。
楚玉瑶这个时候身体难受得厉害,也就没有看到乳母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的表情,如果她注意到的话,她就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了乳母的话了。
乳母陈氏刚刚说的话是在说谎。
小少爷病情并没有好转,只是,陈氏为了让还在病中的小姐不要太过担忧,所以,她才会说小少爷已经好多了。
陈氏是看着楚玉瑶长大的,楚玉瑶的亲娘身体不好,总是卧病在床,别说是照顾女儿了,就是照顾自己都玄,因此,陈氏就承担起了更多照顾小姐的责任。
在陈氏的心里面,小姐和她的亲生女儿也差不多了。
看着小姐生病,陈氏就十分担心,现在小姐生了病,她既要照顾着小姐,又要顾着小少爷,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看着小姐把药喝下之后,陈氏才稍微放下了心。
陈氏在心底盼望着小姐和小少爷的身体赶快好起来,然而过了两天之后,非但小姐和小少爷的病情没有好转,仍旧卧病在床之外,连楚府里面的不少奴仆都生病了。
小姐的贴身丫鬟花月都病倒了,还有在小姐这里服侍的两个小丫鬟脸上也是充斥着病容,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
陈氏不敢让生病的丫鬟们伺候小姐,为了以免小姐被她们给过了病气,陈氏就让她们先下去休息。
陈氏脸上露出愁容,在听过下面人汇报这几天有多少奴仆病倒之后,陈氏登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陈氏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陈氏脑子里面想了半天,就找了大夫,去给这些生病的奴仆们看病。
这位大夫先后看了十几个奴仆,他对着陈氏欲言又止,脸上还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陈氏焦急地询问道,“大夫,他们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病倒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陈氏又塞了一些银钱到大夫的怀里,大夫才终于开口说道,“如果,如果我猜得没错,府里这些人恐怕是,”大夫停顿了一下,才将那几个骇人的字眼说了出来,“恐怕是得了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