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的赶回学校,黄小练他们早已在校门口等候,他一看见我,忙不迭的就拉着我,一行人匆匆的朝着小饭馆赶去。
相聚地点在饭馆二楼的一个包间内,我们八兄弟刚到门口。就听见包间里面喧嚣不断,不用猜,也知道是在为了归顺我们一事而有了争执。
我站在前方,礼貌的敲了敲门,这时,千守一大声的道:“好了。都别吵了,你们好歹也是大混子,岂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完了千守一又道:“兄弟们,都进来吧。”
我心有忐忑,苦笑着看了兄弟们一眼,才带头走了进去。初入包间,我马上环望了一番,发现除了千守一正哥军师外,坐着的。还有四人,看来这四人都是千守一的铁杆兄弟了,不过四人一见我们来,马上就黑脸相对,显得极其的不悦。而靠在墙并肩站了一排的小弟,同样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麻痹,这顿饭像是鸿门宴一般,压抑得气氛都快要窒息。好在千守一热情依旧,马上就挥着手道:“来来来,兄弟们快坐。”
那是一个超大圆桌,我们十多个人打个挤,还是能够坐下的。坐下后,我一个偏头。刘杰就掏出中华。打算挨个的去散,可无一例外,那四人都强硬拒绝了刘杰,让递烟的他很是尴尬。
重新坐定后,大家相对无言,等了片刻,一桌饭菜便慢慢的上桌,这时,酒斟满,千守一带头起来,举着杯,表情凝重的道:“今天,让大家聚在一起的原因,想必大家心中都有底,不错,临近高考的我。心思已经不再混之一道上了,而南高老大的位置,就算我继续做下去,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倒不如把那个位置腾出来,让给新的兄弟,让他们去建立南高的新秩序,又何尝不是一种传承呢?”
说话之时,千守一一直盯着我,完了才看向他的兄弟们,商量着道:“你们都是我千守一的铁杆兄弟,对于此事,你们有何看法?”
伴随着千守一的这个问题,包间内一片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个短粗壮实的汉子发了话,他坐在凳子之上,沉声的道:“一哥,你是我们的大哥,原本你说的话,无论对错,我们都该照做,但我们掌权那么长时间,在临近毕业前居然要让位于新人,恕我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说着,汉子微微抬头,目光直视着我们,一字一句道:“凭什么?”
他撂下这话后,那原本还站立靠墙的一个杀马特一步跳上前来,指着我就说:“是啊,凭什么,南高的江山是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凭什么要让给你们。”不用猜,这杀马特肯定是汉子的人,才会跟随着搭腔,还跳得那么高!
“放肆!”千守一怒拍一下桌子,横眉冷对的看着那杀马特,我连忙起身拉住千守一,示意他不要生气,而后,我盯着杀马特,微微一笑道:“你出来,我告诉你凭什么!”
“草,傻逼你拽得可以啊!”杀马特跨步出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我冷哼一声,也是不惧,直接就推开凳子,腾身走了出去。
“洪林。”事情来得太过突然,黄小练怕我吃亏,一下就拉住了我,我略微摆手,做了个放心的动作,然后我看了千守一一眼,发现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期待,便回以一笑,走到了桌旁的空地处。
我随意瞄了一下大环境,包间够大,两人单挑的话,场地绝对足够。然后,我看着杀马特,挑衅的道:“拽不拽,马上你就能知道了。”
“草泥马,装逼犯!”杀马特不二话,上来对着我就是一记老拳。我也不怵,毕竟大大小小也打了那么多次架,就算我是猪,也积攒了丰厚的打架经验。加上天天从未间断过的锻炼,我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一点自信的,虽然干不过胡一刀那样的猛人,但我也不是软柿子,是个人就能掐的!
面对拳头,我毫不退让,杀马特见我这般动作,咧嘴嘲讽了句傻逼,拳头愈发用力的砸了过来,他这记拳头,速度犀利无比,挥得可谓是相当的精妙,换做以前,我肯定会有所畏惧,但现在,我一个侧身,用肩膀生生硬扛下了拳头。
一拳中的,杀马特兴奋不已,神色更加的猖狂。说时迟那时快,我忍着肩膀疼痛,侧过身后,直接高举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中了杀马特!围扑役号。
“轰隆!”
没有丝毫意外,手刀在我千锤百炼之下,早已炉火纯青,这一下去后,杀马特,摇摇晃晃的就闷声栽倒在地。我看着躺地的他欣慰一笑,这第一炮,我打响了,而且,还打得很漂亮!
杀马特被我干倒后,千守一那边的兄弟都有些震惊,我趁机说道:“还有人需要问我凭什么吗?”
“年轻人,别嚣张过头了,以为打倒一个人就能无法无天了吗?”被打了脸,汉子的神色极度不好,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火冒三丈的看着我鄙夷道:“如果你能无法无天,你们这伙人就不会被胡一刀干成那样了!”
“斌子,坐下!”千守一朝着汉子大吼一声,那个被唤作斌子的人才不愿的坐了下来,随即,在千守一的眼神示意下,我收敛彪悍气息,嘴角咧出一抹春风,自我剖析道:“斌哥说得对,我不否认我们败在胡一刀手里过,但胡一刀又何尝没有被我们计算?再者说,我们能在短短几月之内,就把南高高一高二全部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要是没点能耐的话,可能拿得下来吗?”
紧接着,我没有停歇,还专挑痛处道:“高二的大混子是谁,是顾浩,老汉是南区副区长的顾浩,任凭他再过牛逼,不也一样被我们弄出了学校么?就凭这一点,我们都足以自傲了!”
从我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掷地有声,直接震呆了全场,而在这般威慑之下,千守一的兄弟全部沉默了下来,就连斌子都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我的话有了效果,我继续动之以情,喃喃的道:“在我们拿下高一高二后,本该顺势拿下高三的,我们也曾那样做过,但后来,我们停止了那种无知的举动,并且深感后悔,只因一哥,是南高所有学生所敬仰和爱戴的对象,而和一哥接触后,我更加佩服他的为人,所以在一哥说出主动让位的话语后,我思考很久,甚至几番推辞,最终才决定前来相聚……”
话未完,千守一顺势接过,深沉的叹了口气,对着自家兄弟吐出了肺腑之言:“兄弟们,一路走来,我们也算是老混子了,但你们还记得当我们拿下高一后,高年级前来打压付出了何等的苦果么?当时,我们无比艰难,好不容易才走过了那段路。可在高二时,我们去攻打顾浩一伙时,我们硬是没有打下来。这一点,我们没做到,他们八个却做到了,我们,是不是该自愧不如?”
“你们都是跟随我许久的老兄弟,我知道一时让位,你们心里也难受,但抓着那几个月的高高在上,有意思吗?依我看,倒不如退位给八位兄弟,让他们一统全校,继而深耕南高这块土壤,废除恶习,建立新的秩序,这才是大功一件啊!”
千守一的话,说得合情合理,但其实,里面透露的浓郁的无奈与寄托。无奈,是因为千守一当年曾付出过代价,才无比迫切的想要身体力行去改变规则,可惜,时光残忍,没有留给他机会。而寄托,则是南高中出现了我们这股新兴力量,完全要能力整合全校的力量,千守一,是要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们身上啊!
现在,新人崛起,旧人离校,是要传承的时候了……